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一世顾夏莲和慕容青阳的欺骗,顾思涵总是不由自主的将事情都想到阴谋、陷害之类的事情之上,至于会不会是秋香真的无意而为,仅仅是想着争宠,并未有更深远的想法之类……若不是萧寒睿这样一分析,她还真的不愿意相信。
可现在,顾思涵似乎已经明白,萧寒睿想告诉她,并不是所有人都怀揣恶意,满心算计。就算秋香这样做是错的,但也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受了谁的致使,想要陷害侯府。
之前她极力的辩驳,原本也有些不自信,现下又看到萧寒睿说的头头是道,再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也的确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只是……
“只是秋香难道将我们都当作了傻子不成,她教坏思言,难道我和爹爹就不会发现吗?到时候一定会将她赶出侯府,她还怎么借着思言的欢心往上爬?”秋香既然有这样的本事,能把思言带偏,那说明她也不是笨人,难道想不清楚后果?
萧寒睿见顾思涵一点就透,不像刚才那样绝对,心中也很是欣慰,道,“因为思言只有三岁。”
“你是说,她仗着思言年纪小,又对她有了依赖,就算被我们发现了想要惩罚她,也要考虑思言的感受?”顾思涵的瞳孔蓦然放大——这样的人,也未免太过嚣张,竟可以想到这一层,只怕就是仗着思言喜欢她,这才如此放肆!
之前将思言从李萌和顾庭敏家中待到侯府,他就适应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和周嬷嬷还有顾思涵亲密了起来,也适应了侯府的一切,这才会轻易地喜欢这个年轻漂亮,又会说话,平日里总是纵容他的丫鬟。
虽说思言懂事,但每个孩子都有贪玩贪嘴的天性,只怕这个秋香平常就总是惯着他,也不管对他身体心性好坏与否,就这样纵容着他。方才他那样大发脾气,也一定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想来,全都是秋香纵出来的脾气!
明白这个中道理,顾思涵脸色立即黑了下来。这个秋香,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只可惜这些手段不应该用在侯府,用在她顾思涵眼皮子底下!她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更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丫鬟威胁。
难道她以为仅仅是思言的依赖,就能成为她的傍身之本了么?
心中冷笑,这件事看起来也许有点棘手,但却是难不倒她的,心中有了数,顾思涵也不再和萧寒睿继续纠缠此事,想到今日是他忽然到访,便问道,“对了,你今日来侯府,找我是有何事?刚才那是我的家事……却要你来开导我,当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她面色羞赧地低下了头。
“这有什么,你的家事,我也没少掺和。”萧寒睿轻笑道,又问,“话说回来,难不成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顾叔叔前几日还给我来了书信,说是不放心你一个女子,让我时不时来看看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萧寒睿言语之间,还扬了扬手中的白玉佩,那便是顾庭沛给他寄来的信物。
见了那玉佩,顾思涵心中安宁。看来爹爹那边现在还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腾出空子给睿哥哥寄这些东西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青荷居,因着今日萧寒睿来的明目张胆,顾思涵也不好当着许多丫鬟下人的面请他进屋,二人坐在青荷居的小门厅内,将其余人都遣了出去,方便说话。虽然萧寒睿方才说了那样的玩笑话,但是看他的表情,顾思涵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难以解决,兴许自己能帮上忙。
“这些花茶是之前青荷居的榴花所晾晒而成,香味浓厚,我平常最是喜欢喝,你也尝尝。”纤纤玉手轻轻执起碗盖,一下一下地刮蹭着茶碗,顾思涵稍稍凑近鼻子闻了一下,香气弥散在鼻翼周围,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更多了些舒适祥和。
萧寒睿也学着她这样做,心中暗暗赞叹着制茶的手艺当真不差。
“睿哥哥,我知道最近朝堂上兴许正维持着僵局,虽说女子不得干政,但爹爹不在京城,我总要替他关心这些事情的。”顾思涵呷了口茶,便出声道,她担心是有关慕容青阳的事情让萧寒睿难以应对,而她手中掌握着很多慕容青阳的把柄,只要能把这些一一破解,不愁慕容青阳没有破绽。
只可惜她毕竟是女子,并不能将这些事情办的太过明显,否则难免会引人怀疑。
“是。”萧寒睿也不多说他话,既然阿荷已经猜出来了,而面色有这样稳健如常,说不定是有什么办法。经过这许多日的相处,他对顾思涵的想法早已由好奇变作敬佩,现下又多了些爱慕和心疼,总而言之,阿荷若是能帮上忙,他和太子这边一定是如虎添翼。
武安侯其实并不赞成萧寒睿参与政事,现下他与太子相交甚密,武安侯唯恐他被当作太子党之类,倒不是担心慕容青阳篡位成功后会针对他们,而是不愿意让原本身处世外的儿子卷入朝堂纷争。
可长公主却并不出言反对,甚至还默默支持着萧寒睿的做法,武安侯便也不管了。
而萧寒睿自己,原本也不打算在朝堂政事上站队,只可惜他一早就在侯府对慕容青阳有了不好的印象,尤其是那次他对顾思涵下了迷。药,想要借此机会做下事情,更证明了此人人品卑劣。
后来他又对顾叔叔有了威胁。这样的人,只能跟他成为敌人,而太子虽然也不是那么可信,但从他和刚正洒脱的慕容澜延交好那么多年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若不是做假成真,就是真的心思正直,懂得为君之道。
不管是什么样,只怕也要比阴险狡诈,野心勃勃的慕容青阳好上百倍。
而慕容青阳那样的险恶心思,想必早就在朝中布局,拉拢了不少关系,之前行刺太子的事情,只怕也是他做的,若是想击垮慕容青阳,只怕还要从根源入手,找到他往日的罪证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