一句试探，一句猜测，阮宁按着自己心中所想开了口。
她就是想要证实，战立川千方百计的靠近自己，大献殷勤甚至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对自己的兴致来，是不是因为……自己是r。Shine未来的继承人，是不是因为，战立川这个人也在觊觎着R。Shine？
毕竟R。Shine对任何一个与香水行业有关的人来说，都是一块巨大的香饽饽，所有人是试图要从中分得一杯羹的宝贝，战立川是有名的调香师，可这么多年一直在谢大师的背后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徒弟，是不是也想借这次的机会来让自己翻身？
阮宁承认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越是龌龊的猜测，反而越能指向真相。
除此之外，阮宁猜不到第二个原因。
战立川嘴角微扬，没有承认也并未否认，只是说，“看来你对我还不算太了解，没关系，我们之间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去互相了解。”
被他这句话扰的阮宁心里有些烦乱，正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很短促的铃声，是一条短信。
在与合作伙伴的谈话过程中拿出手机来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换做平常阮宁一定会当作没听见，但是今天不同，眼下的情形，她巴不得赶快来个电话打破这间屋子内令人难堪的气氛。
所以即便听到的铃声只是一条短信，阮宁还是朝战立川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掏出了手机来。
这是一条来自严子昱的短信，只有一个字，“好”。
去机场见战立川之前，阮宁因为暂时见不到还在忙碌中的严子昱，就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明自己的行程，现在严子昱这条短信，正是对她汇报自己行踪的一种回复。
也就是意味着，严子昱的会开到现在才终于有空回复短信。
阮宁输入了几个字之后，想了想又按下了删除键，似乎……也无话可说了吧。
一旁的战立川只是斜眼一瞟，就看到了阮宁手机上的那个名字，严子昱。
他收回了视线，说了一句，“他随时随地都要盯梢来了解你的行踪吗？对你，有那么不信任？”
听起来他甚至比阮宁还要有怨气，至始至终，他对严子昱都有一种强烈的敌意。
阮宁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的看着战立川，“严总是我的上司，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有义务向他汇报工作情况，他也有权力清楚我的行踪。”
战立川耸耸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行，还有二十分钟你就可以下班了，那么下班后的时间，总能自己控制了吧？肯不肯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
可能是担心阮宁会拒绝，他又加了一句，“顺便可以讨论一下咱们合作的事情。”
于公于私都让阮宁无法拒绝。
幸好阮宁本来也已经做好了今天这顿晚饭一定会和战立川一起的准备，所以没有推辞，直接点点头说，“你是客人，这顿还是我来请吧。”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战立川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终于把气氛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阮宁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不过转瞬，两人正要从这间房间离开的时候，战立川礼貌性质的朝阮宁伸出了手，想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谢谢。”阮宁朝战立川点头，把手掌交给了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甚至比刚刚坐在沙发上的那二十公分还要更近。
阮宁已经站起了身，战立川却没有放开她，而是又朝她靠近了一步，用力吸了吸鼻子。
阮宁下意识的退后，想要甩开战立川的手，但他死死抓住阮宁，越靠越近……
就在阮宁觉得心跳加快的几乎无法动弹的时候，战立川终于停了下来，不过他此刻的神情却显得无比凝重，眉心几乎完全拧在了一起，又吸了吸鼻子，闻到阮宁身上的味道后，才开口，“上次你们给我看过的那个配方，已经出成品了？”
阮宁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香味……”
战立川补充了一句之后，阮宁这才恍然大悟，着急着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她现在身上的确还有淡淡的香水味，这正是R。Shine调香配方中持久性的最好体现。
不是特地喷过香水，而是那天拿到庞国良派人送来的带有挑衅意味的香水小样后，阮宁和严子昱在办公室里大吵一架那一次，她把其中一瓶小样打碎了，自己的鞋子包和衣服上都沾上了香水，直到今天，那香味依旧存在。
不过这也让阮宁觉得震惊，战立川对香味的敏感度简直到了非人的可怕地步，自己这几天明明洗过这套衣服，那几乎已经不可闻的香味，竟然还是进了战立川的嗅觉了，他甚至还能认得出，这香味就是上一次阮宁和严子昱到山城去见谢大师时候带去的调香配方所制。
想到这些，阮宁苦笑，“上次的配方被你否决，也再没有出现在R。Shine的机会了，因为它被我们的竞争对手东灿给偷了去，你现在闻到的这个香味，正是东灿即将上市的新品小样，他们的新品发布会就在明天。”
战立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竞争对手偷了你们的东西？那他们怎么还能顺利举行发布会，你们不采取措施制止吗？”
阮宁摇摇头，显得很是无奈，“我们也想制止，可是手中的证据几乎没有半点说服力，加上东灿的手段颇为狠辣，他们直接公布了调香配方，也就是说……抢在我们之前证明配方就是出自他们之手，所以……我们如今实在太被动了。”
“听到这里，战立川又吸了吸鼻子，突然说，“虽然两者的味道很像……几乎难以辨别……但是……你身上的这个香味和你给我看过的配方比起来，前调中加了非常少量的百合，后调又显得有些不足……其实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
听他这么说着，阮宁眼前一亮，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直接攥住战立川的手臂，“你见过我们的配方，可不可以帮我们作证，证明东灿的确是窃取了我们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