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现在手底下依然养着一群娱记，狗仔，就靠挖名人明星的八卦来取悦大众，已经快成了他个人的兴趣爱好了。
这几年他自己的事业起起落落，老婆离婚带着孩子改嫁到国外去了。如今他孤家寡人，全副心思都放在这里，可以说是烂命一条，也不怕什么大人物，这竟然让他的天天快报在诸多媒体中杀出一条路，独树一帜，在普通人群里有了口碑。
听到项晨这句话，贺大兴一脸堆笑，点头哈腰，低声应着：“是是是。”
项晨的新闻价值，不用说，肯定是搞媒体的都想来啃上一口的香饽饽。不说别的，前一段时间，他跟宋氏千金的那些风风雨雨，就霸占了热搜榜首位好一段时间。
像他这种身家雄厚的钻石王老五，换换女朋友什么的，简直是民众饭后最大谈资。
而他那个平民女朋友，一直神秘地隐藏在他身后，虽然有在公开活动曝光过，但从来没有人敢大肆做报道。项氏公关的能力不弱，但贺大兴他才不怕。
只要能赚点击，只要能卖出销量，把他老娘从祖坟里挖出来拍照的事他都敢做。
项晨进了直播间，工作人员拿来脚本跟他对稿，他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不用。”这份东西早就有人拿给他看过，他扫都没扫一眼就丢进垃圾桶。
在这个世界上，能决定他开口说什么的人，已剩不多。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半夏在半夏花店里正在与孟启健商量着事情，小杰却在边上大呼小叫，“喂！你们来看项总在做直播！”
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刚收到了广告提醒。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注册过天天快报的帐号了。
叶半夏抬起头来，微微有些惊讶，她可没听项晨本人提过。
“来，电脑借一下。”小杰本着不八卦不死的精神，挤过来在电脑上输入了直播的地址。
茶茶也有些好奇地凑过来看。
花店里的一群人在电脑前，等待着这场直播的开始。
“诶？怎么是个女的？”茶茶不了解规则。
“这是主持人，你闭嘴，等一下说话都听不到了。”小杰不耐烦地吼她。
“你也闭嘴！”叶半夏为茶茶抱不平。
小杰欲哭无泪。
紧接着项晨出镜了，就听那主持人先是一阵寒暄，项晨也只是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接下来的环节，就是问问题，筛选了直播间的一些网友的问题来向项晨提问。
这其中不乏有天天快报自己的内部员工，扮成所谓的托，问一些提前预定好的问题。
也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娱乐大众的话题。
交过几个女朋友啊，现在还是不是单身啊，上一次跟女朋友滚床单是什么时候之类的。
项晨的脸色一直绷地紧，没什么笑意，但也算是配合，都简单回答了。
“看不出来，项总挺会玩的嘛！”小杰忍不住评价道，“让我登录一下，去给项总送朵花。”
叶半夏拍了他一下，“别闹，就看着就好了。”
忽然主持人对着画面外示意了一下，“接下来是观众们的福利时间。”
就看五个身材惹火，穿着极少布料的女舞者走进镜头里来，同时音乐响起，她们就围在项晨身边开始大跳热舞。
其中好多舞者的姿势都极露骨，又有勾人意味。
看得出来项晨脸色难看，张嘴说了什么，但现场音已经完全被替换成了劲歌热舞的音乐声。
电脑前面的叶半夏看得也有些尴尬，“这是一个什么节目？”
“这个平台上的节目本来大部分就是以低俗趣味来吸引人的。我还以为他们这次邀请了项总是要做什么正经节目，但结果还是套路。也不知道项总是怎么想的，会答应这种邀请。”
小杰撇了撇嘴，茶茶戳了他一下，“你少说点。”然后眼神暗示他，叶半夏已经不太高兴了。小杰才赶紧捂住嘴。
叶半夏把页面关掉了，发话道：“这也没什么看的必要，大家散了吧。”
“干活去了，干活去了。”小杰一边搓着手，一边先闪到一边去了。茶茶也面色尴尬地说道，“我去看一下有没有还没送完的订单。”然后也走开了。
孟启健犹豫了两秒，开口道：“其实那也只是节目效果，哗众取宠而已。”
叶半夏叹口气，举起手掌，“你不用帮忙解释了，我知道。我没有在生气。”
“可是你脸上就写着生气两个字好吗。”孟启健弱弱地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项总面前提你看过直播这件事，免得你们俩尴尬。”
叶半夏扶着额头，“我们也不要再提了。”
“好吧，你看一下这里，我的计划是在网站上嵌入一个推广活动，这样再给网站增加一点流量，拉一点新客户来。”孟启健将重点重新拉回到花店的发展计划上来。
叶半夏点着头，“嗯，不错的想法，那最好也跟花店里的促销活动配合着一起做吧。这样也能赢一些回头客。”
等到项晨回到项氏大厦时，脸色非常不好，今天的遭遇不堪回首。
早料到他们会不按理出牌，意外频频。不过带着律师随行的好处就是逼着对方能签下说到做到的保障，贺大兴也没料到项晨居然有这一招。
他算是履行了自己约定的义务，也让贺大兴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对叶半夏的新闻进行任何炒作，否则代价就是告到他倾家荡产，遭整个行业的封杀。
金珏同时带回了消息，宋影仁与贺大兴曾有过多次会面。
项晨对于宋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倒不意外，本来坐拥全国最大的连锁酒店，接待各界人士，买卖消息这种事稀松平常，自然跟媒体的关系不会差。
但他们选择的对象却是像天天快报这种不大入流的档次，似乎是有意再抹黑项晨的形象。
“派人再盯紧那个贺大兴，免得他再扮什么跳梁小丑。必要时给他些压力。”项晨吩咐道。
金珏应道，“是。另外，上次警察那边提供的视频线索，已经查到了，是从泰国那边带回来的证据，但是说来奇怪，那个证人司机却没活下来，只留了一份所谓的证据。”
“泰国？”项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陷入沉思。
金珏见他半天没说话，出声叫了他一下“项总？”
“嗯，”项晨像是突然回神，说道：“我在想，还是需要约一下宋清秋，有些事当面跟她说的比较好，且最好是没有第三人知道的情况下。电话里还是不太方便说，你帮我跑一趟吧。”
金珏大概也能明白了他的想法，不过不得不提一嘴的，他最近才得来的八卦消息。就是那宋清秋似乎与之前来找过项晨两次的那位刑警走得挺近的，在公开场合也不避嫌，颇为亲近。
虽然项晨一向对于这类八卦消息不太感冒，但宋清秋既然能找到合适人选，这不正好吗。
当晚他回到家中时，叶半夏比他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回来了。”项晨在厅里坐着，也不问她去哪了，只是很随意地招呼了她一声，“那吃晚饭吧。”
“你一直在等我吗？”叶半夏不免露出愧疚神情，她忙起来就没注意到时间。
“当归已经先吃过了，这会儿在房间里用功呢。我嘛，肯定是要等你一起了。”他起身来，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一起到了饭厅。
他们坐下之后，佣人马上就把饭菜呈上来。
“下次这种时候，就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吃就好。”叶半夏说道。
项晨露出有些顽皮的表情，“那你不是也要一个人吃饭了？那还不如我等着你一起呢。”
吃饭这种生活日常，项晨以前都并不太在意的，跟什么人一起吃饭，或者是在哪里吃，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也只是与叶半夏在一起之后，渐渐才发现，原来以前这样的小事都可以有甜蜜的味道。
而且越是这种不经意的细节，在日后回味起来时才越长留于心上。
比如他们此刻，相对坐在餐桌前，共享一餐晚饭，偶尔相视一笑，没有多的话，就已经足够。
那时，项晨心里就有了打算，为这个女人，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何健根据线索追查到了酒吧老板，就突然断线了。
先是那人名下的酒吧转售了出去，而下家对这位前老板一问三不知，十分可疑。
紧接着这人便死在自家的别墅里，那儿刚好位置又比较偏僻，要不是一场火还没那么容易让人发现。
也亏了这人之前有过一次酒驾的案底，在尸检时才立马对得上号。也是碰巧在系统中查资料时，让何健给找到了记录。
他望着那记录，却出神了许久，总隐隐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
尸检的结果是死者吸入过多浓烟致死，但如果他在那之前就被打晕，甚至是身体是否有外部伤痕就不太能被追查出来了。
也许是职业病让他凡事都先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也许只是他个人的直觉，这个人的死与宋清秋的案子肯定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