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浩楠坐在车上,去往工地看项目的进展。
黄健明老远地就等在那里,一看到他来,就急急地迎了过来:“丛总,你来了。”
“怎么回事?”丛浩楠盯他一眼,眼里全是杀气。
黄健明额头上的汗不自觉就冒了出来,与这尊大神合作,好处是可以挣很多钱,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可能随时翻脸,完全不顾是否有别人在场。
好歹他也是个公司老总不是。
可偏偏他每次说的都有道理,黄健明被驳得哑口无言。
“奇怪了,我看先前的图纸设计不是这样的啊。”丛浩楠一道杀人的眼光射了过去:“你们换了设计师?”
黄健明这才站直了,这可真不怪他,是丛浩楠自己执意要将沈雨默开除的,说实话,他也觉得沈雨默不搞项目总监实在是太浪费了。不管是执行力,还是策划力,哪一点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只可惜,不入这位爷的法眼。
丛浩楠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你说先前的图纸设计全都是那个姓沈的丫头设计的?”
“对啊。”黄健明可算逮着机会申冤了:“要知道我为了请她出山,几年前就开始与她接触,可她每次都拒绝了我,这次要不是因为她儿子要上好一点的学校,估计她也不肯回来吧。”
说到这里,黄健明也感觉有些对不起沈雨默,当初自己为了挖她出山,不知许以了多少承诺,可是后来,当她与丛浩楠相冲突的时候,自己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她。
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好像业界并没有她的影子。
丛浩楠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偏偏黄健明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声怒吼下来:“别说了。”
全场,顿时安静。
黄健明的嘴巴半张着,不知是该打开还是该合上。
丛浩楠“哼”了一声,猛然转身,也不看剩下的项目进展了,直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一踩油门,黑色迈巴郝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个……”黄健明尴尬地对着顾弦歌:“丛总裁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
说实话,顾弦歌也觉得有些奇怪,以丛浩楠对工作的态度和作风,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想了想,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姓沈的小姐是谁啊?”
“哦,是我们公司以前聘请的项目总监,从海外归来的。”黄健明懊恼地对着顾弦歌解释,心里一股子憋屈不知道往哪里发,没精打采地回复顾弦歌。
从海外归来的?顾弦歌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不可能是她。
对着黄健明点了点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把图纸再改一改,看看能不能完善一些,等你们改好了,我再找总裁过来看看。”
“好的好的。”黄健明点头哈腰,现如今挣点钱可真不容易啊,不过这图纸凭良心说,真的不如沈雨默设计得好。
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面子去见沈雨默。
丛浩楠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带给他一阵恍惚。
好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略过,他赶紧搜寻过去,却已没有了踪影。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厨房里,一道道给自己做着大餐,不过除了第一天感觉做出来的菜还有些味道,后面的渐渐就与外面叫的外卖没什么两样,不知是因为不够用心,还是厨艺有所下降。
虽然每次他都努力想像她头几次的美味,生生吃了一点,可后来就实在吃不下去了,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也许,她的专长并不是做饭。
黄健明不是说了吗?她是名优秀的项目工程师,是他从海外请回来的项目总监,她的岗位应该在项目设计那一块。
心里闪过一丝懊恼,他其实是一个惜才的人,如果不是那样倔强的话。
将车子找了个停车位停了下来,然后漫步在街头。刺眼的阳光让他戴了付眼镜。刚走几步,却迈不开腿来。
“叔叔,果然是你。”原来,他的大腿被一个小男孩牢牢抱住,取下墨镜一看,这不是那个小家伙嘛。
小丛樾的眼睛里闪着止不住的兴奋:“我老远就看见叔叔了,一个劲叫你,可是叔叔就是不理我。”
有吗?好像刚才是有个童声,可谁知道是叫他。他自问没有小孩缘,除了这个小男孩以外。他叫什么来着?“陈月”还是“陈悦”?
“我叫丛樾。花丛的丛,木字旁加越来越棒的那个越。”解释得倒是很清楚。丛浩楠眉头一挑,他竟与自己同一个姓。
这个姓并不常见,可见他与自己也算有缘。
难得地对他露出笑脸:“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问,小家伙扁着嘴巴就哭了起来:“我来找叔叔。”
“你来找我?”丛浩村用手指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丛樾点了点头:“我们幼儿园在举行亲子活动的游戏,就是爸爸妈妈和小孩子一起玩的那种,可是我妈妈说我的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不能回来。妈妈每天都很忙,不能陪我。”
“每个小朋友都玩过了,只有我没有。”
他越说越委屈,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丛浩楠尴尬地看着四周对自己投过来奇怪的眼神,赶紧掩住他的嘴:“我的小祖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小丛樾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的叔叔,我来找你陪我去玩游戏。”
“我?玩游戏?”丛浩楠觉得今天真是遇到鬼了,先是听黄健明胡言乱语了一通,搞得自己心上心下,现在又被一上小鬼给缠住,竟然让他去陪他玩那种幼稚的亲子游戏。
刚想拒绝,小丛樾就又嚎啕大哭起来:“我在这里就只认识叔叔一个人,我只想叔叔陪我去玩游戏。”
那哭声之大,那哭像之惨,简直是憾天地泣鬼神。
丛浩楠的头整个都大了起来,大喝一声:“别哭了。”
小丛樾马上停了下来,明明嘴边还挂着泪,脸上却笑了起来:“叔叔你答应我了?”
“答应了。”
有什么办法了?
他注定被这母子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