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再次深深刺痛了慕桓江的心。他的五根手指慢慢蜷缩，攥成了拳头。即便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也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慕若柳觉得慕母的话太过分。
“妈，你在说什么。二哥也是姓慕的。”
“二哥？你们倒是把他当做自己人。好。慕桓江，你也想姓慕的。我承认你是慕家的人，但你不能做他们的二哥。”
慕母的意思很明确，你是慕国华的儿子，但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孩子不能和你混在一起。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慕桓江暗中咬了下牙，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但是，他在表面上还是显露出来。他站起身，微微地了下头。
“是，我明白。我不会做那种非分之想。”
慕母说：“这还差不多。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就千万别去想，想了也没用。”
慕母对慕桓江的天都，激起了慕乔阳的愤怒。他正想站起来说个明白。慕桓江忽然拉了他一把，对他摇摇头。
慕乔阳者才罢休。
慕母看大家无话可说了。她显得很满意。
“好了。既然大家都不说什么了。那好。我就要开始我的计划。”
慕若柳说：“妈妈，反正现在嫂子也死了，哥也失忆了。如果你想做什么，那就好了。没人拦着你们，不过，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去欺骗哥。那我也只能说，办不到。”
谁也没想到，慕若柳的态度如此坚决。
当初，她曾经策划绑架过云竹染。事后，云竹染不计前嫌地帮助他。还险些和她一起跳楼摔死。所以，她很感激云竹染。自然不想去做伤害她的事情。即便现在的云竹染已经死了。
慕母说：“我们没让你们帮忙。我只是说，你们不要添乱就好了。等擎天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回答不知道也就行。不用你们去撒谎。”
明明知道的事情说不知道。这和撒谎有什么区别。
虽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事已至此。大家也都没心情和慕母辩论了。
于是，事情就是沉默中达成了一致。
第二天，慕母来了慕擎天的病房。
“擎天，你好些了吗？”
慕母坐在床边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儿子。她伸出手，摸了下慕擎天的头发。
慕擎天也同样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妇人。虽然认不出她，却感受到一股老妇人身上的亲切感。
“你是……”
“我是妈妈。”慕母说，“我是你的妈妈，我叫肖美琴。你忘了吗？”
“我妈妈？”慕擎天轻轻摇头，“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慕擎天摸着头部，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这次伤得非常厉害。能保住命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唉，擎天啊。你真是……唉，太可怜了。”
“妈妈。”慕擎天说，“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我的妈妈，但我觉得，您没有说谎。昨晚，那位小姐……姓龙的那位小姐也和我说了大家的事。”
“她都说什么了？”慕母相当关心。她怕；龙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慕擎天说：“她就是介绍了一下我的家庭情况。说了我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还有妻子，我的妻子是……”
提到妻子的两个字，慕擎天忽然就捂住了脑袋。他的头非常疼。
慕母赶忙扶住慕擎天的肩膀：“擎天，你怎么了？很疼吗？我去叫医生。”
慕母刚要走，慕擎天拉住了慕母的手。
“别走。妈，您别走，我知道您是我的妈妈。我知道的。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妻子是怎么回事。我一想到他，我的头就疼。没事。我缓一缓，很快能好。”
慕擎天咬着牙，忍住头疼。很快，这阵头疼就慢慢消去。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好了。我的头不怎么疼了。妈，您说吧。”
慕擎天的那双眼睛闪着渴求的光芒。他急切地想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
慕母叹口气，说：“其实，你的事情也真是很难让人启齿。”
“很不堪吗？”慕擎天有些担心。
“那倒不是。”慕母摇头，“虽然很麻烦，但也不是很不堪。这样说吧。你有一段不成功的婚姻，这段婚姻给你带来了太多的烦恼。”
慕母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报纸上的大幅标题写着“慕家少奶奶红杏出墙，与神秘男人珠胎暗结”。上面还有清晰的图片，一看就知道是慕擎天。
慕擎天指着照片上自己身边的人。
“这个女人是谁？我怎么看着她很眼熟呢。”
“她就是你的老婆——云竹染。以前是个医生。”
“云竹染……”
听到这三个字，头又疼了。不过这次，头疼很快就过去了。
慕擎天又问：“她是我的妻子，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和你一起在飞机上，现在列入了失踪人员，还没有确定生死。不过，生还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唉。”
慕母叹着气。
慕擎天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所谓的妻子。他又拼命回忆着。脑袋又开始疼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妻子……云竹染……我的妻子……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呢。”
慕擎天又看了下这篇报道的内容。越看他的眉头越是锁起来。
看完了，他的眉头几乎成了一个大疙瘩。
“我的妻子是这个样子，她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母说：“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说是你的。我们就叫她做鉴定。结果，她知道事情无法隐瞒，就签了离婚协议书。可是后来她又后悔了。说要去国外做鉴定。就这样和你一起坐上了飞机。没想到，遇到了空难。”
说完了，慕母又是重重地叹气。
她自己都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慕擎天把报纸放下，又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印象。
“这些都是真的吗？”慕擎天问慕母。
“孩子，擎天。我不会骗你的。我是为了你好。因为我是你的妈妈。”
慕母言辞恳切地说着。
最终，慕擎天点了下头。他决定相信了。毕竟面前的这个老妇人是自己的妈妈。而且，还有这么多证据。
“那、我和这个女人，我是说，我和云竹染关系好吗？在结婚的期间。”慕擎天又问。
这话让慕母很不好回答。她想了下，正想开口，忽然门响了。黑洁明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伯母，我觉得，我向慕总解释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