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进局子里了!”连文琴差点想砸了手中的电话。
这个叶克生,才给了他一点好处费,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又闯出了什么祸,居然被关进去了。连文琴还有一些事需要再找他确认一下,而且她也不想让项早忽然回头发现了,再联系上叶克生。
不能让项早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是连文琴心里第一个念头。
她本来打算把证据都收集好之后,还可以送给项晨,做为一份礼物。只要跟项晨联手,把项早身份一公布,就能踢他出董事局。
如果项早没有项家大少爷的身份,那么连家断不会浪费资源在他这个野种身上。
那她与项晨的好事,自然有人会帮忙撮合。
连文琴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动用资源把叶克生从里面捞出来再说。
“伯父,我是文琴,最近怎么样?”
她打通了电话,一阵寒暄之后,拜托了对方去关照一下叶克生。自然,不出意外,被这种ZF要员关照过的人,肯定会被放出来。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因为某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就不做多叙。
连文琴热心于自己的大发现,丝毫没在留意自己已经被项晨怀疑,并且在调查她了。
当天下午,她妆扮得体地去医院看项晨。
在那之前,因为叶半夏阴魂不散,让她心情非常不好,基本上没有单独去探过项晨的病。但现在不一样,她似乎已经预见到她与项晨的未来。
只要把项早踢走,再找个借口收拾掉叶半夏,项晨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
还没推开病房的门,就听见里面叶半夏跟项晨的说笑声。
连文琴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出大方优雅的姿态,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阿晨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嘛。”连文琴微微笑着。
项晨扶着叶半夏的肩膀,将她当做自己的人肉拐杖,正在练习走路。两人的姿势亲密,因为连文琴的突然到访,项晨一脸被打扰了的不爽。
“大嫂,稀客啊。最近很忙吗?”项晨故意这样说着,他巴不得不用看到她这张爱献殷勤的脸。
“最近是有点事情,”连文琴面露愧疚,她又瞟了一眼叶半夏,心里忿忿不平地想,要不是有这个女人碍手碍脚,现在陪在项晨身边的人肯定就是她啊。
“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她对项晨说道。
叶半夏愣了愣,望了一眼项晨,“那我,先出去一下。”
项晨拽住她,不让她走,“你去哪,回来。老想丢下我一个人……”叶半夏被他拽得有点失去重心,又担心他腿上的石膏。
两个人就在连文琴面前,互相扶着,但在连文琴看来,就是很亲密的搂抱。
她眉头一皱,“是很要紧的事。”然后瞪了叶半夏一眼。
她自然不会明着打项晨的脸,但对叶半夏就可以毫不留情地不用给面子了。
可是项晨非不吃她这一套,“天大的事情,你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跟我说。我跟她,没有秘密。”
项晨的话,字字戳心,连文琴几乎有一些失神,缓了缓,她才狠狠地撂下一句,“那你别后悔。”
然后不等项晨回应,连文琴就转身出去了。
在项晨这里碰了钉子,让她倍受打击。而所有的一切,她都归结于是叶半夏的错。如果不是叶半夏,项晨根本不可能这么冷淡地对自己。
如果那次火车撞上的是叶半夏,一切该有多好。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下楼的时候,她在电梯那里遇到刚上来的金秘书。
“项夫人。”金秘书主动跟她打招呼,但连文琴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心事都没有注意到。金秘书暗暗留了个心眼,猜测着她是不是又会有什么动作。
到了病房里,金秘书刚准备跟项晨汇报任务。
“金大巴,你来了。刚好,送来营养汤,帮我喝了吧。这些天,喝汤喝得我都腻了。”项晨对着他招了招手。
“项总,医院给你配的汤,是营养餐,帮助你恢复身体,即使是难喝也要喝,何况人家只是食补的汤。还有,不要在人前叫我金~大~巴~”金秘书对这个老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半夏在旁边偷笑。
“叶小姐也请你忘了这个名字。”金秘书望着叶半夏,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这样说着,反而让叶半夏更觉得好笑了,但是她这会儿非常体贴地空出地方,让他们俩聊着,自己先出去了。
在关上门之前,她对项晨说,“记得一定要喝完,我回来再检查。”
然后她就去了外面。
见叶半夏故意留了他们俩单独的时间,金秘书赶紧就开始汇报。
“叶克生被抓进局子里了。”
“什么?他犯什么事?”项晨问道。
“据说是聚众赌博,藏毒,罪名挺多,但都不大。奇怪的是,他前段时间跟连文琴有所接触,而且忽然变得有钱了,应该是从连文琴那里拿了好处。”
“连文琴为什么要给叶克生钱?想要对付叶半夏吗?”项晨还没理清楚,“刚才她过来,要单独跟我说什么,被我打发了。”
“你……”金秘书一听,差点急了,发现自己失仪,赶紧又改口,“您这脾气,也许她是想主动来跟您坦白点什么。毕竟她曾经对您……”
“我就是觉得这女人太心机,不想对着她。那现在,只能辛苦你,多查查了。”项晨说得很轻松。
“是,叶克生的事……”金秘书征询项晨的意见。
“先不要告诉半夏,虽然她已经跟他断绝关系,免得她再瞎操心。等事情清楚了,再说吧。上次的火车事件,有眉目了吗。”
“是的,那个车手收了两份钱,终于承认是有两个买家先后付给他的。看来,我们怀疑对象还要多加一个。”金秘书说着。
“你有目标了吗?”项晨问。
“有,但是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希望是我自己多想了。”金秘书眉头微微一皱。
他出现这个表情时,项晨就知道,目标一定是与自己身边人有关,所以他也就没多问了,“行,那你去吧。不过,一切小心。”
“自然,就算在外面买消息,也都是假身份。我做事一向谨慎。”金秘书点点头。
“嗯,不亏是金大巴。”项晨拍了拍他的肩。
金秘书一头的黑线,要不是项晨的石膏还没拆,他真的很想顺势拧着他的手腕,给他来一个过肩摔。
“好了,是金珏,金珏。我不说了。不要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好可怕,好可怕。”项晨故意缩回手,装出一副受惊的表情。
堂堂总裁居然会在秘书面前做这种鬼脸,这种奇景也只有金秘书能看到。
项家别墅里,项早收到一封文件快递。
他看了一眼地址之后,拿到书房里,拆开来。
是一封医用鉴定报告,亲子关系报告。他打开报告之后,快速扫了一遍,然后看最后的结果,鉴定样本双份为父子关系的几率为99.6%。
他捏着报告的手,越捏越紧,几乎要将薄薄的纸张捏烂了一样。
秦某,患的病与他是一样的,属于基因遗传缺陷而引发的癌变。这种病,在项家根本没有病史。因为其罕见性,在全球范围内都不是很多。
所以秦某的血液样本被医院里保留了下来,才让他有机会去做了这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竟然不是项家的长子。
虽然小时候,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从来不比对弟弟的少,但在项早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一丝说不来的缺憾感。
看来父亲也是知道的,爷爷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只是把自己当成是项家养子来看待,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家业全部交给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项晨的。
自己这么多年,带病操持的所有业务,为项氏集团赚取的利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项晨。
自己就好像一条拼命替人工作的狗一样。
项早越想越气,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这份报告,干脆两把全部撕烂。
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着,反而让项早的心平静下来了。
反过来想,父亲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却一直不说,仍然把项氏的股份交给自己跟项晨一起平分,待自己算是不薄了。
爷爷虽然明显地没有那么疼爱自己,但也没有追究过自己的身份。何况他那么大年纪,还能活几天。
只要我的病能够控制住,只要我活过他们,项家的一切,我都有办法拿到手里来。项早深呼吸着,他又重新回到那个深谋远虑,冷静执着的项家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