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她怎么了?”博弈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却在看到夜尘和月潇潇的身影时大呼起来。
夜尘眉头一蹙,刚想开口,却被端木锦抢了先,“来人,带小世子上马车!”
有侍卫得令,立刻上前将站在马车前的博弈抱起,不顾他的挣扎哭喊,将他安放在马队后面的一辆马车内。
“把她给我!”端木锦不容抗拒的声音传来。
夜尘双臂收紧,然后无奈的上前。丛丛火把照耀下,月潇潇静静地依偎在夜尘怀中。她眉头轻蹙,唇瓣微噘,脸颊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这副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就算铁石心肠见了,也要被融化成一汪春水!
端木锦跳下高头大马,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抱晕厥过去的月潇潇。
然而,夜尘却抱得紧紧的,似乎心有不甘。他确实是心有不甘,不愿意将月潇潇交给端木锦。因为,月潇潇说过,如果他将她送给端木锦,这辈子便不会再原谅他了。
端木锦感觉到夜尘的不甘,只冷冷的吐出五个字——“她等不了了!”
闻言,夜尘如同被针刺了似的,一把将月潇潇传递到端木锦手中。他举步维艰的朝自己的马车走,每远走一步,心就痛上一分。
“站住!”端木锦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和烟儿立刻坐后面的马车,与侍卫们和博弈先行回王府。那辆马车,留给我和潇潇。她真的等不了了!”
夜尘脚步一滞,随后双眼紧闭,一脸近乎绝望的笑。大步朝马车走去,掀开轿帘跃上,他快速地给烟儿穿衣服,然后抱着她下马,一路走来,穿过端木锦身边时,他说:“端木锦,你真的好毒!”
端木锦抱着月潇潇,直朝那马车走去,边走边说:“本王今日的毒果,皆是你昔日的孽因造成的。无论如何,本王得到了潇潇,不是吗?”
跃上马车,钻进轿帘,独留下夜尘抱着烟儿站在原地。
“还不走?”轿帘内传出微怒的声音。
夜尘垂下头,他没有月潇潇的勇气,他没办法留下观看。毅然决然的朝着马队后面的马车走去,不多时马车便折身,朝回去的方向奔跑。
不知何时,月亮悄悄爬上半空。皎洁的月光透过轿帘,照在端木锦身上,也照在月潇潇身上。
“痛,好痛!好冷!”月潇潇唇瓣在月光照衬下更加乌青,她只说了很简单的几个字,可是牙齿都在打颤。
端木锦知道,他的潇潇惧冷。轻轻褪去自己的长袍,裹在月潇潇身。
夜空飘起零星的雪花,有风从轿帘吹进来,可是彼此紧密贴合的那对男女,却不觉得冷。空寂的林间,只剩下一辆马车。
清晨,刺目的阳光洒进轿帘。
月潇潇睁开双眼,眉头紧蹙。
身体酸痛,像是被马车碾过了一样。昨晚……
赫然瞪大双眼,而后,有泪水争相涌出来。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如同刀子一样无情的剜着她的心,割着她的肉。
侧头,但见端木锦一脸疲惫不堪的依偎在马车内壁,还在睡着。
呵,疲惫?是啊,她昨晚虽然晕厥了,但是她有模糊的意识。
纵欲过度,他端木锦当然会累!
眼中一抹厉色闪过,端木锦用什么毒控制了她,而解药就是与端木锦行床第之欢。这,是月潇潇得出的结论!
目光看向马车的木板,那上面清晰可见一滩血迹。是烟儿的!呵呵,真是好啊。烟儿,她当做亲妹妹相待的女子,仅仅六年的时光,就物是人非了。她,竟已成为了端木锦的心腹吗?
想起昨晚烟儿看她的目光,月潇潇就心底发寒。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呢?为何要这般对待她呢?
她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情啊!为何,每个人都不顾她的感受,伤害她,从头彻尾无情的伤害她?她是人,不是神,她会痛的啊!
端木锦,夜尘,烟儿!
你们三个,亏欠了我,负了我,也深深地……伤了我!我月潇潇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流眼泪,最后一次为你们心痛。既然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那么……就由你们好了!
“呵呵!”想着想着,月潇潇便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而这一笑,也将累极昏睡的人惊醒了。
端木锦睁开眸子时,就看到月潇潇一脸灿烂的笑。那笑明明是很开心的,却令他眸子一痛!
“潇潇!”他轻唤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月潇潇偏过头,双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然后才正面对上端木锦的目光。
张张粉唇,她妩媚一笑,温柔的唤了声——“锦!”
端木锦这下是完全傻掉了。月潇潇,叫他锦?
“潇潇,你……”端木锦还想说什么,却被月潇潇用指腹封住了唇。
她巧笑盼兮,眨眨眼,有些小调皮的笑道:“我们回王府吧,我饿了!”
错愕许久,端木锦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月潇潇突然地骤变,令他适应不了,却又无可奈何。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也需要时间来琢磨,为何月潇潇会变成这样。
马车“哒哒哒”的朝王府奔去,月潇潇独自坐在马车内,一双美丽的眸子,满是算计的光芒。男人,全都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端木锦不可以,夜尘也不可以。这一次回王府,她不再是她,不再是那个软柿子月潇潇!
凭什么她前世今生都活得这么窝囊,就因为她单纯吗?呵,是单蠢吧?
当马车稳稳停下时,端木锦掀开了轿帘。
月潇潇伸出手,歪头一笑,“怎么?难道锦准备让我自己跳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