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到了太后寿宴的日子,顾思涵并不准备过早将罗进和皇后的事情抖搂出去,若是如此做了,闵儿的身份就会很尴尬。到时候有可能伤害到她。关于这件事将会成为她最后的王牌,若是实在被逼得紧了,她才会出手。
来到宴会厅内,顾思涵脑中只冒充了一个词“一如既往。”
不错,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热闹非凡。她望着宴席上的糕饼糖点,心中不免惆怅,又想起柳若萱还在京城的时候,她们姐妹三人坐在一起说话聊天的场景,一时间很不是滋味,看到一旁抱着慕容文佩吃点心的王珺瑶,她迈步走过去。
“表姐在做什么呢?”她问道,“几日不见,感觉文佩变样了。”
“什么几日不见,你自从嫁人之后,和我都有半个月不曾见面了。”王珺瑶没好气地打她一下,“来,帮我看着文佩,我要去把给太后娘娘的贺礼拿来。”
顾思涵点点头,坐下来和文佩说话。
一旁的萧寒睿则是在跟慕容澜延等人寒暄,过了这么多年,慕容青禾也不像之前那般颓废了,虽说已经不是太子的身份,但之前的气势并未减少,他笑得怡然,不知道在和其他人说些什么趣事。
而一旁的慕容青风并没有下来和这些人聊天,而是和苏青对饮,两个倒很有一副酒逢知己的架势。
既然苏青来了,苏莹莹自然不会独自呆在家中,此时的她和以前不同,虽说没有什么郡主之类的头衔,但因为是国师的女儿,如今也是京城名媛圈中的苏小姐,她有了自己的圈子,不知道在和其他女子说些什么。
按道理说,苏莹莹比顾思涵还要大些,如今顾夏莲都到了成亲的年纪,她只怕早就超龄了,可是皇上并没有提议赐婚。却不知道是太子帮她挡下了这些事情,还是苏青当面拒绝过,总而言之,没有出嫁的苏莹莹对于她来说是一大威胁。
令顾思涵惊讶的是,这次寿宴,白凤竟然也在场,他穿了一身白衣,据说很像母亲的那张脸也十分恬淡,叫人看着很像女子。
“顾三小姐。”白凤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径直向顾思涵走来。
“小王爷。”顾思涵低头行礼,笑道,“久仰。”
虽说白凤这个人她见过不止一次,而且二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但是顾思涵必须要装作是第一次跟他说话一样,否则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早就听说过安乐侯府嫡女,武安侯世子妃是个伶俐的女子,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若是顾小姐不嫌弃,可否跟白某共饮一杯?”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酒杯,“你以茶代酒就好。”
这位白凤行事向来不同寻常,太后等人向这边看了一看,又看到顾思涵神色自然,也不想多管。
顾思涵执起茶杯,也不客气,吮了一口。
白凤微微一笑,掩面喝掉杯中的酒,几不可闻地动了动嘴,“宴席之后,我找你。”
“找我?”顾思涵奇怪道,她的声音并不大,白凤却不再说话,扭头离去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不由便觉得奇怪。
这个人找她是要做什么,如今他们一个人在宫外,一个人在宫内,互不相干,就算是有血缘关系在,也十分淡薄了,为何白凤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她面前,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的?
不过既然白凤要找她,她也不介意和他说几句话,毕竟这个人是南越的小王爷,如今虽然已经是俘虏的身份,但是却能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过的这般自在,也是个人才。
整场宴席,顾思涵和王珺瑶与慕容文佩坐在一起,表面上是跟姐妹说话,实际上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厅中每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慕容青风,除了苏青以外,每个人都至少会跟他饮一杯酒,可见此人在朝中的地位果真已经入传说中的那么高。
这样的一个人,她若是贸然威胁他,会不会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将自己也整个侯府都搭进去呢?
顾思涵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怀疑,她轻蹙眉头——究竟该如何,才能让自己这些日子察到实情起到该起的作用,却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呢,这恐怕有些难。她吃下一块糕点,再看慕容青风,却发现她也看着自己。
镇定下来,她拿起茶杯,抬手示意,自行饮下一杯。
慕容青风挑眉,也喝了一杯酒,算是顾思涵敬他的,这便是他喜欢顾思涵的一大原因——这个女子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又是常人不可及的睿智,他敢肯定这丫头心中对他是抵触的,可即便如此,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敬酒。
光是这样的魄力,京城中的姑娘恐怕没有,之前在靖州更是从未见过。
这个女子,是他阅人无数的一生中见到最特别的人,他想要得到她,哪怕不是她自愿的也不要紧。
这位大皇子对他自己很有自信,包括登上太子的位子,他都觉得是自己应该应份的。而慕容青禾,不过是在他之前承上启下的过渡而已,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块垫脚石。
“太子殿下,您与顾小姐这是……”苏青来到慕容青风身边,“这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眉来眼去?”
“哦?”他一抬眼,忽然坏笑道,“你说的不错。”
说罢,慕容青风盯着顾思涵看,一时间,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二人身上,顾思涵却不再看他,而是低头给慕容文佩讲故事。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变了些,皇后忽然出声,“青风,你一直望着武安侯世子妃,所谓何事?”
已经是出嫁了的女子,无论慕容青风有什么心思,都不应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看她,不但有损女子的闺誉,更是为皇室抹黑,他这样大胆地看人家,在别人眼中定然是眉目含情。而慕容青风才刚成为太子,这样一来,有损威仪。
“儿臣只是觉得,顾小姐今日格外好看,之前还不曾发现,是刚才他敬了儿臣一杯酒,这才看出来,一时间失了神。”他说罢了,又向萧寒睿拱手道,“武安侯世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