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慕容青禾说罢,也不再卖关子,便道,“谢玉似乎对顾三小姐很有想法,不知道你可有看得出来。”
“似乎看出来一些,可是……”
“可是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么?”太子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千万别小瞧他,他的胆子可不小啊。”
他说罢,又道了句,“八月十五有花灯节,你最好陪着顾思涵小姐一起看灯。”
萧寒睿并没有问若是不去看灯会怎么样,太子也不再言语,赫连昭看看慕容青禾,又看看萧寒睿,忽然勾唇一笑——看来所有人都有他自己在乎的东西,有软肋,有烦恼,之前他为了云香,利用顾思涵逼迫萧寒睿和苏青,想必萧寒睿心中也是恨的。
想到如此,他心中不免一痛。
可是他们都能够和自己喜爱的人双宿双栖,他却不能,甚至要亲手将最爱的人交给一个年过半百,后宫三千的老头子。
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可他偏生必须要咽下这口气,否则遭殃的不仅是他一个人……
如此看来,萧寒睿,你还是很幸福的。之前的事情,就当是你们修成正果之前必须要经历的磨难吧。
离开茶楼后,慕容青禾立刻便打算回宫,这些日子他代替皇帝批阅奏折,若是离宫时间太久,只怕会有人弹劾他不务正业,整日想着喝茶作乐,将几百张奏折放着不管。可是谁能知道身为太子的他,有多么辛苦呢?
萧寒睿则是前往于择和闵儿居住的小胡同去。那胡同可谓是京城中最混乱的地方,住着许多湘人,这些人虽然不与京中之人闹矛盾,也从不挑事,但只要在这个胡同里面,他们只怕连皇帝的话都不会听,于择的地位却是出奇的高。
来到于择二人的住所,萧寒睿只觉得神清气爽,与外面的乌烟瘴气决然不同,整个屋内飘散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却是叫不上来名字,清淡优雅,却又不显华贵,宛如于择本人一般。而清苦的香气中,又回味着甜,想必就是跳脱可爱的于闵儿了。
这两个人,虽说来自邪教,却与顾思涵姐妹几人十分投契,自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见是萧寒睿来了,于择便亲自出来见他,却不行礼,只拱手道,“萧世子来了。”
“于择公子。”萧寒睿回应道,不一会儿,于闵儿便端了茶点上来,见是于闵儿端茶倒水,萧寒睿不禁觉得稀奇,长眉微微上挑。
怪不得于择从不买丫鬟侍从,原来闵儿不但是他的徒弟,也顺便充当了贴身丫鬟。
“萧世子不要误会。”于择轻笑道,“闵儿是给你端茶送水,平日里我想使唤她,她还不听呢。”
“那当然啦,萧世子是阿荷姑娘的未婚夫嘛,阿荷姑娘的,就是我的……我的朋友!”于闵儿笑道,甜美的脸上一派天真无邪,她比顾思涵还要大一些,可身上的天真纯粹却是许多人都没有的,想必这些年来,于择将她保护的不错。
给二人倒了茶,闵儿便扭身回屋了,虽说她从小跟着于择,却不是什么事都爱掺和的,尤其是他们男人之前商谈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不该听,更不愿意听。
“萧世子来此,有何贵干?”于择轻声道,并不提之前自己和闵儿被暗器偷袭的事情。
“既然于公子问了,那我便开门见山。”萧寒睿说道,“前些日子于公子和于姑娘乘坐了一辆马车,那马儿却忽然发狂,待得制服马儿之后,却发现它身上有一枚暗器,之后又有几枚暗器发射而来,虽被于公子挡了下来,但却没能捉到凶手,我知道的可有误?”
于择并不惊讶萧寒睿会知道这么多,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追查原委,刨根问底。
“无误。”
“那我想插手追踪一下此事,不知道于公子是否介意?”萧寒睿进一步问道,其实就算于择不同意,他也会继续查下去,于择的想法对他没什么影响,可这毕竟是顾思涵的朋友,他还是愿意给些面子的。
果不其然,于择很快就看出他内心所想,苦笑道,“就算我不愿意,世子会放弃么?”
“不会。”萧寒睿很喜欢跟这样坦诚的人说话,于择虽然话不是很多,但从来不喜欢客套,也不说假话。
“那不就得了。”于择又笑,“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萧世子一些细节,供你参考,袭击我们的人,湘地那边也会查,但是京城我的确没有什么门路,既然世子能够帮忙,我倒是省了事。”
萧寒睿朗声笑道,“这么看来,是你见了便宜。”
“是。”于择毫不推辞地点了头,接着便道,“那几枚暗器我都留着,上面并无什么特殊印记,向来是真的打算抹杀证据,刺杀者手法还算不错,但好像存着些试探,我将暗器给你几枚,你好去查查看。”
接过于择手中寒光闪现的一枚飞镖,萧寒睿不禁眯眼——这东西从未见过,从头到尾,除了清一色的玄铁,再无任何一种材质,也没有文字和几号,不是武林中人的作风。不过就算官家打造的兵器,上面也是刻着东西的。
这飞镖,到真像是专为刺杀于择制造的。
“于公子这是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打造兵器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萧寒睿左右打量着那支飞镖,说道。
他想了想,又将自己的一根头发划过刃上,之间发丝顷刻间分为两段,刀刃的锋利程度,可想而知。“这可真是好东西,通体是珍贵的玄铁支撑,无论是开刃还是其他,都做的十分好,想必宫中的锦衣卫所用的兵器也不过如此了,他们多刺杀几次,于公子就能开个兵器店了。”
于择无奈一笑——萧寒睿这是哪里学来的玩笑话,竟与顾思涵和赫连昭有的一拼。
“这是上等的兵器,我看得出来,不过我奇怪的是,这些飞镖并不是冲我而来,而是冲着闵儿。”他说着,脸上带着些担忧,更多的是森然,一直面色温和,不愠不恼的于择,第一次有了稍微情绪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