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火急火燎的一通找,穿过烟酒香味混合的走廊以及震耳欲聋的大厅,终于在门口看到了整个人醉醺醺的卢爽,那个男人正肆无忌惮的搂着她,占她的便宜。
“你干什么,放开她!”见对方正要把卢爽弄上车,季安安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拽住了卢爽。
“臭女人,关你什么事,她主动要跟我走的!”
男人一看季安安凶巴巴的样子,便知道这个女人要坏自己的好事,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季安安力气小,直接摔在了凹凸不平的盲道上,她懊恼焦急的大喊:“卢爽,你快醒醒,别跟他走啊!”
卢爽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的道:“喝……我还要喝……好好喝的红酒……”
男人嗤了她一眼,搂着卢爽坐进车里,季安安辗转死死地抱住男人的小腿。
“臭女人!”
男人脸上一阵阴鸷,一脚正欲踹下去,季安安死不撒手条件反射闭上眼睛,惨了,她那么冲动干嘛,这种情况,最明智的办法不是应该找人帮忙先吗!但现在已经晚了。
“打女人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有的行为。”
一道清浅调笑的男中音响起,阻挡住男人的攻击,男人一阵闷哼,忿忿不平道:“你是什么人,要你多管闲事。”
“我是一名律师,需要我提醒你,刚才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猥亵妇女和蓄意伤害他人的罪名。”来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嘴里面名词术语极具专业性。
男人巍颤颤道:“你唬人的吧?”
“是不是唬人,要不去我的律师所坐坐?”
“算你们狠。”男人把卢爽给推了出来,悻悻离去。没吃到鱼,反惹了一身腥。
季安安赶忙上前扶稳卢爽摇摇欲坠的身子,对眼前的男人谢了又谢。
“不用客气,为美女效劳是绅士应有的风度。”他的语句虽带着几分轻挑的嫌疑,并不惹人讨厌。
季安安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双眉上挑细皮嫩肉,从上到下名牌狂拽奢华,不正是内个谁身边的小白脸陆一鸣么。
“季安安,你是季安安吧,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水灵。我们真是太有缘了!”陆一鸣这才认出她来,神情微露激动,“你朋友醉醺醺的,两个漂亮女孩子大晚上太危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吧,谢谢。”
季安安认识陆一鸣,虽然表面浮夸,但称得上一个正人君子,她旧患新伤,腿疼屁股疼,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陆一鸣,老毛病又犯了?”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陆一鸣闻言,转过身,忙笑嘻嘻的讨好,“哪有,虞城,我怎么会呢,不过是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么!”
“救美救到重色轻友?”
顾虞城本来是无意识地一瞥,可季安安精致的素颜在酒吧门口一众浓妆艳抹的女人之中很是惹眼,他不由得星眸暗垂,流转处,自是一股了然的讽刺意味。
是他。
像顾虞城这种自带发光体的美男,想不注意都难。
随即,就是一顿嘲讽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季小姐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那么快就转移目标了,也对,陆家虽然不是名门世家,但算得上富贵,而且陆一鸣本人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律师,不得不说,季小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季安安被他揶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以为通过上次遇险的事,顾虞城至少应该对她改观,而那一件运动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想到,他一出口,就是恶语伤人。
“虞城,我长得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安安妹子会看上我也在情理之中,但你不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人家是女孩子,会害羞的么。”陆一鸣羞涩的笑道。
一个比一个更自恋!
季安安驮着醉死的卢爽,实在是没力气和顾虞城争辩,直接无视他,对陆一鸣道:“陆先生,刚才谢谢你,不过我觉得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免得被人说是处心积虑。”
随即,季安安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上车了。
陆一鸣在身后追着喊了几声,回过头,不禁嘀嘀咕咕:“虞城,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姻缘就这么被你葬送了,难道你不知道哥们正失恋,需要安慰么。”
顾虞城白了他一眼,“精虫上脑的家伙,那个女人,心机太深,她只不过是看上你的钱。”
季安安在季家不受宠,四处打工企图攀上豪门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算错了,自己偏偏是油盐不进毫不怜香惜玉的男人,所以在第一时间把注意打到了在西藏有一面之缘的好友陆一鸣身上。
陆一鸣满不在乎的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眼角微挑:“虞城,你就是太冷静,才会一直打光棍没女朋友的,说真的,女人看上男人的外表,男人附带的金钱地位长相等等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不介意啊。”
顾虞城投过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既然你上赶着要做冤大头,反正我是不会介意的。”
陆一鸣摸了摸鼻子,几步追上对方,“虞城,你怎么回事,在西藏的时候也这样,老针对季安安干嘛,你是不是看上她,不好意思说啊?”
虽然别看顾虞城偶尔会被拍到花边新闻什么的,可好友的洁癖有多重,他是最清楚的。
“陆一鸣,我拒绝回答你愚蠢的问题。”
顾虞城依旧不假辞色,可陆一鸣越说越是来劲,“虞城,顾哥哥,你就别装了,那么多年,我就没见你对一个女人上过心,甭管正面的负面的,本来么,我也挺喜欢她的,好吧好吧,就让给你好了……”
“陆一鸣,你再罗里吧嗦,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车。”
“……顾哥哥,我马上闭嘴。”关键时刻,陆一鸣是非常识相的。
陆一鸣心里认定了顾虞城对季安安是不一样的,不过,他可从头到脚都没对季安安动过歪心思,充其量就是一看到美女,就自发的产生怜惜。
与此同时,回到宿舍的季安安同学累趴下来了,卢爽这货是吃饲料的么,居然这么沉,今晚要不是她拼死保全,小妮子百分百贞洁不保。
最气人的还是顾虞城,除了毒舌,他到底还会说什么!
季安安一气之下,把压在箱子里的某黑色高档运动衫扔到了学校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里。
这会儿方觉得有几分解气。
顾虞城,你个扫把星,但愿我们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宿醉醒来的卢爽把前一晚的事情忘记的干干净净,季安安除了无语也不打算解释了。只是吴倩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劈头盖脸的把她们俩给骂了一顿,说是玩不起就别出来玩,装什么装。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她练的够好,卢爽一个字没问完全站季安安一边,反击了回去,吴倩正式和二人掰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势同水火。
季安安因为王经理之前的事一闹,加上这几天旧伤未愈又添加新伤,没法出去打工,生活费和买颜料的费用紧张了起来。
虽然她不是大手大脚买名牌的姑娘,但逛街买衣服是女人的天性,季安安无法例外,在A市生活总不能每天土不垃圾的,而且时不时地回季家报到,实在是不想让季家人看到她的狼狈。
正在这时候,季安安的专业课教授裴东平裴教授介绍了一份工作给她,刚开始她犹豫了一下,毕竟她现在大三,可这种NICE的就业机会不是应该给大四的师哥师姐比较妥当么。
介绍一下她的教授,非常优秀的一名国画,素描以及油彩画的老师,在国内的几个美术高院内颇有名气,据说国外有不少名校高薪挖他,不知道怎么的来到了A大任教,应该说是她的幸运吧。
裴教授今年大概五十岁不到的样子,人长得很是儒雅,架着一副眼镜,显得知识渊博温文尔雅,眉宇间就写着平易近人四个字,和学生们相处的极为融洽,却没有艺术家特有的一丝邋遢气息。
裴教授用长辈般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拍着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小季啊,我带过的那么多学生里面,你是最有天分的,千万别辜负我的期望。”
“裴教授,可我学的是纯美术,不是艺术类。”季安安迟疑的道,她知道现在的她有点儿不识好歹,她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开自己的画展,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画。
“小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你的画还太稚嫩,因为你太年轻少了必须有的阅历与心境,画家是需要不断磨砺与成长的。美术专业是烧钱的专业,你要追求梦想没错,可人活在世上,必须现实一点,理想和面包同样重要,明白吗?”
“我明白,裴教授。”季安安低着头应道。
与其说裴教授是她的老师,教授,不如说是她的精神指导和方向,总是能给虚幻与迷茫之中的她,一记清醒的当头棒喝。
“裴教授,什么时候去面试,您安排吧。”
“我下午还有课程,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谢谢裴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