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安注意到了对方有些怪异的表情。
顾七暖连忙摆手,“刚刚在想别的事情,有点出神了。”
“想祁少啊。”陈安不正经地说道。
顾七暖有些惊愣,连忙否认,“陈导你别开我的玩笑了,对方的正牌女友可是就在现场啊。”
陈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或许顾七暖不知道,当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多么地酸,眼里甚至透着一丝嘲讽与悲凉。
当陈安喊“开始”之后,顾七暖直接吊着威压从比较高的集装箱上面跳了下来,一脚就踹在了下面人的肚子上。
季笙亦是守在她的身旁,与她并肩作战。
顾七暖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一次,如果活下来我们就生死与共,如果死了还希望你能活下去。”
“你要信我,我绝对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季笙沉声道。
对方大约有十五六人,手上更是都拿着刀,刀面还透着森森的白光,整个场景显得沉闷而又紧张。
就见一群人直接发疯一样地朝两人冲了过来,全都狰狞的脸,就像是一群夺命的恶鬼,没有任何的情感。
“要上了。”季笙邪魅一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顾七暖沉重地点了点头,右手慢慢地握紧,咬了咬牙,直接冲了上去。
就在要与对方接触的那一刻,顾七暖猛地就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是与心跳一起的疼,一阵又一阵,开始慢慢地掠夺她的呼吸。
她咬着牙,右手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右胸处,群演皆是很配合地倒在了地上,但她的脸上却是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微微地张开口呼吸着,妄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身上传来的剧痛。
群演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就在她再次想要将手挥出去的时候,那股刺痛终于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面前猛地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暖暖!”季笙突然觉得身边的人有些不对劲,连忙转头,群演一时没有停手,直直地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片场直接炸了,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顾七暖脸色苍白,已经没了一点血色,拧着眉,痛苦之色完全暴露在她的脸上。。
季笙直接将顾七暖从地上抱起就要朝外面走过去,面前却突然地出现了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二话不说就将他手中的顾七暖接了过去,目光冷冽,就像要将他吞了一样。
季笙一脸错愕地看着祁慕,他是从来不知道祁少居然还有关心别人的嗜好。
“祁少,我……”
“滚!”
季笙刚想开口说他会带顾七暖去医院,结果话还没说出就被对方打断了,等他想要再次说明的时候,祁慕早已抱着顾七暖走了出去,着急的模样让人看得实在无法联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祁少,而他手中抱着的竟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顾七暖。
祁慕没有去理会身后一群人怪异的眼神,他现在眼里所能看到的就是怀中这个惨白着脸的女人,他突然想到上次擅自将她带走,结果她居然连车都没法开。
现在一想,那时候的她肯定不是因为不会开车,而是因为右手根本没办法用力!
一想到陈安干的好事,祁慕就忍不住地想要发火。
怀中的人是那么憔悴,那么瘦弱,他抱着她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此时他抱着的就是荼暖一样。
祁慕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怀中的人。
手上传来的感觉真的太过于真实,真的就像是荼暖……
但他不敢停下细想,这个女人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他不敢保证,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一颗久久没有波澜的心在这一刻竟是跳的厉害。
他居然在害怕!
这个想法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他开始怕,如果她并不是荼暖,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她。
“该死!”祁慕怒喝了一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陆深荣的电话。
“有什么事情?”
“我现在带个人过来,你帮我好好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祁慕冷冷地说道,目光却一直看着前方,他已经将车速弄到了最大。
陆深荣顿了顿,“顾七暖?”
“对。”祁慕回道,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极为凝重,“顺便……做一下DNA的鉴定。”
说这句话的时候,祁慕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
“决定了?”陆深荣问道。
祁慕沉声道,“如果她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再离开我。”
“如果她不是呢?”
祁慕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杂夹着悲凉与失落,出声道,“深荣,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承受这个结果。”
陆深荣沉默着,最后才叹了口气,“快点把她带过来,我就在医院。”
他在赌,用所有的希望赌这一次的结果,如果错了,他或许真的会坠入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祁慕赶到医院的时候,陆深荣已经叫了人一同站在门口。
祁慕将顾七暖轻轻地放到了担架上,连忙陪同医院里的人一起推进了手术室。
当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手术室”三个鲜红的大字再一次地刺痛了他的眼。有多少次,他就那么无助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等着里面那个人的醒来。而这次,他再次感到了那一份无助感,右手竟是忍不住地在发抖。
这时,轮椅的声音从走廊那头急促地传了过来,可以听出轮椅上的人是有多么地着急与不安。
就在纪宛禾要到手术室门口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突然地失去了重心,手一时没有抓住把手,直直地摔了出去,无助地倒在了地上。
祁慕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而对方的脸早已被泪水布满。
“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纪宛禾紧紧地抓着祁慕的衣服,一遍遍地哭着问道。
祁慕眸子黯了黯,将她从地上扶道了轮椅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纪宛禾质问道,冷冷一笑,“对,你不知道。从她被金诚铭绑架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就是因为你,暖暖才三番五次地陷入险境,就是因为你,她才会承受那么多本不该承受的!祁慕,你自私,你无能!你不让她离开你身边,却没有任何办法去保护她,你对不起她!”
纪宛禾直接朝着祁慕吼了过去,整个人都在忍不住地颤抖,眼泪也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我只能待着这里,守着轮椅过一辈子。”
她的眼里满是悲痛,用手捂着嘴,心里的疼却还是让她哭出声来。
“是我没能保护好她,也是我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危险……我只希望这个女人就是她,只要她回来,让我怎么做都可以。”他仿佛就是一个站在悬崖边守着爱妻的男人,一步步地逼近悬崖。
纪宛禾咬着泛白的嘴唇,看着手术室紧闭着的大门,闭了闭眼,将眼眶里的泪全都逼了出来,再睁眼时,眼里满是坚决,“如果是她,祁少,放过她吧。”
祁慕身子一怔,慌忙看向了纪宛禾,仿佛这句话对他来说就是道晴天霹雳一般,他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许久,他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做不到。”
就当他自私吧,就当他无情吧,他还是没办法做到让荼暖离开自己。六年前,在她没回来之前,他曾想,只要她回来,就算两个人相互折磨到死,也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而现在,他依旧不可能放开她的手,就算一起走向地狱,他也会紧紧地拉着她。
与其说荼暖不能离开他,不如说他需要荼暖,他无法承受她离开自己的日子,这种日子让他抓狂,让他无奈,让他根本没办法承受。
“我会陪着她,就算死我也会陪着她,但我放不开她。”祁慕沉声说道。
纪宛禾脸色微沉,再也没说一句话。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里面总算有了一点动静。
最先出来的正是陆深荣,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顾七暖的血液。
“怎么样?”祁慕连忙问道。
陆深荣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纪宛禾,开口说道,“她的右手手腕处基本已经是没有办法治愈了,这个伤应该已经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伤到了神经,而且应该是她自己造成的。”
“轰”的一下,祁慕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自己造成的?”
“她右手手腕处明显是有整过的痕迹,应该是通过了一些办法将她手腕处的那些伤痕全都遮盖了,但这个伤,的的确确是她自己造成的,换句话说,她曾经是有自杀的倾向。”
自杀?!
“她不是一直都是待在席氏的吗?席如森难道不知道?”祁慕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深荣摇了摇头,旋即又沉下了脸,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在她的右手跟左手上都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针眼,时间应该已经很长了,但可能是因为当时太过用力,仔细看的时候还是能发现那些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