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困扰在心间
红茶的小幸福2019-04-12 13:563,382

  中学时代是最想挑战的时期,学生们挑战着老师和家长的底线,打架,逃课,夜不归宿,以及早恋。有些人将这些反抗通通宣泄了出来,他们就在别人上课的时间,出入着教导处的办公室,和自己的父母面对面,一起听着老师们的“教诲”。还有一些人,只有心理上的斗争,无数次在本应该聚精会神的时候精神游离,在“好想这样做”和“我是好学生我不能”的抉择里烦躁。这批人里就包括季雪她自己。

  可她的反抗,在遇到他之后,就泛滥成灾了。

  他不喜欢学习,喜欢在课堂上睡觉。老师给他调换了位置,放到前排,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睡。她那时就会时不时上课走神,呆呆望着前排的他,看到老师气急败坏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她就会偷偷笑起来。

  他可真勇敢。

  他可真自由。

  他可真洒脱。

  好想跟他一样。

  好像跟他在一起。

  不知不觉,就真的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那可以被称为“第一份感情”的感觉,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至于最后想要纪念一下,也都因为找不到准确的时间而作罢。

  他不打扰她的学习,只会在每周六晚上不上晚自习的时候,带着她偷偷去学校附近的滨河游园玩儿。

  夏天到了,就有自助的小船可以坐,是每人二十元的那种。需要用脚蹬的。而情侣就可以有优惠,两人三十五。他俩会开心得像个孩子,手牵着手,高高扬起节省下来的五块钱,跑到最近的小摊位,买到冰淇淋,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船上。一边累得气喘吁吁,一边倒在小船上无拘无束地开怀大笑。

  冬天到了,就有滑冰的活动。滨河有一个大的斜坡,方便游人推着车子,从大道上到下面位置的滨河来玩儿。冬天下了雪,太滑没人敢从上面走,冻得时间长了,就成了天然的溜冰滑梯。他们就在那上边,戴着厚厚的手套,一起从上面滑下来,然后一起栽在雪堆里。

  那是她第一次和男孩儿在一起,他就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把她从不可自拔的泥沼拉了出来。可这快乐是有代价的。她也成了在别人上课时间出入教务处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也是像今天一样刮着风。在滨河公园周围,有一条长长的步行街。由于地理位置不好,人很少,所以显得灯很多,很亮。在这样的气氛里,心情就被格外放大。女孩儿的手由着男孩儿牵着,男孩儿一步步稳稳走着,女孩儿却跑了神儿,她感觉是走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世界明明有那么大,怎么就慷慨地给了他们两个人?是种太过不真实的欢喜。在这份不真实里,男孩儿松开了手,扔下她一个人往前走了。走了一多半的街道,她只用了一个注视他侧脸的时间。而剩下的一小半,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黑暗,疼痛,显得格外漫长。

  她那么脆弱,患得患失的病症根本不曾好过。她曾经因为别人一句开玩笑的“他可是不喜欢你了呢”,而信以为真地伤心了好多天。直到他发现,然后轻轻抱住她,这份惶恐才慢慢褪去。而他,绝不会知道,如果下一次有另一个开玩笑的人说了类似的话,她还是会信的。

  她不知道怎么走过了那条街,不知道身边走过了多少人,一路低着头,想着:如果他觉得没意思了跟我说想要分开了,我要不要难过?要不要哭?可直到他横冲直撞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生气地说,“晚上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她当时是想喊回去,说“不是你把我扔下的吗?”可最后还是停留在想想的阶段,并没有付诸实践。

  他重新拉起了她的手,“对不起。刚才我看见班主任了,所以才会那样。”说完,他就给了个怀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温暖,却足以让她哭了一个晚上。后来,她一个人逃了课,在马路上哭了一个下午,路人像盯着一个疯子一样斜视着。不一会儿,夏天的雨就到了,把她的心情全部淋湿了。模糊的视线里,停下了一辆出租车,下来了一帮人。

  母亲,班主任,和他——她被找到了。

  母亲没有任何表情,在留下一句“我带她回家几天”之后,带着她去了医院。她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母亲和老医生窃窃私语。最后医生开了药单,递过来的时候,对母亲说了句——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

  这估计就是故事的结尾了。应该就是了。

  因为一周之后他便消失了。他不上学了,要出去打工。他说:“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学不进去,迟早要去打工的,还不如早点去。”他走那天,下了课,她坐在他的座位上,四周没有人,她就大哭了起来。之后她就恢复了原样,早早起床、好好吃饭、埋头学习、习惯沉默,一如从来没有改变过一般。成绩还是很好,事实上,即使是在那段让她感到最开心的时间里,她成绩还是很好。对于那份初恋,和他在一起,她得到的太多。

  多少年了,都在彼此的生命里蒸发了。一起带走的,是爱情,还有回忆。就如没有正式的开始一样,也没有正式的分手,只像是沙滩上堆起的城堡,在海水一波一波的冲刷下,默默地散了。

  没有人愿意活在痛苦里。他那么自由的人,在临走的时候,留下的唯一一张纸条上竟然写着:我不上学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好好努力。于是她在中学结束的那场期末考试里,拼了命,考了中学时代最后一个年级第一,她就彻底放下了。

  之后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她没遇见过谁,对谁也没动过心。身边的朋友,喜欢走在路上听着时兴的歌。她从来不听。问她为什么,她说都是情歌,听不懂。不过最近,她听着陈奕迅的单曲《红玫瑰》的时候,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不知在她嘴边轻声默念了多少遍。于是她就悄悄把一个人放在了心上,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或者说不敢面对。

  那个人叫项星辉。

  而这个时候,那个遥远记忆里遥远的那个他就说了这句:“你现在有男朋友吗?”这次的犹豫花了更长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一切都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她的手有些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敲下一句话——“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他打字肯定飞快,两秒便做了回复。她心里惧怕着他的干脆。“什么困扰不困扰的!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季雪没有想到他居然生气了,而且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生气,如果他还是留恋着过去,就应该会说“我知道过了这么久了我不会强求的。”几乎没有太多考虑,就在慌乱中输入“是”的。这好像是他期望的回答,也许没有比这个回答更能让他冷静下来的方式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远远在意料之外。他说他要结婚了,希望她能作为一个朋友来参加。起初她以为他的用意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对他以往的感情告别,从而更好地开始新的生活。可当他说出新娘的名字,她就懂了。新娘是季雪她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估计他是想,早晚我都要知道,还不如痛痛快快承认了。

  到昨天之前,季雪还是把他作为一个可以怀念的对象,在触摸不到项星辉的时候,默默想着有一天来自七年前的那个他会回来,问她“要不要还像以前一样”的未知可能性。这微弱的可能性,就像公主的魔法鞋,一到晚上,这个幻想就不复存在了。

  昨天的黑夜,就是一个终结——在抓不住未来的时候,都习惯怀念过去,不会遗憾的人开始遗憾,不会感伤的人开始躁动。殊不知,过去的时光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动而日久弥新。过去,是个静止的空间,那里的人,那里的事,是最纯粹的,保持着永恒不变的姿态和心情。可一旦走出那个时空,人和事就都不一样了。

  你爱的人不会是你当初爱着的样子,而你,也不是当初爱他的那个你了。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永远活在回忆里。终于在这份遥远的青涩里,感到了尴尬,也做了终结。明明早该结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还真是感到难过。

  季雪一边走,一边抬头张望着。从餐厅旁的小道经过,偶然一瞥就看到满地的碎玻璃渣。透明的不规则块状,安然躺在大理石地面上,好像在经历了昨晚狂风的肆虐之后,就失了忆,一副不哭不闹的样子。应该就是昨晚的那声巨响吧。可真是意外啊。

  “嗨!雪儿!”

  “啊?”她听到有人喊她,急忙扯下遮脸的口罩,用刚捂热的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声音主人的模样。

  “你怎么一个人?”说话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带着黑框的眼睛,可能是因为风大所以也遮着口罩,女生一开口说话,鼻梁上的镜片就蒙上一层雾气。

  “歆然今天没课,就没一起。”季雪在冷风中,僵笑着,回答着。这个女生是熟人,却也竟然觉得有些尴尬。

  “你是把咱宿舍当旅馆了吧,多少天了也不回来一趟,你再不回来我们几个可要把你的床拆了,当柴火烧了取暖了。”高个女孩大笑着调侃着她,顺手就拦起季雪的肩膀,示意一块儿往前走。总是这么欢乐啊。面前这个女孩儿。跟她自己可一点儿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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