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中的高四生涯,短暂而宁静,季雪极少报着书本认真的复习看书,相比那些为了高考忙得不可开交的高三学子么,她这个补习生显得特别的淡定悠闲。当初唐爱叶反反复复的问她,确定要去九中?确定要复读?以唐家的实力,就算季雪没有参加高考,将她送入不错的大学学习也完全没问题,但季雪很坚持,“姐姐,就去九中复读吧。”
“高考考了几分?”办公室里,教务主任压了压眼镜,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季雪问道,“没有参加高考,”季雪的回答很小声,“什么?连高考都没参加就来九中补习?你知道九中什么地方吗?知道我们每一年本上线率是多少吗?”教务主任听了季雪的回答,开始清了清嗓子,开始准备新一轮的大国民心理素质教育,校长却突然出现了。
“季雪是吧?你先一个班一个班去看看,看着想进哪个班进去就可以了。”什么情况?教务主任听得有点晕,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季雪回头,看见站在校长身后的唐爱叶,一切明了。
季雪没有见过比宁玲更具有中性美的女生,在九中,季雪的高四生涯里,她作为补习生,而遇见宁玲。
在九中的高四生涯,短暂而宁静,季雪极少报着书本认真的复习看书,相比那些为了高考忙得不可开交的高三学子么,她这个补习生显得特别的淡定悠闲。当初唐爱叶反反复复的问她,确定要去九中?确定要复读?以唐家的实力,就算季雪没有参加高考,将她送入不错的大学学习也完全没问题,但季雪很坚持,“姐姐,就去九中复读吧。”
季雪还真的就不客气的一个班一个班的去看了,在高三文(2)班,当她看到有个女生坐在课桌上晃荡着两条腿,不顾就在她正对面的摄像头,肆无忌惮的高声唱着《康定情歌》,她就决定进这个班,唱歌的是宁玲。有着一张很干净很精致的脸。
宁玲的青春随时都能无所顾及的张扬着,季雪第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很喜欢这个有些无厘头的姑娘,十七年来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和一个女生做朋友,她喜欢她的肆无忌惮,喜欢她的张扬,喜欢她的干净。
“你丫原来是有目的的垂涎我的美色啊,”混得很好后宁玲拧着季雪的粉脸恶狠狠的说,有点疼痛,但季雪没有躲开,只是格格的笑,不争辩,俯身倒在宁玲的怀里,两人在一起都极少想着要好好的看书学习,季雪是基础好,而宁玲则是无所谓,无所谓上不上大学,她不爱学习,这么多年来都是仗着点小聪明混迹于中上等,成绩倒不算差,但任凭老师磨破嘴皮就是不肯好好静下心来读书,日子久了,老师也就不耐烦再说她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
“话说你是很成功的把那死老头气倒了啊,”宁玲双手抱头的趟在草坪上,歪着嘴咧笑道,宁玲也很喜欢这个小妮子,虽然很多时候自己读不懂她,读不懂她眉里流露出的很多哀伤,读不懂她常常一个人发呆的思想,宁玲不了解季雪的过去,当然,她也从来没有主动的寻问过,每个人的成长都带着一些疤痕的,她又何必去揭开。
宁玲口中气死的老头子是他们的班主任,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教学严谨但思想古板,原本学校什么都没说的就往他这个重点班里塞一个连高考都没参加过的补习生就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这补习生一进来还很散慢,就跟她的同桌宁玲一模一样,几个模拟下来成绩平平,还没半点高三生的样子,自己在课堂上说了几次宁唐二人居然都充耳不闻。
“你要么重新找个位置坐好好好学习,要么直接换班级吧。”班主任转着红笔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季雪很严肃的说,季雪低着头,想起宁玲说的班主任头像三毛,使劲的咬紧嘴不让自己笑出来,“没参加高考就算了,复读得有个复读的样子,整天跟着宁玲瞎混,连个简单的函数都不会求,她就仗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我都懒得再说她了,高三没个高三该有的样子,”班主任继续发表着涛涛不绝的教育理论,口水喷得季雪满脸都是,季雪很有耐心的忍住不去擦拭它,,也忍住不笑,坚决不调位置,不换班级。
“那你到底想怎样啊?你以为高考是过家家你若是和宁玲一样的成绩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翻说教词下来,季雪没半点起色,班主任沉不住气了,有点气急败坏的提高分贝说道。
而事情的处理结果是季雪在班主任的亲自监督下做了一份高三数学老师们集体刚合出的高考模拟题,由几个老师现场批,结果满分,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班主任很有礼貌的带着笑咪咪的表情,离开。这丫,绝对是出来整人的。
季雪的十八岁,有个很疼她的姐姐,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上帝拿去你一些东西,是会还你一些新东西的。
如果唐爱叶在,季雪是愿意回唐家的,季雪一直觉得,没有唐爱叶的唐家是和她没关系的,而如果季雪早时就回了唐家,住在唐家,那么后来的好多事,是不是不太一样?
季雪第三次回唐家是在高四生涯开始后的一个月,第一次是跟着顾一念,第二次是顾一念死后,跟着唐爱叶,季雪还记得那天唐爱叶穿着明黄的裙子,浅笑盈盈,如仙女下凡,她亲和的对她说,“雪儿,别难过,你还有个家,我是你的亲姐姐,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从那开始,唐爱叶的美好,在季雪心底,深深的生根发芽。虽然她还是不大爱说话,但是打从心底,她是接受,喜欢着这个姐姐的。
第三次回去,是因为唐爱叶要出国,唐父还明确规定不许过早的回来,季雪不知道原因,她只看见姐姐的脸很悲伤,特别是唐父说完那句“一定要让他们先成婚”时姐姐几乎要哭了,她不知道原因,也没有主动过问什么,心底里她还是不喜欢自己成为庞大的唐家的一个成员。太只是沉默的挽住姐姐的手臂,无声的,但她手指尖的力道,却是告诉着唐爱叶,她在这。
“我可能三四年都不回来了,爸爸不会允许的。”唐爱叶的房间里,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站在身后的季雪说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好妹妹,姐姐离开后,你还是得多回来看看爸爸,爸老了,”“好。”季雪的回答问题很轻,“姐姐走之前想听你对咱爸喊一声爸爸。”唐爱叶停下手中的活,砖头很认真的对季雪说,“我以后是不会住这里的,”季雪答非所问,“但这个爸爸,我是会叫的。”见唐爱叶不出声,一会季雪又轻声补充道。
吃饭的时候唐天明盯着季雪问,“你姐姐要出国了,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季雪差点没咽得半死,“我不喜欢国外生活,还是先参加完高考吧,”她一边拿水喝一边回答着,说完发现姐姐看着自己,看唐父的脸好像有点不高兴,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加点什么,忙补充道,“爸爸,我想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的人。”
唐天明的脸上这才挂上了笑容,“终于会喊爸爸了?也罢,随你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信用卡随便刷。”唐父乐呵呵的说,而唐爱叶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松了下来,只有唐夫人,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的菜。
将唐爱叶从机场送走后季雪打算直接回学校的,“我们谈谈,”唐夫人留在后面拉住了她,季雪看着面前华贵的妇人,不难看得出来,时光再倒退二十年,她一定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知道自己与唐夫人迟早是有场谈判的,季雪也不回避,轻声的微笑着说好。
唐夫人支开了所有的下人,与季雪面对面坐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不说话,极有耐心的沉默着,唐夫人面带微笑,眼神犀利,试图让季雪在她面前软服,而季雪却面无表情的陪她沉默着。
唐夫人暗自吃惊,突然间觉得顾及一念将季雪十七岁了才带出来是件多么好的事,以她这沉得住的心机,若过早的进入唐家,恐怕早已闹得鸡飞狗跳。
“爱叶很喜欢你,所以我不会赶你走的,”最终唐夫人沉不住了,先开口,“我未必会喜欢唐家,但我喜欢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没想过要讨好你,没有人会喜欢丈夫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见唐夫人开口了,季雪也很配合的答应道,她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唐夫人的眼神,早就让她坐立不安了,她巴不得这次谈话能以一句话就结束了,但她捉摸不透唐夫人的心,只能小心翼翼又装作不在乎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怀上你的吗?”唐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又转开话题,季雪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顾一念留给她的长篇信件也没有提到,丝毫,“那个贱人趁我老公喝醉时往酒里下了药。”唐夫人突然恶狠狠的说道,表情扭曲,季雪趴下来,将下巴顶在桌子上,看着唐夫人丰富的表情,小手在桌底下紧紧的握着,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她答应了会打掉孩子的,这贱货居然收了我的钱又将孩子偷偷生下来,还将你养得这么大。”唐夫人继续很气愤的恶狠狠的说道,季雪垂下眼帘,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发火不冲动打人,她虽然也恨顾一念,但她不容许别人看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