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夕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南宫爵,不冷着脸的时候,倒是蛮好玩的嘛。蠢萌蠢萌的,很可爱的样子。许一夕真想去捏捏他的脸,但也只限于心里想想。要真的伸手去捏了,下场不知道会惨烈到何种地步呢。
“我可不行,战斗力太差,你看我脸,被人家都抓成这样了。”许一夕委屈地说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南宫爵扬起嘴角:“没关系,老婆大人就算毁容了我也会不离不弃的,这叫,娶鸡随鸡,娶狗随狗。”
感动是感动了,可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呢?许一夕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愤愤地拽住南宫爵的手就咬了下去:“你才是鸡,你才是狗……”
南宫爵一边笑着抽手一边在她头上弹了两下:“说你是小狗你还真咬上了,快放开,别给我丢人……”
“你才丢人,你跟别的女人幽会被整个餐厅的人都看见了,你怎么不觉得丢人呢,你还有家室呢。”
许一夕终究还是愤愤不平。
南宫爵任由她咬着手腕,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公司跟顾氏集团一直有着商业上的往来,因此我只是跟她谈正事。你要吃醋就直说,干嘛拐这么大的弯……”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许一夕狠狠地咬了一口后扔掉了他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
嘴里说不吃醋,可醋意全写在脸上。南宫爵看得好笑,举起手见腕间有亮晶晶的口水,便直接蹭在了许一夕的衣服上。
“你干嘛?”许一夕嫌弃地躲开,“你恶不恶心?”
“你的口水,到底谁恶心!”南宫爵才不会让她,更不懂得什么叫绅士,不管许一夕怎么孤苦狼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口水抹在了她身上,气的许一夕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给他一脚。
两人闹了半天却忘了正事,直到南宫爵不小心碰到了她脸上的伤口,许一夕才疼地大叫一声。
差点忘了是来看医生的。
南宫爵忙收了笑,一本正经起来:“下车,快下车,万一真毁容了可真变成丑八怪了……”
“你去死……”
许一夕脸上的伤口并不重,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身上的伤口就更轻了。护士帮她上了药,又叮嘱最近要忌口的东西,总之就是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啦,不能吃海鲜什么的。许一夕一向不在乎这些,从小跌打惯了,哪里就有那么娇贵。因此她在坐车回家时就嚷嚷着饿了,说要吃麻辣小龙虾。
南宫爵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想伤口好的慢一些,尽管吃。”
“好,那你去买。”许一夕眨巴着眼睛,完全没有听出南宫爵话里有话,竟然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真是笨啊,跟这种脑子不会转弯的人呢,就该简单粗暴嘛,干嘛让她猜来猜去,还猜不对。
南宫爵真是服了她脑子的构造。
“刚才医生才说过不能吃海鲜,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你这又是麻辣又是龙虾的,怎么,想要伤口烂的更深一些?”
许一夕揉着肚子道:“可是我中午没吃饱啊。”
“刷了三万四没吃饱?你中午吃的什么?”南宫爵瞥了她一眼。
许一夕心虚地低下头,用余光偷偷地瞧着他的脸色。
好像没有不高兴,不过一顿饭刷了三万四,确实是有点过分吧。毕竟,她以前一年的工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我,我还你钱,等我工作了,每个月还一点。”她越是心虚,声音越是跟蚊子哼哼似得,南宫爵白了她一眼:“好好说话。”
“我说我以后还你钱还不行吗?”许一夕嘴撅的老高,确实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现在是既吃了又拿了,可不是心虚么。
“你是想以后跟我AA么,还是要做财产公证?”
“恩?”许一夕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既然都不是,婚内财产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你想怎么花都是你的事,再说了,又不是养不起你。你总不会把我吃穷吧?”
好啊,这个南宫爵,这些话明明说起来应该很感人才对,怎么在他嘴里就变味了呢。什么叫吃穷他,她又不是猪,就算是猪,哪里会吃那么多钱!损人不吐骨头。
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冷冰冰话不多的人,如今看来,他话是不多,可句句气死人不偿命!
“你好好说话成么?你就不能换个说法,怎么所有让人感动的话到你嘴里就那么欠揍呢。”许一夕没好气道。
南宫爵轻笑一声:“好好说话不是我的风格。”
“对,你所谓的风格,就是把活人气死,把死人气的魂飞魄散。”
“多谢夸奖。”
脸皮还真厚。
许一夕懒得再接这话茬,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吃上。
“那我要吃鸡翅。”她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说实话,中午那点喂猫吃的东西还真的不抗饿,关键是,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南宫爵和顾颜夕身上了。不过想想中午就那么刷了三万四,她真的有点心疼,那红酒喝了不过两口,就没了。三万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想着她就肉疼。
许一夕又不是豪门大户的大小姐,她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连读书也是自己勤工俭学,她懂得没钱的痛苦,因此那三万四花下去,她绝对比南宫爵要难受得多。
“算了算了。”想到这她摆摆手,“还是回家吧,买鸡翅也要花钱。”
南宫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可是又蠢得不让人厌?
南宫爵伸手按了下车载电话的拨号键,接着吴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喂,哪位?”
南宫爵索性按了公放,对许一夕笑了笑:“想吃什么跟吴妈说。”
话音刚落,许一夕就急急忙忙地问:“吴妈,家里还有什么菜?”
“啊,少奶奶啊,家里什么都有,我早上刚去买了,都很新鲜呢。”吴妈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许一夕从小就没有妈妈,因此听到她的声音觉得格外亲切。
可此时,饥饿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脱口而出:“有肉吗?”
“有……”吴妈尾音拖得长长的,听得许一夕口水都要流了,“家里有排骨,还有羊排,哦,今天还买了一只乌鸡,又大又肥……”
“吴妈,我口水都要出来了,我现在快饿死了,什么快您帮我做点什么吧,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到家。”许一夕毫不掩饰她的谗样。
“好,那我就帮您煎块香草小羊排吧,这个快。”
“嗯嗯。”
挂断电话,许一夕舒了口气。想到回去就有肉吃,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南宫爵在一旁看着,轻声笑道:“出息……”
切,没出息就没出息呗,谁愿意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苏曼华很久都没有上班了。公司领导挨着给她打电话她统统不接,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她现在这个样子,半死不活,就算去了公司,估计也会频频犯错,索性她就没去,一直都躲在家里。
只有这个家里才没有东旭夜的影子。
酒吧,大街上,公司门口,东旭夜无所不在。虽然两人交往并没有多长时间,可曼华觉得她耗尽了一生的心力。
或许人这一辈子一定会遇到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为他牺牲。苏曼华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为谁委屈成这样了。
卧室里烟雾缭绕,她一根接一根地点燃香烟,短短地几天,她的白皙的食指和中指间竟然被烟熏得有些发黄。
她还记得东旭夜最爱的牌子是Treasurer,那种烟算得上是烟草中的劳斯莱斯,那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真帅,比起那些一天一包烟的穷屌丝们,简直甩了他们十万八千条街。
可如今,她也变成了那些屌丝们中的一员。她抽的烟,也不过就十几块一包。她终于明白,其实男人啊,并不是真的喜欢抽烟,只是喜欢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说句矫情又恶心人的话,他们抽的不是烟,是寂寞,一如此时的苏曼华。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现在,还有谁能来这里呢。
东旭夜?不会,他已经好几天打不通电话了。
许一夕?不会,她应该跟南宫爵你侬我侬正在热恋中吧。那还有谁呢。
苏曼华踉踉跄跄地走去开门,明明没有喝酒,眼角眉梢却全都是醉意。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沈萧。
他穿着整齐的西装,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皓齿朱唇。好吧,如果没有东旭夜,苏曼华承认,这个男人是帅的,至少比一般的男人要帅很多。
可惜啊,他太无趣,又不如东旭夜那般风流倜傥,不是她的菜。
“你来干嘛?”苏曼华倚着门,笑的又柔又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靠近沈萧,喷在了她脸上。
“你喝酒了?”沈萧忙扶住脚步不稳的她,见她双颊潮红,眼神迷离,以为她又喝的不省人事。
“没有,大白天喝什么酒。”苏曼华纤细的手臂一挥,朝他抛个媚眼,“我看上去像喝醉了吗?”
沈萧叹了口气,扶住她肩膀把她往房间里拉。
“别拉拉扯扯。”曼华甩开他的手,扭着猫步扶着墙,媚眼如丝,“我怎么有点晕呢,难道是,醉烟?”
沈萧从门口看进她的卧室,满地的烟头,他皱了皱眉:“干嘛这样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