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至于要问何歆然为什么喜欢浅蓝色。答案是真的不为什么,又因为真是的她之后改变的习惯。她潜移默化之中为心中的爱人作的改变。
凌晨六点,季雪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看了下时间才六点,一脸不情愿地下了床。床上还传来懒懒的哈欠声,何歆然探出头,凌乱的头发把五官都遮得看不清楚了:“是谁啊这么早就不让本小姐睡觉,今天可是周末啊。等我一会儿养足精神,就去亲自灭了他!雪儿,开门去!”季雪却把何歆然的被子撩开:“你怎么不去开门,你就会差遣我!”
昨晚何歆然半夜爬到季雪被窝里,对她采取了软磨硬泡各种攻势,说尽好话,要求同床共枕睡一起。季雪在受到一阵惊吓之后,看到窗帘外面的世界下起了雨,不时地还有闪电把黑漆漆的天空劈开,心里笑了笑,原来是怕打雷啊。然后就把她揽在怀里,两个人就甜甜地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晚上说的类似于“好雪儿,明天请你吃冰激凌,你就让我跟你凑合一晚上啦”“我再也不指使你做着做那了”“我以后一定再也不嘲笑你的着装了”“等到徐俊申一回来,我就让他带我们去新开的海洋公园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强迫你化妆了,明天起来我就把那本让你‘研读’的美容手册扔掉”的一系列话,季雪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呵呵答应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那些蜜得可以招蜂引蝶的话是断断不能相信。何歆然那招“鞭子跟蜜糖轮流用”的手法早就使用得炉火纯青。这不,白天一到就翻脸不认人了,又使用其千金小姐的架势来。慵懒的声音开始发命令了,“雪儿。赶快去开门,都没法睡觉了。”
瞧,那条“我再也不指使你做着做那”的保证,保质期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自动作废了。
她无奈地爬出被窝:“真拿你没办法。”谁知季雪又吼了一声:“穿好衣服啊,别衣衫不整地出去,过后让人家当成笑话段子讲。”季雪幽幽回过头,给还躺在床上的懒虫一张铁青发怒的脸。这时宿舍外的敲门声依旧不绝于耳,丝毫没有停下了的意思,一会儿说不定都会有人来投诉了。所以,接下来,季雪还是乖乖地穿好衣服,跑去开门了。
何歆然躲在被窝里,竟然没听到有对话,刚喊了一声“是谁啊”,就看到她不紧不慢地原路返回了。只见季雪面无表情地把何歆然从被子里捞出来,然后撑起她的胳膊,把一旁的睡衣随手套上去。接下来,拉着她往外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一脸嫌弃地把她推了出去,“赶紧带走她,你再不过来找她,我耳朵都要起茧了。整天唠唠叨叨喊着你的名字,徐俊申!徐俊申!徐俊申!弄得我现在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过敏,浑身不舒服。”
原来是徐俊申,还抱着一束大大的玫瑰。何歆然见状,一下子就熊抱了上去。季雪一脸嫌弃地说:“别在这儿腻歪了,我都快长针眼了。”
“我要借你家歆然出去一会儿。”徐俊申作了郑重的邀请。
季雪摆摆手:“借走吧,不用还回来了。我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刚说完,一个哈欠就又开始了。
“唉?你今天不去联谊了?说好的咱们学院要跟医学院联谊的。别去睡了,好好准备准备。对了,记得化妆,用我刚教你的那个方法涂粉底。要是忘记了就查查美容手册,里面的内容对你这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够用了。”季雪心里想着,又来了,又来了。昨晚保证了那么多,不会真的一条都没往心里记吧?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来。
“记得穿上我的那条黑色小礼服,要美美地出去呦~”何歆然说完还不忘提一提自己的裙子,哦不,是睡衣。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撑着脸颊,眼睛微微一眨,做出妩媚撩人的样子。那边丝毫没有领情的样子:“我我不想去了。”听到这话,何歆然一下子就精神了:“怎么了,刚跟你说的时候不是还挺兴奋吗,为什么突然不去了。”季雪快把自己的睡衣揉碎了:“弄得跟相亲一样,我不适合那种场合。况且我不喜欢”何歆然还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不喜欢什么?不喜欢学医的?”“不是。就是那里没我喜欢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刷’地红了一下。
何歆然突然转身问徐俊申,“项星辉会去吗?”他不明所以地答道:“应该不会吧,他从不往那种很热闹的场合去。况且他有李伊美,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何歆然“哦”了一声,又极其认真地扳回季雪的身子,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雪儿,多接触些人,别把真正合适的人拒之门外了。这个世界上真正会对自己好的,也许并不是视线不舍得移开的那个人。顾此失彼,在爱情里是禁忌,知道吗?”
季雪似乎懂得她的意思,眼睛温润了一下。本以为这个整天陪在身边的女孩儿只会顾着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自己一直不言语的感情却被她窥探了个透。何歆然又郑重地说了一遍,眼睛只盯着她看,仿佛要看穿了一样:“记住了吗?”
意识到旁边还有徐俊申之后,季雪就顾不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小心思了,急急忙忙赶着他们快点走:“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说完就要关门。
“那我先带她走喽。”
“走吧走吧,别回来了。”
徐俊申只顾着来季雪这里要人,得到同意后就要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女朋友何歆然还穿着睡衣。
“哎!别!我的包!”
“给你!”一只包飞了出来。
“我还没换衣服呢,你让我穿睡衣出去啊?”
“好啦好啦,徐俊申你也先进来,等你女朋友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你们再出去约会吧。要喝点什么吗。有歆然刚买的茶叶,还有”
新的一天在吵吵闹闹中开始了,生活中就是有这么多琐碎到不能再琐碎的事情,每天以惊喜或者惊吓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不管现在的心情如何,该来的总会来的。
秋天和春天一样,一个在寒冰的催促下,一个在炎热的挤压下,显得特别短。虽然宿舍教室都有暖气,而且在一星期前,都开始供暖了。但一出门,季雪还是在她里面那件厚厚的针织毛衣外面,又加上了一层厚厚的绒衣。她搓了搓手,都能看到手背上的干纹和血丝了,就顺手摸了摸右肩挎的小包。啊,护手霜没带啊。
纵然如此,她还是没有原路返回。只见她把橘色外套的的拉链拉到顶头,衣领就竖了起来,把裸露的脖子围得严严实实。接着冲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就把双手缩进袖子里,然后在袖子里面,紧紧抓住袖口,防止冷空气钻进去。
顶着风,低着头,大步流星,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北方的大风已经开始了,昨晚就嘶嚎了一个晚上。玻璃窗和玻璃门,在深夜里,哐当作响。到了深夜,风就更大了,她似乎听到了外面远处,大概是三层餐厅楼的位置,发出一阵巨响,是玻璃碎掉的声音。但很快,又被新的凌风而站的树木摩擦的哗啦声所掩盖。宿舍里的安静和外面世界的疯狂,形成巨大的反差,像是气旋和反气旋的交锋,冰与火的战斗。
她几乎一个晚上没睡着。何歆然却睡得很香。
早晨一睁开眼,就开始给季雪兴致勃勃地讲述,昨晚那部新广播剧里的cv的声音有多么迷人,是听了会让人怀孕的那种!同时又跺着脚,气愤那位每晚都做节目的深夜电台先生,昨晚居然被一个柔里柔气的小女生代替了!
“电台先生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是何歆然当时气得跳脚时的原话。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也是季雪昨晚脑子里一直回想的一句话。只不过这个“他”,不是忧郁迷人的电台先生,是另一位男生。
睁开了眼睛,脑袋的波动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半夜的频率,找不到任何规律。心脏每分钟的跳动也依旧没有恢复到正常数值。扑通,扑通。大脑记忆库,一夜之间被一个身影填满。
入睡之前,季雪收到了那个“好久不见男生”的消息。那个在她最美的年纪,和她一起分享着青涩爱情滋味的男生。
“在吗?”这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聊天窗口的时候,她脑袋一懵,有些不知所措地打开了发送者的资料,查看备注。是他,没错。真的是他。
“在。”她盯着手机屏幕,十一分钟后,眼睛被屏幕的强光刺得流泪,打了一个字。又在点击发送的瞬间,犹豫了一下,加了一个字。点击确认。“在呀。”这样的语气是以前他们之间惯用的。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那边几乎是秒回的。记忆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如潮水的湿气,憋满了整个胸腔。九年之前,手机那头的“发送者”还是她的竹马。她在最叛逆的时候遇见了他。她那时候外表上还是个乖孩子,周考月考从来没有从年纪前三名的位置上下来过。定期的家长会,母亲穿的最不起眼,却是最受瞩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