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已经无法忍住云羽,他上前直接从裴森手里拿过枪,对准了云羽的太阳穴,冷冷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们同归于尽。”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是这么一副无助的模样,而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云羽总算停下了,侧过身朝着祁慕淡淡地笑着,那抹笑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只不过在阳光的背后,只有阴暗。
“把夫人带走!”祁慕朝着裴森下命令道。
这场婚礼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稳定好荼暖的情绪。
“陆深荣,你一同去。”
云羽挑眉,“即使是在那么紧张的时候,你还记得你的夫人身上有严重的心脏病啊。只不过你应该让陆少看看,现在你的夫人的状况,刚刚她似乎脸都开始发紫了。”
那边的陆深荣一听连忙上前,却在那一刻,荼暖从红毯上直直坠落,就像是一片枯萎的叶子,她的眼前变得灰暗,没有了色彩,只有无尽的黑暗,她能感觉到意识的模糊,但她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轻轻地道一句,对不起祁慕,我终究没能跟你一同走过全部的岁月,甚至……就连这场婚礼我都无法帮你完成。
陆深荣想要上去接住她,却被祁慕抢先了一步。
祁慕将荼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的双手都在颤抖,说不出半句话。
陆深荣连忙看了看荼暖的现状,十分担忧地说道,“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呼吸很微弱,但还有一点意识。Aaron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位置,如果可以今天晚上直接过去,我一起去,至少我在,能保证她能够撑到Aaron帮她看病的那一刻。”
祁慕冷冷地看着那边的云羽,云羽的脸上却噙着一个得意的笑容。
是的,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只想看到他的敌人痛苦,这场婚礼太盛大了,盛大到他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了,他不能只让自己心中感到不爽,他要让祁慕害怕,恐惧,愤怒,最后在自己的面前跪地求饶。
云羽一脸的云淡风轻,笑道,“怎么?想杀了我?祁少,你要看看现在你的处境,你要杀了我,这一沙滩的人足够让你对付,你等得起,你的女人可等不起,她现在正在黑暗里等着你去拯救她呢。”
祁慕咬牙切齿,他真的恨不得直接一枪嘣了面前的这个人,但他不能拿这里的人当赌注,云羽杀人不眨眼,他的手下更是如此,他一死,这里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牧原,纪暮白,你们留下。深荣,裴森,联系直升机,现在就出发。”
即使在崩溃的边缘,他依旧能镇定地安排好一切。
“啪啪啪”三声,云羽鼓掌说道,“不愧是祁少,在这么混乱的场面里居然还能想到让周少跟纪少来稳定场面。”
祁慕抱起了地上的荼暖,她的身上还穿着美丽的婚纱。
他走到云羽的面前,嘴角渗出了一丝笑意,冷冷地说道,“看好你自己,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所做的一切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你知道我的一切,我也知道你的一切。”
云羽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故作镇定。
一场婚礼就这样在混乱中结束,祁氏跟云氏在新闻到来之前稳定了所有的局面。
直升机直接停在了酒店的高楼上,纪宛禾却一直都跟在祁慕的身后,一直不说话。
最后,陆深荣停了下来,对纪宛禾说道,“纪小姐,你先回去吧,荼暖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去的话只会给我们白白地添麻烦。”
纪宛禾咬着牙拼命摇头,“不会的,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只是想陪着她……我害怕,现在一去,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就算是最后一刻,我也想陪在她……”
“你给我闭嘴!”纪宛禾的话还没有说话,前面的祁慕直接吼了过来。
纪宛禾无疑踩到了祁慕的雷区,此时的祁慕是害怕的,是恐惧的,正如纪宛禾所说,可能……可能他的荼暖就会这样醒不过来了,她不能撑到最后一刻就离开了。
纪宛禾身子一抖,声音变得更小了,脸上满是眼泪,她小心地拉着陆深荣的衣袖,说道,“能不能让我一起去……我保证,真的,我不会添任何麻烦……我……我真的不想离开。”就算她跟荼暖的相识并没有很久,但荼暖在她的心里已经是生命的一部分,她不想失去她。
陆深荣叹了一口气,将纪宛禾的手慢慢的移开,道,“对不起,这个我无法做决定。”说着就要离开。
纪宛禾却直接挡住了陆深荣的去路,“我求你。”
那边祁慕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纪宛禾,你如果想死你可以直接从这里跳下去,这里没有人能陪你玩,你现在就给我滚!”
毫不客气的话让纪宛禾身子一颤,拦住陆深荣的手慢慢地放了下去,然后身体缓缓地蹲下去,把头埋在双手下面。
裴森看了很久,最后沉声说道,“祁少,若是让纪小姐一同前去或许可以照顾夫人,毕竟有个女的在身边也是好的,洛姨也不能带过去。如果夫人醒过来了,看到纪小姐也一同陪在身边,可能恢复的会很快。纪小姐也是警校毕业,她也可以自保。”
裴森的一番话让纪宛禾连忙抬起了头,投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陆深荣叹了一口气,道,“一起去吧,我跟你坐一辆。”
纪宛禾慌忙站起来,含着泪说道,“谢谢。”
两架直升机挨个停下,在这个黑夜中,一行人一起飞向了欧洲,他们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就让这个穿着新娘装的女人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个难关。
在裴森的确认之下,知道Aaron具体在爱尔兰,并且已经派人去找他真正的落脚点。
到达爱尔兰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发白,已经的新的一天了,太阳已经要从天际升起来。
祁慕一行人住进了一个普通的酒店里,派了已经在爱尔兰的人准备一些必需品,并帮荼暖身上的婚纱服脱下,换上了普通的衣服,而那一套婚纱则被祁慕很好的保管起来,他知道,如果她醒过来,肯定会想再去摸摸这一套婚纱服,她或许会觉得愧疚她怎么能在那种时候倒下去,那时候他会紧紧地抱着说,暖暖,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好。
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的身边,一遍遍地跟她说话,他多么害怕,自己一个转身,她的心跳就停止了。
就只单单这么几天,她就瘦了很多很多,而在这几天里,她一天都没有醒过来。
祁慕的人依旧在不停地找着Aaron的踪迹,直到第五天,才汇报说,Aaron正在一个小镇里。
祁慕把荼暖交给了陆深荣跟纪宛禾,自己同裴森一起去找Aaron。
他们是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找到的,那时Aaron正在为一个贫民看病,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慌张,一双蓝色的眼瞳透出一些讥笑。
祁慕也没有说话,并拦住了想要上去抓走Aaron的手下,对方毕竟是要给荼暖看病的人,他不能对他有一点点的不敬,毕竟荼暖的命掌握在对方的手上。
他们从早上等到了中午,Aaron才慢慢悠悠地收起了自己的装备,一个破旧的医药箱,然后伸伸懒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祁慕一行人也一同走了出来,祁慕礼貌地喊道,“Aaron,你好。”
Aaron挑挑眉,拍了拍自己身上刚刚被染上的灰,淡淡地说道,“从伦敦开始调查我,然后一直跟着我来到了这里,看来是有事情要拜托我啊。”
Aaron有一半是中国的血统,据说当时他的父亲跟母亲是在一次医术交流会上认识的,并在后来私定了终生,只是最后他的母亲依旧是死在心脏病下,因此他才会对心脏病有那么深的研究。
“是。”祁慕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让你救一个人,只要你能救活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包括你的商业帝国?”Aaron冷笑着问道。
祁慕脸色微微一变,原以为自己的人应该都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如此看来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并清楚自己的身份。
祁慕亦没有慌张,道,“包括。”一个祁氏算什么?能高过一个命吗?他没了祁氏,他可以白手起家,再去创造一个帝国,他没了荼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无法去参与一个没有荼暖的未来。
祁慕的毫不犹豫让Aaron的脸色有些变动,但也只是在转瞬之间,马上又换成了那一副冰冷的模样,“我先去看看你要让我医治的人。”
很快,祁慕就把Aaron带到了酒店的下面,并快步到了荼暖的房间。
陆深荣跟纪宛禾依旧在照顾着床上的人,只是床上的人的情况却是在一点点地变得糟糕。
当Aaron看到荼暖的模样的时候,眉头就拧在了一起,然后快步上前仔细地查看着对方的情况。
“陆少,她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