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孙琦实在忍无可忍地大叫道，眼下这情景实在叫她怒火直冒，她实在也看不下去了！
“本来你的事我不想管，但你没看到她都站不稳了吗？再说了你打人怎么还不许人躲了？”
“她是我的仆人，我想怎么管教，用不着你多嘴！”伊菲菲白眼一翻，可一转眼又是一嘟嘴，转头看向女仆，声音娇的发嗲，甜的发腻，“伊清怡，你说是不是呀？”
“小姐说的对。”伊清怡连忙讨好的笑着，再次掉下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
只是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喂，我说你怎么……”孙琦万分不解，眉毛眼睛都要挤到一块儿去了。
徐丫丫却眉头一绉，低喊出声：“小琦！”
被制止的孙琦一怔，茫然地看向徐丫丫，却看到徐丫丫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直到孙琦脑子转过弯，嘟着嘴不情不愿地也冲徐丫丫点了点头，徐丫丫才转过头。
再次看向伊清怡的时候，徐丫丫的目光已经没了之前看孙琦的暖色，而是有些复杂，紧接着就变成了弄得化不开的墨色。
她看到伊清怡的一瞬间，就仿佛看到从前的自己。
这个女孩虽然始终弓着腰，面带着谄媚的笑容，但她偶尔抬眸的时候，徐丫丫却从那畏缩的背后看到一片的清亮。
——————
第二天一大清早，不用人叫，徐丫丫精准的生物钟就在六点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随后叫醒了孙琦，两人洗漱完毕后，一起了出门，任谁都没有管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呼呼作响的伊菲菲。
屋外，暖暖的风拂过徐丫丫的面容，一抹橙黄色的光芒从东边投影过树杈的。五光十色的光线中偌大的四合院里，四零八落的站着好些个女生。她们一个个身材高挑，面容不俗，在这软软暖暖的晨光中，她们稚嫩未散的脸上笑容也增加几分恬淡。
其中有几个昨天已经和孙琦聊得熟悉了，看到她纷纷冲她打招呼。
徐丫丫远远地看到伊清怡也在队伍中，她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衬衣，配以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虽然普通，但比上昨天那一身落魄的样子，也算是天上地下。
伊清怡同时也看到徐丫丫，她冲徐丫丫羞涩一笑，手紧紧地拽着衬衣的下摆，有点腼腆，也有点害怕的慌张。
孙琦几乎在同时发现了伊清怡，她拉着徐丫丫站在了伊清怡的身旁，轻声问：“你怎么也站在这儿？”
伊清怡闻言一抿嘴，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颊，只能看到她枯黄的头发和一个下巴磕：“小姐不想起这么早，叫我来替她晨训。”
孙琦不屑地撇了撇嘴：“叫你替她晨训？怎么不叫你替她去考试？”
伊清怡只是诺诺地说：“小姐从来没起这么早过……”她声音细弱蚊蝇，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她说的是些什么。
孙琦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对于伊清怡，生性豪爽的她真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既同情她每天忙上忙下，小小的她和孙琦、徐丫丫差不大，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每天被脾气嚣张的伊菲菲指使的团团转，几乎没有一刻是清闲的。又悲哀于，这个人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抗争。伊菲菲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就算她做的再好，也会招来伊菲菲无端地指责。而她，面对这一切，总是低头垂目，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孙琦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你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伊菲菲对你的欺负越来越严重？”
“小姐很好的。”伊清怡抬起了头，又迅速的低了下去。
“真的要被你气死了，伊菲菲那货又哪里好？！”
“小姐……小姐很好的……”伊清怡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地说。
孙琦刚想再说什么，“啪啪啪”几声清亮地击掌声就结束了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
鼓掌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性，头发已显银，脸上浮现皱纹，可身材很好，并不因为年龄和白发皱纹而显出老态，通身有股子雍容的气派。
“好了，在场的有新同学老同学。下面的这番话，老同学大多听过了，若嫌我这个老婆婆麻烦，大可不必再听。新来的同学却要认真记在心里。”她开口说道，咬字精准，声音中气十足。
“杨老师，我们才不会嫌你麻烦了，我们巴不得你多讲几遍咧。”下面有女生起哄道，惹来一阵莺莺燕燕地的娇笑声。
杨老师不为所动，依旧端着一张脸，继续说道：“凡是咱们学习表演的，都要练晨功、晚功，你们的晚功由老师教，我在这里就不多嘴了。晨功则主要是发声练习和形体练习。现在，以前的老同学站到左边，新加入的同学站到右边。”
众人依言分开站好，杨老师冲老生一边挥挥手，“你们先自己练习一下发声。”
很快，伴随着熙熙攘攘的笑声，“啊啊啊啊啊”的音阶练声从老生那边传来。
不过她们都站的很开，并不会打扰许丫丫她们这边。
“现在，我先做一个动作，你们跟着我做一遍，看看你们的基础如何。”杨老师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双腿并拢，双手于胸前反着十指交叉，伴随着众新生惊叫生，这位已经年逾半百的老人，竟然身体弯曲成一个半圆形，双手按在地上，完成了一个相当完美的下腰动作。
晨曦暖暖，银白的短发的她在众女生惊掉的眼球中，缓缓站起身来，“来，做给我看吧。”
可惜，美得惊人，也确确实实太难做到了。
孙琦当即苦笑着说：“老师，我以前没有舞蹈底子，这个动作无论如何是做不来的。”
“是啊，老师，换个简单的吧。”马上有女生附和出声，紧接着又是一片应喏。
杨老师对这些央求声置若罔闻，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犹如一株生了根的白杨，一动不动。
伊清怡咬了咬唇，面露难色，但还是学着杨老师的样子，像身后缓缓伸展身体。只是她舒展的手臂刚刚才越过耳垂，和地面呈现160度角的时候，就难以为继。但她还是咬着牙，继续尝试着。
徐丫丫一直看着这一幕，突然一声不吭的上前扶住她的腰，收到伊清怡惊疑不定的目光，也只是默默无言。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