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柳的脾气和慕母有些像，也是那种喜欢较真，喜欢直来直去的人。
“妈，您如果说不行，那就必须说明白。为什么不行。我还就看上他了！我就想要他做我的老公。以前我恨他，是恨他的不负责任，还有，那个时候，我也不了解他。觉得他是因为孩子才会照顾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前女友的替代品和影子。现在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他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我……”
“好了！”慕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女儿的话，她点了下女儿的头，“你都被他洗脑了。这才几天啊。你就完全偏向了他。若柳，你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和我吵，你、你……”
慕母还没想到该说什么。慕若柳就又一次反唇相讥。
“什么叫不相干的男人？！我孩子都给他生了。还不想干吗？”
这一句反问，立刻就把慕母噎住了。
慕母不说话，慕若柳可不会闲着：“妈，您看看，我的孩子也生了，我要再想找个男人照顾我，他不是最合适的吗？”
“他合适？我看未必。世界上的男人多得很。再找个好男人也不是难事。再说，生了孩子怎么了，现在年轻人对这个都很看得开，我觉得没事。”
这话说完，慕若柳都被气乐了。
“妈，你说的是什么啊。就算再看得开，这种事也不能当作没发生吧。再说，我这又不是生了孩子离婚。我……唉，不说了，反正也说不通。”
慕若柳摇头。她知道，慕母和黑洁明之间的症结在司凝华身上，这是一个死结。根本别想解开。
慕母抬起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拉开车门，又回手去拉慕若柳。
慕若柳故意闹别扭，站在原地不动，慕母使劲一拉。
“给我进来。”
慕若柳不情不愿地跟着慕母进了出租车。
司机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
“哎呀。”慕若柳忽然叫了一声。
慕母非常不高兴地说：“怎么了，你又闹什么？”
“龙月没有跟我们一起过来。”
她这么一说，慕母也想起来了。龙月怎么没有跟着来。
她拍了下脑袋，扫了慕若柳一眼。
“都是因为你，把我气的，我都把龙月给忘了。”
慕若柳当然不服气：“这也赖我？！”
“好了，给我安静一点。”
慕母拿出手机，给龙月打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慕母当时和黑洁明以及慕若柳吵嘴，龙月怕引火烧身，就主动退了几步，退到了一旁。慕母一生气，拉着慕若柳走了，完全把她忘记。
当然，这些话不能和慕母说得那么清楚。龙月只是说她在医院里，告诉慕母不要担心。过一会儿就回去。
放下电话，龙月看了眼站在对面的黑洁明。
黑洁明耸耸肩，很无奈：“伯母的脾气真是像一块石头。根本没办法说服。以前，我以为她让我去照顾若柳，是一个好机会，久而久之，她对我的印象改观了，自然就会接受我。看来，是我的想法太简单了。”
龙月说：“我觉得，你那就是自己骗自己。妈妈之所以不能接受你，是因为你的妈妈。是因为他们那一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些你不明白吗？”
黑洁明低着头，嘴角挑了下，露出无奈的苦笑。
“谁说我不知道呢。我只是不想去想这些。这些……根本没法解决。唉，上帝啊。”
他感叹着抬起头，望着天空。
龙月不想和他说这样沉重的话题：“不说这个了。亲子鉴定的事情怎么样？我听擎天说，是你在负责。”
“对，我只负责，慕总要去照顾他的太太。毕竟他的太太刚生下孩子，他……”
说到一半，黑洁明忽然想到，在龙月面前称呼云竹染是慕擎天的太太，显然有些不太合适，他赶忙停住。
龙月也立刻想到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没说，你说吧。我不会那么在意。”
黑洁明说：“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这样。我负责给他们做亲子鉴定。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
“几天？”龙月想知道确切的消息。
“大概三天吧。不算今天。”
龙月向前走了一步，把声音压低：“你、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黑洁明一皱眉头：“你问什么？”
龙月显得很紧张。
“我问，那个孩子，有多大可能是擎天的。你能告诉我吗？”
黑洁明摇头：“我不知道。一切都结果出来再说。”
这样的回答等于没说。
龙月很失望：“或许，结果会含糊吧。百分四五十……”
“不可能。亲子鉴定是基于DNA检测的，要么是百分之99肯定，要么是百分之99否定，没有含糊的空间。”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龙月感到心里有些发凉。
黑洁明的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波动：“我想，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龙小姐一定可以接受吧。”
“嗯。是啊，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能接受。”龙月抬起头，露出一个面前的笑容，“还有，你还要记住一点，我也是慕太太。就算以后不是了，至少现在还是。”
黑洁明的嘴角轻轻一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就那么在乎这个名分吗？对你来说，慕太太三个字就那么重要。”
“是。”龙月毫不迟疑地回答。
“唉。”黑洁明叹口气，“真是何必那么执着。”
龙月则说：“黑洁明，你有多爱慕若柳，我就有爱慕擎天。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你不用说我。更不用劝我，没用的。我和你是一类人，你劝服不了自己，更劝不了我。”
说完，龙月就要离开。
黑洁明提高声音，在龙月的背后喊道：“或许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或许我也相信不择手段，可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龙月回过头，盯住黑洁明的眼睛：“我也知道。”
这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咬住了一样。
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黑洁明悻悻地走了。龙月则是想离开医院。这次来医院，看到了云竹染的孩子早早，这一来，她的心更加忐忑。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擎天的该怎么办？”
她不由得这么想着。
面前人影一闪，从不远处快速穿过。
龙月却停住了脚步。
刚才那个人影非常眼熟。
“是他，季天赐？”
龙月自言自语着，她不敢确定刚才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只是惊鸿一瞥，时间不到一秒钟。
她越想越觉得是季天赐。
“季天赐，你为什么会来医院呢？肯定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