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贺湛那里，林凌都是一时没有说实话，只是去跟他落实一下贺昭的事。
为了方便起见，贺昭过去自然要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再以英文名掩饰。
这些换了，家庭背景交友方面也得有个备用的，好让人一时间查不出底细。
查得深了，自然就会惊动贺湛。
这些，也不好让贺湛来做，毕竟出了北翼的事后，他就一直在整顿自己人，把一些可疑的人揪出来细查。
林凌原本的计划，便是去美国安排好这些，没想到，这一去就不用回来了。
“在想什么？”看她说着又发了会愣，贺湛黑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然而赵兰那事被压得很紧，那天天气又阴沉沉的，并没有人看到顶楼的那一幕，所以就连消息灵通如他，也是并不知道其中内幕。
林凌反应过来，摇头道：“只是在想，要挑哪个学校。”
“随意就好，重要是安全，”贺湛按下探寻，拉开抽屉拿出一张信封递给她，“麻烦你了。”
“你还跟我客气，”林凌无奈失笑，但却还是接了过来，“我留着给阿昭花吧，她第一次出远门，肯定有很多东西不知道置办。”
贺湛不置可否，耸肩道：“也该让她独立了。”
这哪里是说独立就能独立的，而且异国他乡，就算贺昭和莉娜玩得好，可也不能天天腻在一起。
不过林凌这会倒是比较放心，可以暂时把贺昭安置在身边，随时好照看。
林凌暗自摇头感叹，随即问道：“秦耀东的事，应该差不多了吧？”
“嗯，总免不了牢狱之灾，不过也没几年。”贺湛漫不经心的道：“之前的真相，你还想知道吗？或许，可以亲自去问问他了，这个时候，他没必要再隐瞒。”
“不管真相是什么，”林凌若有似无的一笑，“都掩盖不了他确确实实做过那些事，也是应得的惩罚，不是吗？”
这话难免有几分自我催眠的味道，贺湛点头一笑：“也是，他秦耀东，也的确不是什么大好人。”
而从他嘴里得到了确认，林凌便也安心多了，她没想过要谁的性命，倒不是太过心软，只是没有必要。
尤其是在越发接近事实真相，就越是觉得，没必要做那些多余的事了。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林凌想着，便起了身：“这几天需要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秦莫川他明天一早到，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那改天你们再一起过来吃饭吧，我好正式跟他赔个不是。”贺湛也欣然起身，说着，还朝她眨了眨眼。
自是知道他要为什么赔不是，林凌勉强一笑，便转身往外走：“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有吗？”贺湛随意轻松的走在她身畔，外面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入走廊，显得他整个人懒洋洋的。
“好像在我来之前，做了点什么事，”林凌嗅了嗅，“嗯，有点不寻常的味道。”
刚说完，她就觉贺湛脚步一顿。
“开个玩笑，”林凌转过头去，正要打趣他，就见他却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看向了窗外，她便也看了过去，“嗯？那是谁？”
透过落地窗，隐约能看到外面园中有一道微小的身影，正忙不迭的往门外跑。
而似是故意纵容一般，并没有人追过去。
随后，林凌就被往后拉了拉。
“捂上耳朵。”
贺湛唇边还勾着抹冷笑，随即手上就多了把枪，他毫不客气的朝着前面几步的窗子开了一枪。
“嘭”地一声响动，整面窗都四分五裂，哗啦啦往下掉碎片，这一动静，使得宅子四处都安静非常。
那个身影，亦是因此僵在了原地。
贺湛走到破裂的缺口前，淡淡吩咐：“把人抓回来。”
林凌耳朵捂得有点晚，还是不免被震了一下，直到去到楼下，心跳还有些快。
看着那脸色苍白，眼中含泪，有些楚楚可怜的女孩，她更是惊了：“你，不会是非法囚禁吧？”
“不算，”贺湛手上还拿着那把枪，满不在意的把玩着，“她欠了我的钱，就过来做工顶债，逃跑未免太过分了些，便吓唬了一下。”
真的只是这样？
林凌虽无心做好人，但还是不免多打量了几眼那女孩。
长得还是十分不错，身材也很好，只是看着年纪就有点小了，应当跟贺昭差不多大。
女孩似是见她眉目可亲，便不由试探着道：“姐姐，救救我。”
林凌一扶额：“他是要杀你还是要伤你？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过来还债的？”
“我……”女孩张了张嘴，看着不像撒谎又很纠结的模样，都甚是惹人心疼，“我想还钱，可是，他是会杀人的啊。”
难怪她觉得今天的贺湛哪里不一样，敢情刚处理完人。
“行了，”贺湛终于看不下去，冷声道，“她知道一些秘密，我想调教调教而已，不会对她怎么样，你放心吧。”
林凌其实也没怀疑他会对一个无辜的女孩怎么样，而且要动手早动了，哪里会容许对方在自己面前向人求救。
至于秘密，林凌突然想到什么的，犹疑的在他和那女孩身上转了一圈，猜测道：“她该不会就是那天早上，在电话那边尖叫的女生吧？”
“诶？”女孩一愣，似是没想到这事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
贺湛眉头微蹙，脸上露了些不耐烦：“你怎么还不走，要等我送吗？”
这样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林凌了然微笑：“好好好，我走。”
临走前，她还是过去拍了拍那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的肩膀，道：“加油还债，真要还不起了，到时候我看着帮你还了也好，免得你在他面前，惹他心烦。”
贺湛眉心微跳，手上枪随手扔给一旁的人，兀自转身往回走：“把人带回去，送客！”
林凌笑了声，对那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的女孩一挥手：“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别动不动逃跑了，不然窗子坏太多，估计也要算在你身上的哦。”
女孩张了张嘴，似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心里竟是下意识的盘算起到底要不要逃跑，债多了还不还的清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