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直到现在这一刻为止,你慕溪浅仍旧是我顾西深在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所以,如果你不想背上婚内出轨的罪名,你就不能跟他走!”
顾西深阴沉着面容,余光瞥见我无名指上的两枚求婚戒时,脸色更是黑的如同锅底,强势的抓着我的手不放,深邃的黑眸仿若淬了毒。
“顾西深,你胡说八道什么!”
随着他的话落,我震惊的瞪大双眸,完全忘记还有这档子事情。
“是么,浅浅,我们有去民政局离婚签字么?”
顾西深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我天底都变了色,恍然想起被他禁锢在慕凉别墅的那段日子,他确实从未给我签署过任何一份离婚协议书,也没带我去民政局签字离婚。
当时沉浸在悲伤中和想逃脱的我,压根没去想那么多,以为是顾西深不想刺激我,所以才不给我签字的。
毕竟,在慕家出事的时候,顾西深曾经给我签署过一份离婚协议,我自然以为他会利用这份协议,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没去办。
只不过按照黎倾倾的性子,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拧着眉,愤然的甩开他的手,想往蔚拓身边靠,哪知,我一回头,蔚拓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地,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线条分明的面容渐渐变得讳莫如深,看顾西深的样子也隐隐透着愠怒。
我惊诧的潋住呼吸,难道顾西深真的没去办离婚手续?
可那又怎么样,我是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的,我坚定的扭头,冷冷的盯着他开口。
“你放手!”
“浅浅,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再放手!”
顾西深沉稳着脸,根根手指扣紧我的手腕,怎么都不肯松手,就像那日在悬崖,他也是这般奋力的抓紧我,就好像只要他一松手我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你放手啊!”
我厌恶的耸起眉,奈何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只能求救的看着蔚拓。
“顾先生,浅浅让你放手,你没听到吗?”
始终未开口的蔚拓睨见顾西深这般纠缠我,不禁冷漠的对上他的视线,举止温柔的揽着我的肩膀将我纳入怀中。
“我看应该放手的人是你,她是我老婆!”
顾西深眉眼深邃,不甘示弱的拉着我的手腕,用力的将我扯回来,我的手腕顿时传来一股拉扯般的疼痛。
我吃痛的拧眉,反抗的转动手腕,难受道。
“顾西深,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哪知,顾西深非但没松手,反而强势的将我拉到他身旁,蔚拓眼见如此,下意识的想将我拉回来。
一时间,我就这么站在两人的中央,双手分别被他们一人一手左右拉扯。
我本就刚被顾西深那么一扯,扯的有点疼,再加上顾西深握着我的力道非常重,我骤然难受的拧起眉宇,吃痛道。
“顾西深,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放手!”
“浅浅,你只能是我的!”
顾西深霸道蛮横的拉住我,狠狠的将我拉到身边,蔚拓本想再拉我,可当他看到我神色痛苦的模样,顿时蹙着浓眉松开自己的手,一脸心疼的对我询问道。
“浅浅,你没事吧?”
我心头一颤,眼圈顿时就红了下来,难耐的注视着眼前叫做蔚拓的许默然,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举动,我就知道蔚拓远远要比顾西深来的爱我。
因为真正爱一个人是舍不得看到她痛苦的。
我感动的拧紧眉,并不想他担心我。
“我没事,不疼!”
我浅笑的看着蔚拓,心头溢满感动,心里更加坚定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心,哪怕前路难走,我都会陪着他一路走下去。
现在我也明白蔚拓一直的担心了,原来是我和顾西深的还没离婚。
这边,顾西深仍旧不放过我,一把将我扯到他身后,强势的对蔚拓说道。
“如果蔚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刚刚求婚的女人是我的妻子,就最好不要出声,还有你现在必须给我走!”
他强势的对我们吩咐。
“顾西深,你无耻,我不想跟你走,默然……。”
我求救般的看着蔚拓。
蔚拓微微拧眉自然是心疼我,更加不想让他把我带走,只不过这里并不是起争执的地方,并且,假使我和顾西深真的没离婚,那么,他的立场会变得很被动。
他陡然沉下脸警告道。
“顾先生,我给你时间,不过晚上之前你必须把浅浅送回慕家,否则,我不介意采取不必要的手段。”
“好,一言为定!”
顾西深爽快的答应,毕竟这里不是争吵的场合,遂然蔚拓给便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我要保护好自己,一切都有他在。
我虽然不情愿,也看到蔚拓眼中的担忧,他心里并不比我好受多少,可眼下我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顾西深眼见我和蔚拓深情的眉来眼去,气愤的拉着我的手腕就离开了婚礼现场,不再给我们对视的机会。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握着我的手腕就将我往门口带,我心里本就不情愿,更加不想跟他走,心里不禁暗想难道黎倾倾没跟来吗?
这一刻,我突然希望她能出现阻止顾西深将我带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我祈祷,找不到顾西深的黎倾倾,眼见顾西深抓着我往门口走,神色陡然一僵,脸色即刻变得不好看,踩着细跟凉鞋就跑到顾西深身边,娇滴滴的喊道。
“阿深,你要去哪里?”
“倾倾,我这边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顾西深紧拽着我不放,头也不回的对黎倾倾开口。
“咦,她不是慕溪浅吗?她不是坠崖死了吗?”
一时间,黎倾倾脸色陡然大变,唇角的血色瞬间褪尽,纤瘦的身子禁不住的往地上栽去,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顾西深脸色一变,眼疾手快的揪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不知道黎倾倾是真被吓到,还是装模作样,趁着这个时机,我快速的掰开他的手。
哪知,他的手固若金汤,我怎么使劲都不行,就跟黏在我手腕上似。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让司机上来接你回去。”
顾西深有条不絮的吩咐,遂然拉着我的手腕就将我强势的拉出酒店,完全不管在身后不断喊着他名字的黎倾倾。
凝滞着他挺阔的脊背,我愕然的睁大双眸,又难以置信的扭头看一脸愤恨死盯着我的黎倾倾,完全糊涂了。
他不是很在乎黎倾倾吗?现在怎么就连她晕倒都不管了?
刚才不管她是真晕假晕,他难道就不怕黎倾倾心脏病发吗?
一出门,顾西深动作迅速的将我锁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则兀自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那模样深怕我会逃跑,或者有人会追出来似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一坐进来,我吃痛的揉着被拽疼的手腕,咬牙切齿的低怒道。
顾西深深深的凝滞我一眼,眼中溢满激动,那感觉分明立马想要抱住我,但当他意识到这里还在酒店的范围内,他毫不犹豫的启动车子,并未开口回应我。
——浅浅,我什么都不要了,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猛地,顾西深在悬崖上发自肺腑的话再次跌入我耳畔,赫然激起我满心涟漪。
难不成她现在连黎倾倾的生死都不管了吗?
“你这么走了,就不怕黎倾倾心脏病发!”
我试探性的询问道,更加想他会因为我的话而返回结婚现场,我好趁机逃脱他的魔爪。
“司机会带她离开的!”
顾西深简单的回应我,车速开的飞快,却又不禁降下来,许是注意到我现在还怀着孕吧。
车子在我们婚房的别墅停下,他绕过车头绅士的为我打开车门,我厌恶的看着他,坐在车上不想下去,孤男寡女的鬼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
“浅浅,下来!”
他眉眼深邃,耐着性子对我吩咐。
“我看不必了,顾西深若是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然后送我回去!”
我冷漠的扭头注视前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啊……。”
我纤瘦的身子突如其来的一个腾空,吓得我禁不住的尖叫出声,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肩膀来稳住自己。
这边,顾西深弯腰便将我从车内抱出来,一路直奔别墅内的婚房。
我被吓得脸色发白,胸口因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反应过来的刹那,我愤然的生气道。
“顾西深,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如若不然,我何必一直躲避他。
“浅浅,你把我骗的好苦,好苦,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找你找疯了,浅浅!”
顾西深动情的抱着我进房,转身就将我压在柔软的双人床上,挺拔的身子严丝密合的与我相拥在一起,满足的喟叹着。
“你放开我!”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一来,他就这么抱着我,我气愤的挣扎起来,他扣着我的手腕便固定在我头顶,眉眼深邃的对上我的视线,激动的对我说道。
“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就让我这样抱抱你好吗?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他小心翼翼的对我说道,全然不管我对他的恶劣态度,长臂渐渐松开桎梏我的手,遂然将我从床上拉起,用力的抱紧在怀中,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和满足的声音,如同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烦躁的别开脑袋,试图离他远点,语气冰冷道。
“如果这就是你抓我来的目的,那么你现在也抱到了,请送我离开!”
我并不想和他接触,如果不是因为季夏和楚向南的婚礼,我不可能再会回A市,也不会在遇见他。
“浅浅,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顾西深满眼痛楚的注视我,就好像曾经是我抛弃了他一样。
我禁不住冷笑一声,抿唇道。
“顾西深,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想提,我现在只要和默然,还有我们的孩子好好生活在一起,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也别再来找我了。”
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白,却不想顾西深的视线忽然转移到我的小腹,深邃的视线专注溢满探究,又疑惑的抬起眼眸。
“这孩子,是我的吧?”
顾西深问的犹豫,显然是不敢肯定,他一度以为我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刻意结扎了,自然会怀疑。
只因我怀的是双胞胎,小腹又要比一般的月份大,这也就证明孩子极有可能是他的。
“你的?顾西深,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结扎的,我不妨告诉你,我怀的是双胞胎,我想这怀孕的日子你不会不会算吧。”
我冷漠的注视他,心里却一点底气都没有,不过才短短的两个月不到,我的小腹是怎么都不可能长得那么大的,况且,疏通输卵管也不能马上怀孕,我的漏洞百出,还是让顾西深有机可趁。
“浅浅,你在框我,你以为我傻啊!”
顾西深自然不信,下一瞬,他陡然激动道。
“对不起,我不该什么都不查就听信别人的话而不信任你,浅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回到我身边来好吗?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他伸手就动作轻柔的抱紧我的腰身,脑袋顿时埋在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处亲吻,那模样早已认定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我呼吸一窒,条件反射的推开他,震怒道。
“不是,是我和默然的,你滚开!”
我气愤的从床上站起来,迈步就想走,顾西深抓着我的胳膊就从我身后贴上来,紧紧的将我拥入怀抱,温情的在我耳边温存道。
“浅浅,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也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你,我就要你!”
他动情的吻着我的发丝,又吻到我白皙的脖颈,亲昵的举动让我恶心到极致,而我又怎么可能再相信他,更加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男人背叛蔚拓。
我和蔚拓已经错过这么久,余生我只想守护在他身边。
“够了,顾西深既然你已经娶了黎倾倾,那就该好好对她,千万别等到她身体有什么不对劲才后悔。”
我没动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我知道黎倾倾的位置在他心里举足轻重,他不可能放任他的救命恩人不管。
否则,我这一年多的苦头就是白吃了。
随着我的话落,顾西深挺拔的身子猝然一僵,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从他能答应给黎倾倾一个婚礼,我就明白他割舍不掉她,如同我心里割舍不到许默然是一样的。
他们早已在我们心里根深蒂固,发芽的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与我们的生命早已密不可分。
“默然还在等我,我该走了。”
我推开他冷漠的往前走,我不是无情亦不是绝情,若说我现在对顾西深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我们结婚一年,相互折磨一年,到现在的恩恩怨怨盘根错节的缠绕在我们彼此的心里,更可况我腹中怀的还是他的孩子,千丝万缕的关系怎么能分的清。
不是忘记,是想遗忘,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浅浅,你可别忘了,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必须要先和我离婚!”
身后,顾西深适时的开口提醒,并没有阻止我离开。
我诧异的停住脚步,漠然的扭头,拧着眉的对上他的视线,陡然发现他深邃的眸低闪过一丝狡黠,那模样分明是笃定我不会走。
“我可以答应和你离婚!”
“你想要什么?”
我顺势反问,既然他能这么说,肯定对我有要求。
“陪我一个月,我就同意和你离婚,成全你和许默然!”
顾西深说出他的建议,我立马开口反驳道。
“不可能,夏夏和向南的婚礼一结束我们会离开!”
“浅浅,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否则,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顾西深阴鸾的开口,唇角猝然染上一股讥诮。
“我记得法律明文规定,夫妻分居两年,其中的一方是可以单方面提出离婚诉讼的,所以,顾先生,等着收律师函吧。”
我毫不犹豫的迈步走到卧室门口,怎么都没想到他到现在这样还想来威胁我,可我跟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又怎么可能答应陪他一个月。
“是吗?浅浅,你大概忘了,怀孕期间夫妻是不能离婚的,并且在孩子出生的一年内,都不可以离婚,你注定逃不掉!”
顾西深的话冷冷清清的从我身后传来,走至门口的脚步猝然一顿,我愕然的挺直脊梁骨,虽然我对法律不熟悉,但哺乳期不能离婚好像确实是真的。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怀孕会给他一个约束我的筹码。
“一个月太长,顶多一周!”
“好,成交!”
顾西深连想都没想的回复我,爽快的模样不禁令我愕然扭头看他,噙满他嘴角的笑意顿时让我明白,我居然被他框了,该死,我应该说一天的!
“你诈我!”
我咬牙切齿的质问,如果他不是加长时限,我怎么可能会说是一周!
顾西深眉目传情的凝视我,迈着笔挺的长腿就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腕就呵护在掌心,心疼的掀起薄唇,左右而言它道。
“弄疼你了吧,我只是受不了你这么温顺的站在别的男人身边!”
顾西深动作轻柔的帮我揉捏泛红的手腕,宛如将我视若珍宝的模样,
我愤愤然的收回自己的手藏匿在背后,这个男人的招数我实在太了解了,软的不行就和你来硬的,硬的不行他就强上。
这一年多,我在他身上吃了不少亏,我现在特别担心他在这一个星期会对我做什么。
“送我离开。”
他抓我来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同意将我送回慕家。
他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将我牵下楼梯,深怕我会摔着似的,又禁不住的心满意足的凝视我的小腹,我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索性就让他去了,毕竟肚子是瞒不了人的。
回去的路上,我心思复杂的将视线投递在车窗外,看着两旁不断倒退的树木,我全然不知道回去应该怎么和蔚拓说这件事情,我已经这样了,现在偏偏还要再去陪他一个星期,让我越发对蔚拓愧疚。
一路上,顾西深并没有开口说话,可能是怕刺激我连一星期都不答应,临到慕家的路边顾西深突然停车,我吓了一条,诧异的扭头看他,心有余悸道。
“你又想干什么?”
“浅浅,让我再抱抱你好吗?就抱一下我就送你回去,你知道你活着我有多开心么。”
顾西深神色痛苦的来拉我的手,动作轻柔的将我纳入怀中,我呼吸一窒陡然反应,赫然的伸手推开他,反感道。
“不要,你松手。”
我厌恶的推开他,他却不管不顾的抱着我,强制性的将我摁在他的怀中,我愤怒的不行,可碍于我还怀着孕,我想抱就抱一下吧,万一撞到肚子就不好了。
顾西深也说话算话,抱了我一会就松开我,相错的瞬间他捧着我的脸就在我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赫然的睁大双眸,气的我想扇他一巴掌,正想发作他邪魅的勾起唇角,快我一步的松开我退到一旁,一副我不会在动你的模样。
我气愤的有气难发,索性扭头下车。
哪知,在我扭头的瞬间,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距离我们车头不远处的地方,恰巧能看清车内的一举一动。
当我意识到那人是谁时,脸色陡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