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留存着一点豁达和真诚,倒也不完全是坏事。
顾思涵想着,心中宛如一团乱麻——苏青是睿哥哥的师父,秦追风是于择的师父,按道理说,他们应该和苏青站在一边,可现下苏青却颇有一副要疏离武安侯府的意思,甚至愈发亲近皇室。
倘若是一般的皇室也便罢了,却偏偏是对顾思涵有些想法的慕容青风,这样一来,她免不了陷入两难的境地,而此时此刻的萧寒睿,只怕更是为难。
“怎么了,你们父女二人莫不是不赞同我这想法,都是不言不语,若是不赞成,不如还是直说。”秦追风笑道,看向顾思涵,“小阿荷,你来说说,究竟为何不同意我这想法。”
顾思涵对秦追风并不打算说假话,她想了想,直接道,“我的确是觉得秦帮主这等想法不大靠谱,苏青师父这次一来,直接便成为国师,权势不是一般的大,在这世道,光有实力还是不够,权利才是重要的,虽说爹爹也贵为安乐侯,但这头衔却是皇室给的,我们并不能和朝廷作对,虽说我也希望闵儿能够出宫,但我们已经处于劣势,现下皇上对秦帮主还有些畏惧,但苏青师父却不是省油的灯。”
虽说之前见面的时候,苏青除了擂台赛上的比武和给武举考上了官职的新官员们讲过道理以外,通常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人雅士,虽说才华横溢,能文能武,但却都是深藏不露,而秦追风却截然不同,他向来是个高调的人。
如此一来,秦追风便有些吃亏。
在这场没有硝烟,甚至还没开始的战役中,顾思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站在秦追风这边,毕竟,贵为大皇子的慕容青风,不是谁都能够招惹的。
“哈哈哈哈。”秦追风忽然哈哈大笑几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行事向来如此,这一辈子,只怕是改不了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见到闵儿,我便绝对不会与朝廷作对,若是需要,我甚至可以留在京城为朝廷培养栋梁,但我要确定我的徒孙过的好不好。”他说着,又微微一笑,“只要此等想法得以保证,我便绝不会与朝廷作对。”
顾思涵暗自摇头——慕容青风何等的精明,怎么可能将闵儿放出宫来?
只怕他到时候又会暗藏些阴谋手段,又有身为国师的苏青与他站在一边,秦追风哪里又斗得过,不是她非要往这方面想,而是闵儿只怕是永远不可能摆脱她这公主的命运了……
顾庭沛父女二人与秦追风相见三天之后,苏青便以国师的身份回到京城,苏莹莹并不在他身边,这倒叫顾思涵安心不少。身为萧凌峰的好友,萧寒睿的师父,苏青既然已经回到京城,自然不能不和他们见面,而顾思涵作为萧寒睿的未婚妻,之前又受他帮助,自然也受邀出席,两家人一起聚在香满楼,局外人看着很是热闹。
而顾思涵等人,却分明感受到了苏青的疏离。
萧寒睿觉得很奇怪——为何师父只是回江南一次,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若说是为了入朝为官就和慕容青风打得火热,他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可现下苏青却对他们这般疏远,让他难以忍受。
“萧世子,我如今已经是当朝国师,你我怕不能再以师徒相称,日后你见了我,就叫我国师便好。”苏青似乎不乐意萧寒睿总叫自己师父,呷了口茶,开口冷言道。
这便叫武安侯和萧寒睿都受不了——多年的交情,怎么可能因为苏青成了国师就泯灭掉?
“苏青,这不太合适吧,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若是当着众人不合适这么叫,但私底下还是要以师徒相称的,小睿还要报答你的师恩呢!”萧凌峰诚恳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小睿都很是想念啊。”
“是吗?”苏青似笑非笑道,“我见萧世子在京城过的很是快活,竟然还有时间想起我这师父?”说罢,他只看向顾思涵,不免叫人觉得不自在——都知道苏莹莹对顾思涵有很大的敌意,更是肖想萧寒睿多年,难不成这次苏青的性情突变,是因为苏莹莹?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是与顾思涵就称不上是没有关系了,只是两家亲事早就定了下来,顾思涵和萧寒睿更是两情相悦,苏青也是明白人,怎么会借着此事为难他们?
一时间,几个人都十分尴尬,还是顾庭沛举起酒杯,其余人这才说起话来。
“爹爹,女儿有些不适,想出去透透气,先失陪一阵,还请各位长辈能够原谅。”顾思涵先是和顾庭沛如此说道,之后又给萧寒睿打了手势,扭身便离开包厢,而萧寒睿过了不就也跟了出来。
他知道顾思涵是为何要叫他出来,上前几步,一言不发地拉着顾思涵走到酒楼外,而后又将她带到楼顶。萧寒睿轻功很是了得,就算抱着顾思涵,也丝毫不觉得费劲。看着茫茫夜空和楼顶上的星辰,二人只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许久,是顾思涵先开了口,“睿哥哥,苏青师父究竟怎么了,我知道苏莹莹不愿意你和我在一起,可是苏青师父却一直是通情达理的,如今这样的情况,总让我觉得苏青师父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的婚事才和大皇子走到了一起,若是他们二人联手,你我的婚事怕是更难成啊!”
“我自然是看的出来,师父今日果真太奇怪,我原本以为他是被下了降头之类,想一探究竟,却被他反弹回来,还警告我不要这么做……这样看来,此事的确是师父自己愿意做的,我现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就算师父阻挠,我也会和你在一起,这是我们的自由,就算是师父也不能借此拿捏。”
他说罢,将顾思涵轻轻揽入怀中,“我是第一个抱你的男子,也会是唯一一个,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至于大皇子,现下还有太子在他之上,他暂且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