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南的话宛如一个重磅炸弹,狠狠的掷在我心头,看着他格外凝重的脸,我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眸,满是吃惊的对上他的视线,怎么都不敢相信他都说了什么。
许默然的心不再顾西深身上?
我拧着眉反复思量他的话,而他郑重的神色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可也就一瞬间,我恍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样,恐怕也是怕我日后会吃亏吧,毕竟,顾西深现在并没有完全和黎倾倾摊牌,按照黎倾倾有心脏病,在顾西深这里我往后受的委屈自然不会少。
毕竟,这些日子,他是看着我受委屈一路走过来的,一想是这个可能,他才会这样欺骗我的,我如释重负的开口道。
“向南,你别这样,他现在对我真的很好,我想我会幸福的!”
我说的真挚,也希望他能明白和支持我,既然我已经决定相信他,我必然会坚持到底。
楚向南对于我的表现,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像是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医院的报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怎么会有错,犹记得上次我还去重新确认过呢。
“溪浅,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楚向南语重心长的开口,直接将一旁的资料袋推到我面前,郑重的对我说道。
“我出差回来的途中被校方邀请回学校演讲,这份资料我是在档案室意外发现的,所以,我特意去调查你和默然车祸,以及默然捐心给顾西深的事情。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反复调查,事实的真相告诉我,默然的心并没有捐献给任何人,而顾西深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受益者。”
“你说什么?这又是什么?”
看着楚向南言辞凿凿的模样,完全不是空穴来风,我神色瞬间紧绷的看着放在我跟前的资料反问。
可我到现在,依旧还是觉得楚向南是不想让我受伤害才这么骗我的。
许是睨见我不相信他,楚向南主动开口,像是要打碎我的梦境道。
“这是默然的家庭资料,以及他的身份背景,他应该没告诉过你,他从小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豪门阔少吧?
说起来我和他同学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家原来有钱到富可敌国,是宣城的皇室贵胄,他身体里流着的是皇室最高贵的血统,是一位伯爵。
这么多年,他醉心医学,从来就是勤工俭学,连给你买的第一份礼物还是他自己用双手赚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份资料明确写着许默然出生高贵,连我都不信。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由不得我们不信,所以,这样的一个许默然,他们家族是绝对不允许他的心捐给别人的,而事实上,顾西深从未生过病,更别提换心了!”
楚向南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我天底都变了色,连同呼吸都没了,耳旁更是一阵轰鸣,突然好像就走投无路了。
他说,顾西深并没有接受许默然的心?
“不,不可能,向南,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神色紧绷的摇着头,难以置信的对上楚向南视线,怎么都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溪浅,你别再骗自己了,你看完一切都明白了。”
楚向南认真的对上我的视线,深深的告诉我,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
呼吸狠狠一窒,我刹那白了脸,唇角血色褪尽,胸腔被震撼的浑身颤抖,就像被一桶冰凉的水从头浇到底,冷个彻底。
可我更加不敢相信,如果顾西深没有许默然的心。
那我和顾西深在一起算什么?
“不,我不信,你一定骗我!”
我艰难的耸动眉宇,白着脸神色空洞的摇头,拒绝去看那份资料。
“我没有!”
楚向南就这么对上我的视线,说出世上最冰冷绝情的话。
我突然红了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原地,摇着头怎么都不敢伸手去翻阅那份资料,垂放在腿间的双手僵硬的就不像是我自己的。
我刚刚才和顾西深和好,刚刚才真正确定自己内心,准备陪着顾西深好好走下去,现在他却突然跑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顾西深压根就不是我想要的人。
这简直太荒唐了。
这一刻,我突然就像傻了似的,眼前如电影慢镜头般浮现的画面,全是我和顾西深一路走来的一幕幕,我崩溃的几乎想痛哭。
他怎么可能不是他!
“不对,那份心脏捐赠书还是你亲自拿给我的,你都忘了吗?”
我突然激动的看着他,就像做着垂死的挣扎,心却在一点一滴的沉下去。
“是,是我拿给你的,那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给我们下的套,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是谁,不过我敢肯定,这个人应该和在墓地袭击我们的人是同一个人。
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件事情很明确,那人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是那人故意将我们引回A市,远离宣城的。”
楚向南一字一句,句句直戳我心窝,就像一把凌厉的刀,刀刀砍在我心口上,鲜血淋漓都不肯放过我。
我瞬间揪紧双手,脑子乱的一塌糊涂,感觉天地都在旋转,眼前一片眼花缭乱,泪意朦胧间,我就这么抬起手,颤抖的翻开资料袋,许默然英挺的五官轮廓即刻映入我眼底。
看着这样熟悉的脸,我顿时红了眼圈,也就一眼,我猛然重重的合上资料袋,再也不敢面对他。
我守了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到许默然死我都没交给他,他总说要把最美好的留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所以我一直在等,等着他来娶我,等着我们最幸福的那天把自己交给他。
可我终究没等来这么一天。
然而,现在我不仅和他无关的人结婚了,还把完完整整的自己全都交给了顾西深,还有我这一年多的委曲求全都成为了一场笑话。
我潋着呼吸,眼圈又红又涩,再没办法继续待下去,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形摇晃的看着楚向南,咬着牙不顾楚向南在后面喊我就跑出了夜宵店。
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跑着跑着我就这么缓慢的停下脚步,霓虹灯闪烁的街道,我就这么神色空洞的到处乱走,心里乱的怎么都平复不了。
难怪,我在顾西深胸口并没有看到伤口,我现在才发现,顾西深好像从来就没吃过药,当我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动作又猛又狠,哪里像个换过心的人。
一时间,我突然心慌意乱紧张的不行,如果许默然的心不在顾西深身上,那我该怎么办?
我浑身发冷的站在原地,不断的反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就像得了魔障似的,就连自己站在马路边都不知道。
蓦地,一道耀眼的光束猛地从我身后照射过来,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急促的响彻天地,那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增大,可我完全没意识,脑子里全是如果顾西深没有许默然我的心,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还能回头吗?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侧的胳膊猛然一重,纤瘦的身姿以不可抗拒的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紧跟着一股冷劲的风猛然冲过我背后,携着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刺耳响声。
“慕溪浅,你在大马路上发什么呆,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耳边陡然传来一道震怒的声音,我毫无感觉的任他发怒,却有些迷恋现在这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感觉好熟悉,真的是好熟悉啊,熟悉到令我情不自禁的抱紧他的腰身,鬼使神差的靠在他怀中,连脸都没看就这么缠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红了眼圈。
“慕溪浅!”
许是注意我这样,他神色冰冷的扣着我的胳膊就将我强行拉到一旁,似乎并不愿意我靠近他。
我恍然回神,傻傻的仰头注视站在我一旁的男人,待我发现他是蔚拓时,更是疑惑不已,就这么红着眼茫然说道。
“是你啊,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为什么你的怀抱这么熟悉?”
我傻傻的问他,就像个疯子。
站在我对面的蔚拓微不可擦的蹙眉,双手优雅的抄入口袋,神色疏离道。
“明天还要上班,你快点回去吧,别在马路上逗留了,刚才实在太危险了。”
他神色冰冷的注视我,好似刚才他的震怒就像是我听到的幻觉,我也恍然清醒过来,我看我还真是疯了,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我神色絮乱的点点头。
“恩,刚才谢谢你。”
“拓……,你怎么在这里?”
蓦地,一道轻声细语的女声猝然从一旁传递过来,只是,当那个女人注意到蔚拓身边还站着人时,神色一变,连忙伸手挽住蔚拓的胳膊,那模样深怕我会跟她抢似的。
“拓,你们干什么呢?”
女人娇嗔的询问道,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酒红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浑身都透着一股妩媚,想来应该是蔚拓的女朋友或者妻子吧!
“嗯,碰到一个熟人。”
蔚拓神色淡漠的回应,女人美丽的眸子犀利的注视我,像带着天生的敌意,我自然不敢在打扰人家。
“蔚总,那我就先走了!”
我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原地,蔚拓还想跟我说什么的时候,女人娇嗔道。
“拓,我们走吧。”
蔚拓眉眼紧皱的注视我一眼,眸低隐隐透着不安,最终还是跟着那个女人一起离开了原地,我自然也随手拦了辆车准备回去。
可一到家门口,我突然就傻眼了,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顾西深身上有许默然的心吗?
我挣扎的站在原地,就跟着了魔的反问自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是鬼使神差的走进房间,蒙着被子倒头就睡,就好像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漆黑的深夜,我是被一股难耐的情绪给惊醒的,难受的感觉,令我情不自禁的嘤咛出声,随着我的意识回拢,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身体更是一阵阵的颤栗着。
一时间,我呼吸急促的张着嘴,皱着眉宇就缓缓的睁开双眸,想看看怎么回事,可当我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时,猛然如梦初醒般的睁大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