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若柳的手颤抖了一下，酒杯险些落下去。
“没什么。”蓝眼睛男人依旧很稳地端着酒杯，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你刚才说，你的女朋友是被你杀死的。”
“我说过吗？”蓝眼睛男人面无表情地反问。
这一问，慕若柳也含糊了。
他说过吗？说过还是没说过，还是她听错了？都有可能。
唉，还管人家干什么。
慕若柳心中叹口气。
她自己的事情已经那么多，已经够愁人的了，还管人家干什么？
慕若柳微笑着：“你说过没说过我也记不清了。其实，我也杀过人。”
慕若柳真的醉了，她也太需要有个人听她的倾诉，即便这个人完全陌生，不知底细。
蓝眼睛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对面慢慢喝着酒。
这反而激起了慕若柳倾诉的欲望。
“我真的杀了人！就在今天，可能就在这个时候。或者说，不是我杀的，但却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嫉妒和愤怒。因为我……怎么说呢。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有些事做过之后就会绝对后悔。”对面蓝色的眼睛闪了一下，“如果可以挽回，就尽量挽回，别等到最后，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感觉蓝眼睛是在有感而发。
慕若柳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红酒，红酒就只剩下一个底了。因为杯子被重重地放在桌上，红酒受到震动，颤动不已。
那红酒就好像鲜血一样。
慕若柳的心头颤动一下，她想起了云竹染。
现在的云竹染可能已经死了，血流满地，身首异处，这都有可能。杜曼青那么恨她，绝对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
如果云竹染死了，那是谁的责任？
这还用问吗？
杜曼青跑不了，你慕若柳也一样是同谋。
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个照顾慕若柳的阿姨，那个阿姨很迷信，总是说，做了坏事是要遭报应的。
遭报应……
“你信教吗？”慕若柳忽然抬起头问对面的蓝眼睛。
“不信。”
“那信神吗？”
“也不信。”
依旧是摇头。
“你们外国人不都信这些吗？”
“据我所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暴力事件了。”
慕若柳又笑了。
蓝眼睛说的也真对，要都是信教信神的，做什么事都怕报应，这世界每天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坏事了。
胃里一阵翻滚，慕若柳站起来。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蓝眼睛说什么，她就转身离去。
在洗手间，慕若柳呕吐了半天，把喝进去的酒基本上全都吐了出来。
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想到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竟然都憔悴了。
“哥哥，你会原谅我吗？如果云竹染出了事，你会……”
慕若柳拿着手机，对着哥哥的电话号码自言自话。
原谅？怎么可能！云竹染可是慕擎天的老婆。
慕若柳感到自己的这个念头太可笑了。
手指一动，翻到了杜曼青的手机号，再一动，按了下去。
很快，杜曼青就把手机接通了。
“喂喂，若柳，你在哪里？”杜曼青急切地问着。不是因为担心慕若柳，而是担心她自己。如果慕若柳向慕擎天坦白，那么她也跟着完了。
“我在酒吧……”慕若柳把酒吧地址告诉杜曼青。
其实，她不说出这个地址，杜曼青也已经赶到了酒吧。慕若柳被安排住在这附近的酒店，是杜曼青的主意。慕若柳能去的酒吧，也就是这里了。
杜曼青松口气，马上就能见到慕若柳，这样也好控制她。
同时，杜曼青的嘴角也挂着一丝冷意的嘲笑。
慕若柳是慕擎天的妹妹。慕擎天，你那样对我，我要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场，你的老婆是完了，现在轮到你妹妹了。
对于这些，慕若柳全然不知，还以为杜曼青是和自己一个战壕的战友。
想洗手间的门口，杜曼青见到刚从里面出来的慕若柳。
慕若柳的头发散乱，还有些湿。这一天对于慕若柳来说，比十年还难熬。
见到杜曼青，慕若柳一把拉住她的手：“曼青姐，我想过了，还是放过云竹染吧，别把事情做的这么过分。我会支持你抢回我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可是，一旦要是把云竹染杀了，我们就是杀人犯了。”
慕若柳的声音有些高，杜曼青立刻拉了她一把，示意别这么大声。
慕若柳也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杜曼青说：“别说了！其实，我也想了，你说的确实没错，我们做太过分了。”
慕若柳以为杜曼青被说服，高兴的眼睛一亮。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是杜曼青为了稳住她而故意说的。
杜曼青心想，就你这种单纯心思的女孩子，还想和我斗？别妄想了。现在云竹染已经干掉，就剩下你了。我得好好想个办法，整整你，要让慕擎天那个混蛋追悔莫及。
慕若柳当然看不透杜曼青的心思。她只顾自己开心。
杜曼青同意放过云竹染，那就意味着她不会成为杀人案的同谋，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
因为太高兴，脑袋又有些沉。她的身子晃了下，赶忙靠着墙撑住身子。
杜曼青假装关心：“怎么了？你喝了多少酒？”
“没事！我现在就给哥哥打电话。”
说着，她就要去拿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在身边，这才想起来，手机忘在蓝眼睛的桌子上了。
她想去拿，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一样软。
杜曼青扶着她：“算了，我送你去休息一下，我给你拿手机去。”
慕若柳太相信杜曼青了，她点点头。
杜曼青着昏昏沉沉的慕若柳来到一个包厢，把她安置好。现在还不是处理她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处理。但手机必须先拿回来，这个时候要是慕擎天来电话，那些服务员没准就接了。那样一来，事情就全都搞砸了。
想到这，杜曼青转身出了包厢来到外面的散座。刚才慕若柳告诉了她桌号，很快就找到了。
不过，蓝眼睛的男人已经走了，现在这边桌子边上坐着两个年轻男子。正有一答无一答的说话，其中一个手上拿着慕若柳的手机。
杜曼青指了下手机：“这是我朋友的，请给我吧。”
那两个男人赶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把手机还给了杜曼青。杜曼青正要走，忽然其中一个男子说了一句：“请留步，可以谈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