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我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现在,连警方都认定顾一念是自杀死亡,你只需管好自己的嘴,好好过自己的,记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三个不是视频,只有录音,却是季雪最熟悉的顾一念的声,她在请求,在呐喊。
“对不起,唐小姐,我反悔了,雪儿不能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外公去世了,我就不能再死,我得陪着她,哪怕在罪恶累累,求,放过我吧。”
“不可能的事,顾一念,要么,你死,要么,你女儿进监狱或者消失,我愿意接受这个妹妹,前提是,你必须配合,如果你不,我强制执行了。”唐爱叶冰冷的声音与顾一念的绝望成为鲜明的对比。每个人都只说了说了一句话,录音很短。但听得季雪心一次比一次冰冷。
她是怀疑过的,顾一念的突然自杀死亡一定与唐夫人有关,但她从没想过结果是唐爱叶,她一直喜欢着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姐姐。
收到邮件后的第二天,季雪匆匆忙忙的拿着龙胆花去看妈妈,墓碑上的女子,笑颜如花,青春不老。季雪跪在那里,对着墓碑说了好多话,将五年来的点点全部倾诉着。“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恨她该讨厌她该向姐姐复仇么?”季雪绝望的问道,然而墓碑上女子,依旧浅笑盈盈,沉默不语,给她的,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见到唐爱叶时季雪的笑容却是真切的,没有带着伪装,她矛盾着,却还是喜欢唐爱叶,毕竟那样艰难的时光里,是她一直陪伴她度过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份温暖,笑容是真实的。
胃里的疼痛又排山倒海般涌起,季雪吃的是止痛药,很快就不见了效果。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来,趁着思维清醒,她赶紧把自己早已加密的文档关闭,又关了电脑。
吃痛的捂着胃才开始找药,意识却是逐渐的模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手机就在面前,她却不知道该找谁,唐家是不可能的,阿玲在江末,离得太远,梁久?她忽然想起了梁久,但手指已没多余的一点力气。就这样自作自受的疼痛着吧。
有员工听见动静赶紧上来看情况时季雪已经倒在地上了。
醒来时是在医院,季雪意识清醒,也感觉好多了,胃里暖暖的,转头,看到坐在床头边的梁久。面色阴霾,“你怎么来了?”季雪轻声的问,梁久没有回答,仍旧沉着脸。“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可以封为睡神了额,不对,是睡圣。”季雪自我调侃着,装作没看见梁久一直黑着的脸。
“季雪,折磨自己很好玩吗?”梁久将脸逼近她问到,呼出来的气息让季雪忍不住的转开头,梁久偏不让她转,伸出手指用力的固定住她的下巴,动弹不得。
“痛。”她哀求,“你也知道痛?知道痛你还在大冷天吃冰淇淋?知道痛,你还把自己的胃整得千疮百孔?季雪,你怎么可能知道痛?”梁久的力道太大了,几乎要把季雪的骨骼捏碎一般,很快有眼泪在她眼眶里转动。梁久似乎很用力的压下了自己的怒意,好久才恢复眼神平静,拿开了手。季雪我音苍白的皮肤里有两道很红的指痕,很疼。
她知道,梁久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虽然她还是不知道他那么愤怒的原因。梁久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她不敢惹怒他,只能讨好的笑,甚至学会了向他撒娇,“你抱我回家好不好?医院里的味道,真的让人有点接受不了呢。”梁久听到回家二字脸终于开始稍稍由阴转晴,“明天开始我会尽量陪你吃饭,医生说你的胃已经被你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梁久一边抱起她一边说着。季雪很温顺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很完美的一个公主式拥抱,然而他们都不是彼此的公主王子,季雪心里想着知道。
一路上季雪都很乖巧的依在梁久怀里,任由他抱着,很沉默的。阳光从车窗外打落进来,季雪的脸,慢慢的起了红晕,她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近在咫尺,这么近,又那么远,其实梁久和唐爱叶真的很般配,论样貌,论气质,论聪慧,甚至是那强迫别人时的冷静冷血。两人都不分伯仲,若此时依在梁久怀里的是唐爱叶,该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梁久究竟是看上自己哪一点了,选二奶的眼光居然这么差,要找也应该找一个比正房漂亮点的,季雪有点无聊的看着梁久遐想。
“欣赏够了没?”梁久突然睁开眼睛不怀好意的靠近季雪问到,她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司机在前面面无表情的开着自己的车,好不称职。
季雪的脸更红了,她赶紧转开头,“这里是车上,还是大白天的,别在这里。”她哀求,“那我们很快回家。”梁久并没有停止四处游动的手指,坏笑的说。
车子一停梁久就抱着季雪以最快的速度往房子走,季雪很用力的勾住他,“梁先生回来了?”管家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问候,“你去帮忙买些开胃清淡点的食物,弄好”,梁久抱着季雪继续往卧室方向走,头也不回的命令。管家看着面红耳赤的梁久底着头忍不住的笑了,成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季雪死死的勾着,把头埋得更底了,如果有个洞,她早钻进去八百次了。
被梁久折磨完,季雪已无任何体力的沉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梁久用手臂支撑自己半躺着,端详着季雪,仍旧是她读不懂的眼神。
“醒来了,醒来了就起来洗个澡再吃点东西。”他温柔的对睁开眼的她说。然后抱着她进去浴室,水温早已调得恰到合适,梁久很小心的将季雪放到浴缸里,挤沐浴露,开始替她洗澡,大手游动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很奇怪的,季雪没有感到不自然或者尴尬。
梁久的手指又一次停留在季雪后背的疤痕上,神色凝重,而季雪一直闭着眼,没看见他眼底的无奈与心疼。
洗完澡后去吃东西,保姆做了很香很软的鸡肉粥,搭配着炒得刚刚好的小菜,季雪很有食欲的吃了两大碗还想吃。摸着肚皮很满足的准备起来时才发现梁久一直盯着她微笑。她很大胆的翻了个白眼给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东西啊,我吃饱了要回去睡觉了。”梁久赶紧拉住她,“刚吃完东西先别睡觉,对胃不好,我们出去散散步,月光很美。”季雪看着外面早已变黑的天,想着大晚上的散个鸟的步,又冷又黑,但她不敢反驳他,微笑的跟着他乖乖的出去。
月光确实很美,空气里也夹杂着冰冷的成分,还好她穿的衣服够厚,手被梁久紧紧的抓着,身高的差距,她仰起头来才能看清他的脸。月光如纱似个铺在两人的脸上,看着梁久很英俊的脸,季雪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悲凉,她讨厌这个感觉,所以她无聊的说些其他话题。制止自己不继续想。
“你就不怕遇见熟人?不怕人家问你梁董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季雪带着坏笑,不怕死的问到。
“你都二十二了,有那么年轻么?“梁久并不生气的反问,“可是你显得很老啊,火爆脾气,随时沉着脸,十足的老头子范,”季雪继续坏笑着,胆子越来越大。“那是因为我春光还享受得不够多,一会我们回去继续,还有,人家问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我会很淡定的回复,我这是养个女儿做老婆”,季雪只能沉默,梁久继续补充说明,“这老婆用着还挺不错。”季雪继续沉默不接他的话,她知道自己开错话题了,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在梁久面前什么都太嫩,根基太浅,闭嘴安静,永远是最正确的选择。
夜太静,月光也太过美好,就算梁久不说话,他的那张脸也算是一道值得欣赏的风景,季雪抬起头来继续看着他,第一次,没有那么的恨意。然而这一夜,季雪在熟睡之间,叫的仍旧的阿诺两个字,梁久在半夜醒来,想摇醒季雪问问她阿诺到底是谁?手指停在半空没有继续向前,他起身到阳台,沉默的拿出烟来抽,烟丝缭绕,烟头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