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是我。”
慕擎天尽量把语气放平稳。
“我知道是你。”
慕母的声音有些发冷，也有些发颤。慕擎天心中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想问问，妈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呢。
万一妈妈要是不知道，那不就露馅了嘛。
两边都不说话，静了足足半分钟。
慕母说：“擎天，你有话要和我说吧。”
“我……啊，那个……我……啊，妈妈，过几天就是您的六十大寿了。我……”
“别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慕擎天心头一紧。
看来真的露馅了。
“妈，您是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若柳的事，我知道了。”
慕母把底牌摊开了。慕擎天也没办法，只好说。
“妈，这件事很复杂，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我想……”
“你给我赶快回来。当着我和你爸爸的面给我解释。赶快回来！”
最后一句，慕母简直就是吼出来的。
慕擎天没办法，只好说。
“好。妈，我过会儿就回去。你现在就给我回来了。现在，懂吗？！”慕母一字一句地强调着，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慕擎天只好服软了。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来。”
放下电话，看着云竹染。
根本不用和云竹染说什么。光看慕擎天的表情。云竹染就知道他和慕母说话的内容。
“暴露了吗？”
“嗯。”
“暴露多少？”
“妈没说。不过，我听她说话的口吻。至少是已经知道若柳怀孕，如果再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唉，肯定听到了。要不然怎么会大发雷霆呢。”
慕擎天低着头，唉声叹气了一阵。
云竹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吧，我们一起去。”
“好。”
慕擎天抱了下云竹染。有这样对自己好的女人在身边，一起面对困难，真是夫复何求啊。
慕擎天开着车，带着云竹染向家里开去。
云竹染依旧是侧着脸，右手托着下巴，眼睛瞄着窗外。
路旁的不少树都在落叶，秋天都快过去了。
“真想吃点东西。来的时候应该带点薯条。”慕擎天随口说着。
“那可不行。”云竹染把脸扭过来，“你就是对自己的要求不够严格。还薯条。那种油炸的垃圾食品对身体最有害了。吃了只会增加脂肪，增加身体负担。吃多了会三高，会脂肪肝，会心律不齐，会……算了。”
说了一会儿，云竹染也放弃了。
现在不是对慕擎天说教的时候，况且，慕擎天也仅仅是说说，也没有去买点薯条吃的意思。
慕擎天还有些担心：“染染，到了家，你一定不要和妈妈顶撞。还有，暂时不要跟若柳说这些。”
“即便我们不说，若柳也会知道的吧。”
“应该会，不过，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若柳一般在家里，天天做网店，应该没空接触朋友，也没空到网上看八卦新闻。”
这倒也是。或许慕若柳真的到现在还不知道。
车拐了个弯，前面就是慕家的宅子了。
云竹染心头一沉，每次来这里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来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慕擎天把车停好，又叮嘱了一遍云竹染：“染染，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要和妈妈顶撞。要冷静。”
“你啰嗦不罗嗦。我知道了。”
云竹染不耐烦地回答着。
即便云竹染这样回答，慕擎天还是不放心。可话也不能说的太多，话说三遍淡如水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
走进客厅。
一进来就感觉气氛异常。
慕擎天的爸妈都坐在那里。
特别是慕母，慕母没有和慕父坐在一起，而是选了个正对着门的位置。一见慕擎天和云竹染进来。她就把脸扭到一旁。
“妈，我们回来了。”
慕擎天恭恭敬敬地说。他向来是个孝子，对父母有礼貌是最基本的。
慕母不理会，慕擎天又看了眼慕父。父亲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比起慕母来说，还是轻得多。
慕父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深黄色档案袋。
慕擎天把档案袋拿起来，倒是不重。袋口已经打开，里面是几张打印纸和照片。把这些照片和打印纸拿出来一看，慕擎天真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这都是网上的那些言论和照片。不知道被谁给打印出来送到了这里。
“这些是怎么来的？”慕擎天问。
慕母还是没有搭理，慕父说：“是一大早有人送到门口的。”
“谁送的？”
“不知道，上面也什么字都没写。”
云竹染冷哼了声：“根本不用写字，只要一带开，不管是被谁看到，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真是可恶。竟然搞这种匿名信。”
慕父也赞同这点：“是啊，这种做法确实很卑鄙无耻。”
在一旁好半天没说话的慕母却忽然开口。
“现在不是讨论谁在兴风作浪，擎天，我问你，上面说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点着那些打印纸和照片，手指上啪啪作响。
“妈，你听我说。”
慕擎天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想给妈妈好好解释一下。但慕母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真的还是假的？”她逼问一句。
“这……您让我怎么回答。”
“说实话！”慕母站了起来。
云竹染上前一步，扶住了慕母。
“妈，您听擎天说，这件事有误会。”
慕母白了云竹染一眼，还顺势一甩手，挣脱了云竹染的搀扶。
“我在问我儿子，你别插嘴。”
云竹染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婆婆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慕擎天更加为难：“妈，你听我说。若柳怀孕是真的。但……”
啪的一声，慕母就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一下子就粉碎了。
“怀孕？怀孕？她到底是怎么怀孕的？我是说，到底是孩子的父亲是谁？真的是匿名信上说的那样，却外面乱搞，怀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吗？”
慕母气得直跺脚。脸色发红，嘴唇发白，眼睛出现了血色。
云竹染再次上前把慕母搀扶住，同时，给慕擎天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说，现在老人家的状态不太稳定。你少说话。
慕擎天是不想再说了。
但慕母就站在面前，还是一个劲地逼问。
她一手抚着胸口，呼呼喘气，一手指着慕擎天。
“你跟我说，是不是哪有那个？是不是？”
“不是。”慕擎天尽量把语气放平缓。他想缓和气氛。
“那……那是怎么回事？”
慕擎天叹口气，走过来，握住了慕母颤抖的手指。
“妈，您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