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潇潇猛劲儿的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
夜尘也跟着摇头,他轻声数落道:“潇潇,你在说什么?什么对不起,我们是夫妻,不存在谁对得起谁,谁对不起谁。为了你,别说是吃这点苦,就是死,我也甘愿的!”
夫……夫妻吗?月潇潇有些呆愣。她与夜尘自从来到建阳县的边关小镇后,就被乡民们理所应当的误认作是一对小夫妻。
这六年时间里,她与夜尘也算是日久生情的。如果不是情,她怎么会这么心疼夜尘呢?怎么会一点不在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端木锦呢?
只是……
想到端木锦在夜尘面前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月潇潇羞愧地垂下头。夜尘,她还能配得上夜尘吗?她是孩子的娘,端木锦曾经的妃,如今又被端木锦……
“夜尘,我……我现在这样,配不上……”
月潇潇开口,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却被夜尘一口打断了。“潇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底,你都是冰清玉洁的女子。我夜尘已经认定你是我这辈子的妻,你不能耍赖皮!”
闻言,月潇潇眼中的泪水流的更甚。她凭什么,让夜尘这么无私的爱着她?凭什么?他这么为自己付出,自己岂能让他失望呢?
抬起头,月潇潇目光坚定的看向夜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说得对,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夜尘重重的点点头,“嗯,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在一起的。”
月潇潇主动凑上前,踮起脚将柔软的唇瓣贴附在夜尘干裂的唇上。
这一刻,夜尘觉得他所遭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他的潇潇,是爱他的!这一个主动送上的吻,就可以证明她对自己的爱意!
离开了天牢,月潇潇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要忍耐,要顺从,她要找机会跟夜尘逃离!
“潇潇!”站在天牢外的端木锦迎上前来,轻声唤了句,然后霸道的将月潇潇揽入怀中。
月潇潇抿抿唇,尽量平复敌视端木锦的心情。她好想推开端木锦,但是她不能!
“潇潇,我们的府邸在县城的城南。一会儿就去那边,可好?”端木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随口扯个话题。
月潇潇点点头,柔柔的开口,“好!”
端木锦心中甚喜,感觉……月潇潇似乎不那么抗拒自己了。
“潇潇,夜尘他……”
“就算他以前策划了什么阴谋,你也惩罚他了。看在他照顾我和博弈六年的份儿上,你放了他吧!”不待端木锦说完,月潇潇就打断他的话茬。
端木锦顿住身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月潇潇。眼中有错愕,有惊讶,也有疑惑!
月潇潇蹙眉,看向顿住身子的端木锦,不解的疑问道:“怎么了?”
端木锦轻轻摇头,“没什么,潇潇说放,那就放了。其实此前本王就想放了他,还准备给他许一门亲事的,但是他不同意,便作罢了。”
闻言,月潇潇身子明显一颤。许夜尘一门亲事吗?端木锦,真卑鄙!他明知道,夜尘与自己两情相悦,还要许他一门亲事,真是够狠!什么此前就想放了夜尘,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对他言听计从了?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月潇潇却不觉得疼。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佯装理解的轻笑出声,“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不如,回到你的新府邸,咱们就给他张罗一门亲事好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月潇潇认为,她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如果她主动张罗夜尘的亲事,端木锦一定会对她放松警惕的吧?那样,她就可以伺机实施逃跑计划。
端木锦一直未出声表态,他在仔细的观察月潇潇。这个女人,呵呵,时隔五年而已,她竟然开始跟自己玩起欲擒故纵的游戏了!可以,他不介意,他甚至可以配合他们玩。他就不信,夜尘真能狠下心带月潇潇离开!
这样想着,端木锦便拥着月潇潇朝寝室走。离得老远就清晰可闻博弈嘻哈的大笑声和烟儿的求饶声,月潇潇嘴角荡漾起一抹微笑。看到月潇潇笑,端木锦也笑了。
两人打开房门时,烟儿正躺在床榻上,被博弈按在身下抓痒痒。看到端木锦和月潇潇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立刻起身跳下床,规规矩矩的站好。
端木锦知道,他们是在怕他。
“烟儿,去通知甄侍卫收拾一下,准备去城南新府邸!”语气尽量平和,不是担心烟儿,而是怕博弈怕他。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害怕他这个当父王的!
烟儿躬身退下后,端木锦上前将博弈抱在怀中。“小家伙儿,你在害怕我吗?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父王,是你的爹!”
博弈惶恐地看向一边的月潇潇,见她点头,才怯怯的唤了声,“父王!”
“嗯,乖!”端木锦开心的在博弈脸颊亲了一口,整张脸都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月潇潇看在眼里,心却不为所动。端木锦对她做过的事情,她……不能原谅!也不会原谅!
***
城南的新王府并不算阔气,更不算大,与之前硕亲王府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不过,走进院内便会惊奇的发现,新王府虽小,却是假山亭阁,池塘花园兼具其中的。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端木锦牵着月潇潇,漫步在新府邸。
月潇潇心情有些许沉重,也不知道夜尘怎么样了。这一路过来,她都没有机会看到夜尘。
正寻思着,一个侍卫走过来。“王爷,那个犯人怎么处置?”
心一惊,犯人?不就是说的夜尘么?月潇潇面上处变不惊,心里却掀起波涛骇浪。
端木锦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身边的月潇潇,然后笑着命令道:“安排到西厢房,唤烟儿去服侍他。交代下去,让烟儿好生照顾夜尘,待夜尘伤好了,就为他们成亲!”
“遵命,属下告退!”那个侍卫起身,颔首退下。
月潇潇身子僵硬了下,脸色惨白的可怕。端木锦竟然准备将烟儿赐给夜尘吗?过分,好过分,他怎么可以这样?
“潇潇,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端木锦明知故问。
月潇潇强自镇定住心神,轻轻摇头。“没有,只是听说你将烟儿赐给夜尘,有些许意外罢了!”
端木锦唇边荡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呵呵,难道潇潇不觉得烟儿很好吗?”
“好,很好!”月潇潇也笑了。无所谓的,反正最终她与夜尘是一定会离开的,烟儿也不会真正嫁给夜尘的,担心什么呢?
见月潇潇这般说,端木锦只是一味的说好。两个人虽然手牵着手,但是却各自暗藏着心事,一步一步朝花园深处走。
日子平静的过去了六天,这六天月潇潇以背上有伤为由,委婉的拒绝了与端木锦行床第之欢。
第七日早晨起床,端木锦吃过早膳就准备出府,还留下话,说晚上会晚点回来。
听了这话,月潇潇眸子明显一亮。然后又不知不觉的暗下,她声音平淡的随口一问,“你这是要去哪?为何回的那般晚?”
端木锦莞尔一笑,“去城东,我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这里方圆百里的大小官员们准备请我吃顿饭,汇报一下各地的情况。所以我才说,会回的晚些!”
说完这番话,端木锦捏起月潇潇的下巴,深深地印下一吻。
月潇潇僵着身子,任由端木锦将吻逐渐加深,最后甚至长舌直驱而入,吻的她不能呼吸了。
“不……不要了,不能呼吸了!”月潇潇双手轻轻抵在端木锦的肩头,慌乱的抗拒起来。
端木锦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我走了,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月潇潇小脸儿因为刚刚那个吻憋的通红,很像是害羞的模样儿。她微微点头,更像是一副娇羞的样子了。
深呼一口气,端木锦最后意味不明的看了月潇潇一眼,然后踏步离去。
关上门的瞬间,屋内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显现出胜利般的诡异笑容。而屋外人,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脚下如同千斤重。
端木锦仰望天空,晴空万里,几朵白云飘荡其中。可是,他的心却异常凌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月潇潇一定会逃!可是,他多么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啊?
潇潇,你是不是很想逃离我的身边啊?怎么做你才会安分的留下,才肯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逃吧,逃吧!如果不让你彻底心冷,你就还会想要逃的。逃了这一次,你就彻底心死,不会再逃了吧?
王府·西厢房内。
夜尘躺在床榻上,任由烟儿替他擦拭身体。
七天的时间,夜尘已经由一开始的抗拒,逐渐到现在慢慢接受了烟儿的接触。他的身体表皮伤的真的很严重,必须每日用药酒将伤口逐一消毒,然后撒上金疮药。所以,此刻的他在烟儿面前,毫无一点隐私可言。
夜尘轻蹙着眉头,静静地看着上下忙活的烟儿。她真的是一个很心细的女孩子,每一个伤口,她都轻轻擦拭,小心翼翼的,生怕牵扯夜尘的痛神经。
只是,端木锦让一个未出阁的婢女来照顾重伤的自己,难道是有什么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