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说完,许一夕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小慎碗里,“妈妈答应你了,我们现在,开动吧!”
小慎瞬间破涕为笑,可泪还是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掉入碗里。可能是因为,高兴吧。
一直低头吃鸡蛋的小言终于吃完了手里的鸡蛋,她张开嘴,对许一夕道:“妈咪,你看,我吃完了,你看,没有,一点都没有了。”
太过复杂的问题她也想不清楚,太过费脑子的事儿她也不想去想,太过沉重的话题她更是自己都搞不明白,所以,这些烦恼啊,忧愁啊,悲伤啊,难过啊,就让小慎和妈妈去讨论好了,自己只要做一个美美的公主就好,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哥哥和妈妈顶着。
许一夕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小言最乖了,来,妈咪奖励一个亲亲。”
小言配合地凑过小脸,许一夕在她嫩滑地像是蛋清般的脸蛋亲了一口,然后趁势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她的碗里:“如果能把这些吃完就更是好宝宝了。”
小言甜美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妈咪,妈咪怎么这么变得这样狡猾?
她转过头,用小小的胳膊肘捅了捅哥哥:“妈咪已经不是从前的妈咪了,你有没有发现?”
小慎把最后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边嚼边回答:“近朱者赤,她天天跟这么聪明的我们在一起,自然也便聪明了。”
说完,他还摇头晃脑地晃了几下。
曼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见许一夕绷着脸,忙咬住下唇,别过头不去看她,怕她一言不合就动手。
这两个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曼华在心里给他们点一个大大的赞!
依旧是许一夕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在这里,她约了南宫爵见面。
不过这次人倒是不多,许一夕特意坐在靠门的位置,省的南宫爵和她姐一样故意招摇。
不过,毕竟是亲姐弟,行事做派都差不多的,南宫爵虽然没有南宫萱那么夸张,可光凭他那挺拔的身姿和清俊的外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许一夕心里暗暗叹气,所以啊,他们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走到哪里都熠熠生辉,而自己呢,就像是一颗掉入了沙漠里的沙子,根本没人关注也毫不起眼。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替你点了美式冰咖啡。”
许一夕依旧捧着抹茶味的星冰乐,递给南宫爵一杯美式咖啡。
“我要喝你那个。”南宫爵瞟了一眼,把冰咖啡又推回给许一夕。
许一夕在心里问候了一声他的祖宗,却还是无奈地起身:“我再给你买一杯去。”
“不用。”南宫爵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才说,“就喝你这个,我那个没动,你喝吧。”
“可我那个动了啊!”
许一夕柳眉倒竖,这家伙怎么霸道啊。不就是家里有点钱么,不就是长得还帅么,不就是还是小慎和小言孩子的爸爸么……
小慎和小言,的爸爸……
“我又不嫌弃你。”南宫爵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抬手把墨镜推到头顶,“孩子都生了,还怕什么。”
我嫌弃你啊。
许一夕撇撇嘴,可转念一想,倒也是,更亲密的事情也做了,什么接吻啊,上床啊,切,还怕用同一根吸管?
他都不嫌弃,自己干嘛生气啊。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气鼓鼓地瞪着南宫爵,半天说不出话来。
都被他气蒙了。
我要说什么来着?
许一夕就是这样,健忘的很,举个例子,她都能忘了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孩子的亲爸爸,她那脑子还能记得住什么呢?
怪不得小慎总是说,她的脑容量堪比树袋熊。
南宫爵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竟然温和地对她说道:“不是你叫我来,说要谈谈的么?好好想想……”
那一丝狡黠的笑,让许一夕受宠若惊,难得他没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冰山因为天气热,化了?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和气,许一夕也不好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落人把柄,也显得她小气。
“这个月,额,下个星期吧,是小慎和小言的生日。”
南宫爵挑挑眉:“嗯,我知道了,礼物都准备好了,我定了洲际大酒店的一个宴客厅,帮他们准备生日Party。”
“什么?”许一夕一口咖啡呛住,差点没喷出来。
一个六岁的孩子,过个生日需要到那种人均消费上千的地方开Party吗?这南宫爵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过啊。
“有什么不妥吗?”南宫爵见许一夕咳嗽,下意识地想去帮她拍拍背,可手刚伸到空中就见许一夕抬起头来,他尴尬地收回胳膊抓了抓后脑勺,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
“当然!”许一夕气的脸都涨红了,“六岁的孩子而已,你去洲际大酒店,五星级酒店啊,去那里定了一个宴客厅,你当你儿子是皇帝啊。”
许一夕只是为了想表达,他这么做就是奢侈浪费,就是万恶的资本家的做派,就是骄奢淫逸,可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尴尬了。
南宫爵绷着脸,忍了好久才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个许一夕,有时候还蛮可爱的嘛。
“那你说要怎么办?”
“就,随便请几个小朋友,在家里过个生日就好了啊。”
这就是差别啊。差别啊。
知道他南宫家有钱,可也不用这样往外撒吧,他们是钱多的花不完了吗?
许一夕愤愤地想,如果南宫爵反驳,自己就毫不客气地狠狠批评一下他那奢侈浪费的做派,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南宫爵竟然只抿了抿嘴,然后和气地说道:“听你的。”
许一夕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就妥协了?许一夕原本准备好的一腔说辞如今也没机会开口了,她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软软的。于是她迅速扯开了话题。
“那个,我不是说生日聚会的问题。”
“嗯?那是什么?”南宫爵明知故问。
“额,额……”紧要关头,许一夕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其实,南宫爵早就知道了。
昨晚上,取得第一阶段胜利的小慎早早地给他汇报了战况。
“做得好!”他给儿子点赞,有小慎跟自己里应外合,拿下许一夕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爸爸,我还有一个特别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一听?”小慎鬼精灵,脑子转的飞快,他前天才把三十六计看完,什么借刀杀人啊,李代桃僵啊,偷梁换柱啊,他学的门儿清。
“嗯?”南宫爵来了兴趣,说实话,小慎这孩子的头脑远远超过当初自己,虽然南宫爵不愿意承认。
可能是,长时间地没有完整的家庭,又要保护妹妹,还要帮妈妈分担,让这孩子从小就早熟,智商情商都是人中顶尖的。
“明天啊,你要先妈妈一步,跟她严肃地讲一件事情。”小慎故意卖了个关子。
南宫爵等了两秒,听到那边没了声音,忙问:“什么?”
“爸爸,我要说了,你不许怪我骗人哦。妈咪说,骗人的孩子鼻子会长长,我宁愿长长鼻子,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一句话说的南宫爵差点掉下泪来。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又想想小慎,不由地感慨万千。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初他是没了妈妈,现在是儿子从小就不认识爸爸。
他们南宫家的孩子,还真是历经磨难啊。
“你说吧。爸爸不会怪你。”
小慎这才点点头,继续对着电话压低声音道:“爸爸,你就让蕾蕾妈妈,也就是姑姑背一下黑锅,你跟妈咪说,姑姑要争夺我和小言的抚养权,妈咪肯定着急,这样,你趁机提出跟妈咪在一起的办法,她肯定同意。”
真是个小机灵鬼!
如果小慎在他面前,南宫爵一定抱起他转好几个圈。
这孩子,人小鬼大,注意这么多,还真就一点都不像个六岁的孩子。
南宫爵又心疼又骄傲,心疼的是,这孩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才变得这样敏感。骄傲的是,这么聪明的孩子,简直可以堪称天才的孩子,是他南宫爵的儿子!
想到这,南宫爵没再等许一夕开口,直接抛出了小慎帮他策划的计谋。
“是这样的。”南宫爵的脸色突然变了,这演技也太过纯熟,丝毫看不出破绽,“昨天我回家,听到我姐,就是南宫萱跟老爷子商量,说想要,想要……”
说到这,南宫爵故意不说了。
许一夕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准没好事,忙追问道:“什么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言之,老姐想要孩子的抚养权。”
许一夕没有反应过来:“蕾蕾的抚养权不在蕾蕾妈妈手中吗?”
“跟南宫蕾没关系,她要的是,小慎和小言的抚养权……”
南宫爵脸色铁青,语气也越发沉重。
而许一夕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仿佛一个惊雷在头顶炸裂,整个人都蒙了。
小慎和小言的抚养权……
小慎和小言……
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这句话,除了这句大脑一片空白。
南宫爵见她不可置信的样子,忙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喂,回过神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得想想怎么办啊,如果你愿意把抚养权给她,我也没意见,反正你都放弃了,我还挣扎个什么劲儿……”
他故意使用激将法,想要激起许一夕心底的愤怒和斗志。老姐,这次不得已把你卖了啊,谁让你昨晚重色轻友地把我给赶出来,我们扯平了。
南宫爵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大鱼,上勾了!
“她凭什么!”许一夕拍案而起,只觉得胸中有一团怒火,恨不得马上喷发,现在只要给她一个爆点,她能烧了整幢楼。
南宫爵紧紧地抿着嘴角,不动声色地朝着四周看了看,示意她注意影响。
许一夕一时被这消息冲昏了头,眼睛瞟了一眼,果然很多人都在看着这边。
可小慎和小言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南宫萱凭什么把他们夺去?
南宫爵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见她胸前的起伏稍微稳了一些,才淡淡开口:“其实,南宫萱那人你也知道,她想要做的,就会想方设法地做到。而在她身后支持她的,是我家老爷子。所以,我没办法插手。”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说到底,就是你们南宫家想要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尽管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可失去孩子的恐惧和焦虑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孩子又不是你们生养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
不知不觉中,许一夕的声音再次提高,南宫爵紧紧地锁着眉,突然发觉,自己这么做其实很混蛋。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一把拽住许一夕的胳膊:“跟我走。”
刚刚大鱼上钩的喜悦还未散去,现在心底就涌上了一股罪恶。南宫爵拉着她上了电梯,直接摁了地下三层。许一夕没有反抗,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他就是那个要把孩子从他身边带走的恶人。
“进去。”南宫爵打开车门把许一夕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上了副驾驶。许一夕猛然想起几天前,南宫萱也是把她带到了车上,说了一堆让人不明所以的话。
也就是说,南宫萱上次其实是来试探的吧。
试探之后,便是要采取行动了。
可她明明只说了一些关于南宫爵的话题,而只字没提小言和小慎啊。
“你怎么看?”南宫爵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他侧着身子,淡淡地盯着许一夕。
“休想!”许久,许一夕咬着牙狠狠地说出这两个字。
南宫爵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尤其是看到许一夕瞪着通红的眼睛像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时,他就心虚地不知道如何自处。
他对自己这样的反应很是惊讶,毕竟在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前,他是那么仇恨女人。
可现在,为什么会对她产生歉意?仅仅因为她是小言和小慎的妈妈?
南宫爵别过头,身子懒懒地陷在座椅里,假装不经意地看着窗外,好掩饰自己的心虚与不忍。
“跟我没关系。”他几乎是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有科学研究报道说,每个人每天都会说谎。小慎的主意乍一听很靠谱,可真正实行起来,才知道有多困难。这慌撒的真是心虚!
可为了给小慎和小言一个完整的家,为了给这个前半生受尽了人生疾苦的女人以幸福,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跟老爷子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他喜欢的我都讨厌,他赞同的我一定反对。虽然我也很想两个孩子在我身边,可我不会逼你。”
他说完咬了咬唇,闭嘴不言。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因此脸上还是冷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许一夕并不在乎她说的是真是假,她在乎的是她的孩子能不能留在她身边!
“所以呢,南宫萱抚养他们跟你抚养有什么区别!”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的肉里,生疼生疼的,可她却不放开。此时只有疼痛能让她清醒,她必须冷静下来,必须清醒着。
“当然有。如果是我抚养,我会,我会先你结婚,名正言顺地给孩子们一个家。”南宫爵难得敞开自己的心,他沉着声,尽管保持着一贯的扑克脸,但还是有些紧张,话也说的磕磕巴巴。因为期望太大,所以怕失望,怕许一夕拒绝,怕她不相信他。
许一夕一愣,别过脸看着窗外,岔开话题说道:“南宫萱就算是告到法院,也不会成功的,我是孩子的直系亲属,只要你不跟南宫萱串通一气,她是没办法把孩子夺走的。”
她庆幸自己冷静了下来,如果还像刚才一样一听就炸一点就着,还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你太小看她了。”
可对于许一夕的反驳,南宫爵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一个单身女子,无论是从收入、家庭、还是社会地位都比南宫萱低很多。而且,她请的律师你知道是谁么?就是那个被人称作从不输官司的Jaden胡,他在律师界声名在外,这次老姐是托了熟人花重金把他请来的。”
“可我是孩子的妈妈啊。我是生他们养他们的人,法庭怎么会……”
不等许一夕说完,南宫爵连忙补充:“可那孩子身上留的是南宫家的血,就算老姐不出头,我们家的老爷子也会出面的,你知道,南宫家在菱花市的……势力。”
愧疚、不忍、渴望,各种复杂的心情压得南宫爵喘不过气来,如果许一夕还不信,他就真的编不下去了。不管谎言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可谎言就是谎言,没有人愿意被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南宫家……
确实,跟南宫家比起来,许一夕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如果南宫家真的出手,许一夕绝对会输得很惨。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弱肉强食。
许一夕觉得悲哀,从小接受到的信息都是,人要靠自己,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可是现在谁能告诉她,要怎么样做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努力了,她吃了那么多苦熬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最后还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无法留下自己的孩子,这,又怎么解释?
“所以呢,你今天来就是给我一个警告?”许一夕唇边浮现一丝惨笑,绝望像黑洞一般吞噬了所有的光明,前面还有路吗?她不知道。
“并不是。”
那惨淡的笑容让南宫爵心一紧,好像被人猛地揪一下,钝钝地疼,疼的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算了。”他突然抬起手猛地砸在方向盘上,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响起,引得周围的汽车报警器接二连三地叫了起来。
“你走吧。”他轻声说道。
声音几不可闻,很快就被那些刺耳的报警声淹没。
声音持续了整整两分钟,许一夕从最初的愤怒中慢慢冷静下来,她不明白南宫爵为什么朝方向盘撒气,还以为他是同情自己,抑或发泄对南宫萱决定的不满。
她没有听到那声“你走吧”,只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一切都恢复平静。
终于,鸣笛声停了。
两分钟,她想清楚了很多。
南宫家要的是孩子,如果自己跟南宫爵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打小慎和小言的主意?
许一夕轻轻伸手拉了拉南宫爵的衣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你之前,之前说过要跟我交往,是真的吗?”
她几乎没有谈过恋爱,唯一的一次跟异性亲密接触也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强迫。可人不是动物,是有情感的。她没有谈过恋爱但至少跟眼前的这个人生过一个孩子,相比起跟别的男人,她宁愿跟南宫爵凑合。
为了小慎和小言,她可以牺牲,因为他们,就是她的全部。
南宫爵愣了一下,本以为这次行动失败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他承认他不懂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可相比起跟别的女人共度余生,他宁愿选择眼前的许一夕,至少他对她并没有讨厌的感觉,至少,他们中间还有两个孩子作为彼此关系的连接。
“是。”他口气中隐隐地带着兴奋,浪子在外玩了那么久,终于也厌倦了花红柳绿的世界和纷纷扰扰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有句歌词说的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因为有了孩子,他突然就想要稳定下来,想要有一个家,想要给孩子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想要追求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幸福。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可刚说了一个字便又都停了下来。
停车场很安静,安静到不知哪儿的水滴滴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许一夕垂下头,双手拇指不停地绕啊绕,怎么都不好意思再说。毕竟上次她不仅拒绝了南宫爵,还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而这次因为小慎和小言的事,不得不开口恳求人家,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南宫爵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很奇怪,在她面前他的心怎么都坚硬不起来。
她好像有着神奇的魔力,能让冰雪融化,能驱散黑暗,能让他那颗不知包裹了多少层外壳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我们结婚吧。”
心,漏了一拍。
时间仿佛静止,好像世界这个大荧幕被按了暂停键,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明明眼前这个人,对于许一夕来说也不过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可他的话为什么会有颠覆天地转换日夜的力量,让她的世界在这一刻瞬间被和风、细雨、鲜花、白雪等所有美好的事物填满。
难道所有人被求婚都是这样的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