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又抬起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您的家族呢，有没有和您的家族有仇的人？”
“和我们慕家有仇的人……”
慕擎天沉吟着，看了身边的风业奇一眼，风业奇也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慕擎天对警察说：“要说和我们家有仇的人……我一时也想不到。我这一辈的——应该没有。”
正好慕桓江也走进来，他接过话头：“我肯定也没有仇家，即便有仇家，也不应该对嫂子和若柳动手。”
慕擎天也很赞同他的意思。他盯着警察手上的笔记，焦急地问：“她们该不会有事吧。这么晚还联系不上，该不会出事吧……该不会……要是遇到什么……”
慕擎天咬着牙，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
两个警察小声地说了一些话，慕擎天虽然距离很近，却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现在慕擎天脑子都乱掉了。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变得如此慌张，分寸大乱。
两个警察还在窃窃私语，慕擎天忽然就发了火。
“你们还在这里问这问那干什么。我的老婆和妹妹都不见了。她们……她们很可能是遇到绑匪，或者出了意外，你们……麻烦你们帮我找找，这……”
“慕先生，请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慕擎天一边呼呼喘气，一边吼道。吼完了，他也觉出自己的失态，对着两位警察摆摆手，手按着额头，“对不起，我现在脑子乱极了。”
警察倒是很沉稳，特别是年纪有些大的那个警察。慕擎天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
“慕先生，我们经过了调查，我们发现，这起案子……暂且称为案子，因为还没有正式立案。我们觉得这起案子不简单。”
“不简单？你们是什么意思？”
慕擎天是个聪明人，这话说完，他就立刻反应过来，同时身上一阵激灵。
警察一进门就问慕擎天有没有仇家，难道云竹染和慕若柳失踪是早有预谋的。
“你的意思是……她们是被故意绑架的？”
老警察把笔记本合上，站起身：“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很多迹象都表明，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们调阅了小区的监控录像，两位女士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不出所料，这辆车是套牌车，车牌是假的。”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慕擎天咬着牙说。
“至少从目前显示出来的证据来看，这种可能很大。”警察严谨地说着。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结论。
“可能性非常大……大到多少？”
“大概九成以上。”
老警察的话还是留下余地，旁边那个年轻的警察则说：“我看不止九成，根本就可以定性，这就是蓄意绑架。绝对没错。”
慕擎天如同坐在弹簧上一样跳了起来，他的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怎么可能，我什么人都没得罪，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有预谋？！蓄意绑架？！谁？谁干的？！他要干什么？如果要钱，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啊。多少都行！”
慕桓江按着慕擎天的肩头：“哥，冷静！”
慕擎天重新坐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把声音压得很低：“冷静，对，冷静。现在不能乱。”
老警察说：“慕先生，您再仔细想想，最近到底得罪谁了。到底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不管是您，还是您太太，还有您的家族。”
老警察认准了这条线，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个案子和慕擎天或者慕家人的私人恩怨有关系。
慕擎天使劲摇着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我的脑子乱极了。怎么可能，我什么人都没有得罪。”
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罗千语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平时罗千语倒是听温柔娴静，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的风范。出门时，平时总穿的高跟鞋也被甩到一边，换了一双平底的。
一进门，直接冲到慕擎天面前，对着慕擎天就开火了。
“怎么没有，有，就是有，而且就是你得罪的！”
慕擎天倒是愣了，一辆茫然地瞧着罗千语。
“我有得罪人。”
慕桓江也觉得奇怪：“不会吧，哥是什么人我也清楚。什么时候得罪过人，而且，就算得罪了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做到这种地步。”
老警察比慕家的兄弟俩沉稳，他转脸瞄了眼罗千语。
慕桓江介绍说：“这是嫂子的闺蜜。罗小姐。”
说话间，罗千语已经走到警察面前，指着慕擎天，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警察先生，我告诉你，我知道是谁把嫂子绑架走的。是杜曼青。绝对是她！”
警察转脸问慕擎天：“杜曼青是谁？”
慕擎天脸一红，心想，怎么把这种事也扯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回答，给了慕桓江一个眼色，慕桓江会意，代替哥哥回答：“是我哥以前的女朋友。最近忽然又回来了。”
老警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这个线索非常重要。
“这位杜小姐现在和慕先生的关系怎么样，和慕太太的关系又怎么样？”
慕擎天咂咂嘴，咬咬牙，这问题问得越来越不好回答了。
慕桓江只好再次代替慕擎天回答：“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没想到，他刚开了个头，罗千语那边就抢过话来：“什么这样那样，我告诉你们，警察先生，他、慕擎天和染染结婚以后，还和前女友藕断丝连。不光是借钱给她，还带着她去打胎。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好说。”
最后一句直接把慕擎天臊了个大红脸。
慕桓江想替哥辩解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借钱，打胎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他都不清楚。不好说什么。
没人提慕擎天辩解，警察只好问慕擎天：“慕先生，是这样吗？”
“哦，大体是……我不是和他藕断丝连，我是作为朋友帮忙，打胎是有，但孩子不是我的。”
“你妻子对这件事什么看法？”
“这……”慕擎天又说不出话来了。
罗千语说：“还能怎么样？闹得非常不愉快。大吵大闹呗。还有，为了让杜曼青死了心，慕擎天还和染染去国外呆了一段时间。把杜曼青没气死呢。警察先生，你们去把杜曼青抓起来，绝对是她干的。”
“她一个女人干得出这种事吗？”慕擎天竟然为杜曼青辩解。
“她是女人。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罗千语直接对呛回去。
风业奇已经走到罗千语的背后，抓着她的手臂，好歹慕擎天也是他的老板，现在被罗千语整得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