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夜尘的思绪。看向烟儿,但见她也是一脸疑惑的将头扭到门的方向。
“会是谁呢?王爷不是嘱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来西厢的吗?”烟儿似在对夜尘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叩叩叩,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显得有些急躁。
烟儿看了眼上身赤果的夜尘,无奈的将药酒放置一边,“我去看看!”
她招呼一声,拉上床幔前去开门。
“王妃娘娘,您……·您怎么会来这里?”当烟儿拉开房门时,首先看到的就是王妃月潇潇,再然后是小小的博弈。一时间有些懵了,烟儿惊讶的有些不知所措。
月潇潇直接忽视了烟儿的不知所措,眼神直朝屋内扫视,“烟儿,夜尘在里面吗?”
烟儿呆愣片刻,随即回过神来,“在的,娘娘!”
月潇潇径自踏入屋内,然后走向床榻,扬手就准备撩开床幔。
“娘娘不可!”烟儿想起夜尘还是半身赤果着的,慌忙上前想要阻止,但是已然来不及了。
眼见着月潇潇将床幔缓缓拉开,露出床榻上半身赤果躺着的夜尘。
“呃——”月潇潇惊愕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口中发出小小的惊呼声。但见夜尘上半身赤果着,那原本古铜色的健硕胸肌早已不见,被一道道鞭痕和烙痕替代。那些深浅不一,颜色黑紫色的结痂伤口,无一不狠狠的鞭笞着月潇潇的心。
四目在空中对上,然后紧紧纠缠在一起,月潇潇眼中湿润了。
“潇潇!”夜尘激动地唤了声。
不开口还好,这开口一唤,月潇潇眼中滚动的泪水怎么也隐忍不住,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夜尘!”月潇潇哽咽着唤了声,随即扑倒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这一举动,无疑给重伤中的夜尘当头一棒。
“嘶——”夜尘轻呼了声。
月潇潇后知后觉的记起夜尘身上有伤,连忙想坐直身子,却被夜尘紧紧拥住,再次扑倒在他怀中。
“夜尘,不要这样!你身上还有伤!”月潇潇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她不能增加夜尘的痛楚啊。
夜尘摇摇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许颤抖,“如果受些痛苦就可以紧紧地与潇潇相拥,那么就算痛苦的死掉,也值了!痛并快乐着,形容的便是如此了!”
两个人深情相拥,将一旁的博弈和目瞪口呆的烟儿直接无视掉了。
烟儿微张檀口,惊得找不到方向。王妃娘娘,竟然……竟然跟夜侍卫有jian情?那王爷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犹记得那日,王爷亲自下了密令,让她好生照顾夜尘,然后待夜尘身体恢复如初了,就要为他们举行成亲之礼的啊!
现在……王妃娘娘竟然……
烟儿摇晃着头,一脸接受不了的样子冲出了房间。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她要理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西厢房内,只剩下夜尘、月潇潇以及博弈。博弈上前,脆生生的唤了句“爹爹”,使得紧紧拥在一起的二人慢慢分开。
夜尘看着床榻边站着的小人儿,博弈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子,但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五整年。那种天长日久建立起来的亲情,是血缘也阻挡不了的。
“博弈!”夜尘轻呼一声,算作是回应了博弈。
月潇潇看了眼博弈,又看了看门。烟儿早已不见踪影,这样甚好,说话更加方便。
“夜尘,端木锦被地方的官员们请去吃酒了,要很晚才回来。我们逃吧,这是一个绝佳的……”月潇潇说着说着,就顿住了。因为,看着夜尘满身伤痕,她怕逃跑会吃不消,使夜尘伤上加伤!
看出月潇潇眼中的担忧,夜尘深知她为何事忧心。给了月潇潇一个安慰的笑意,夜尘缓缓开口说道:“潇潇,我没事,如果你所言是真,那我们就逃吧!”
原来,经过六七天的养伤,夜尘的身体已然康复的几近完好。肩膀上被端木锦捏碎的地方,他已经暗中服了藏在鞋底中独属于无邪老人秘制的药物。所以,现在他跟正常人无异。就只是身体表面这些鞭痕和烙痕,他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吃任何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
听了夜尘的解释,月潇潇这才放下心。只是……
另一个问题迎刃而来,他们要怎样逃离这里,端木锦的暗卫还在府上。他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如何才能顺利离开呢?
夜尘笑的甚是诡异,勾勾手指,唤月潇潇凑上前,他轻轻耳语了几句,月潇潇也跟着露出笑意。
起身,月潇潇蹲在地上,在夜尘的鞋子里翻腾起来。
“这个?”摸出一个小小扁扁的纸包,月潇潇有些许失望。这么大点儿一个,能将府上所有人都迷晕吗?
夜尘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千万不要怀疑它的药性,我师父钻研出来的东西,只要少许就足以迷晕百十口人!”
闻言,月潇潇俏皮的吐吐舌头。夜尘都这样说了,她就该相信他!
站起身,她将纸包揣入怀中,拉起博弈。“等我的好消息!”临走时,她很开心的冲夜尘挥手。
夜尘也满心欢喜的点头。
他们的幸福,似乎就在眼前了!
望着月潇潇的背影,夜尘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收敛,直至消失不见。他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是他太紧张了吗?为何心中会有隐隐不安的感觉呢?
出了西厢,月潇潇交代博弈先回房去玩,而后便径自去了厨房。
“王妃娘娘!”一踏进厨房,男男女女皆俯首行礼。
月潇潇摆摆手,“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来给小世子端些吃食。你们忙你们的吧!”
众人得令,继续忙活着手上的活计。临近午时,他们可是要做出上百口人吃的饭菜的。
月潇潇走到水缸边,麻利的掏出怀中的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入水缸内。慌乱的将纸收好,她还故意拿起水舀子,在水中舀了几下,然后作势喝了几口。
“这水真好喝,有股甘甜的味道!”月潇潇赞叹出声。
有人连忙接言溜须,“是啊,王府的井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所以特别甘甜呢!”
月潇潇唇角勾起微微笑意,随手在案子上端了一盘糕点,徒自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