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母总算是坐下了。慕擎天依旧站在她的面前。
慕擎天要说解释。可怎么解释。连慕擎天自己都说不清楚。
“妈，这件事……你听我说……”
怎么说呢？慕擎天彻底犯难了。
慕母又有些不耐烦了，显得很焦躁。
慕父知道慕擎天不是那种擅长调和矛盾的人。他赶忙站起来，到了慕母身边。
“你别着急，听儿子把话说清楚。他……”
“你给我闭嘴！”
慕母正好是有气没处撒，这下子慕父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慕母对着慕父没好气地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家之所以这么乱，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当年闹出了那样的荒唐事，所以，他们才是有样学样。都是你的错。”
又把当年慕父搞外遇的那档子事提出来。陈芝麻烂谷子一同数落。慕父也没办法。只好听着，任由慕母说话。
慕母发泄一通，说完了，又把炮火调转回来，对准了慕擎天。
“你快说。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擎天依旧是没想好怎么说，正在为难，云竹染走上来。
“妈，我说一句好吗？”
“说。”
“您相信您的女儿是那种在外面乱搞的女人吗？您从小对她的家教就很严。虽然若柳有些任性，但绝对不会那样没底线的。”
慕母点点头。她对这点毫不怀疑。慕若柳是她的女儿，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一言一行都是言传身教，不可能在外面做出什么荒唐事。
特别是因为慕父搞外遇，慕母对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恨之入骨，从慕若柳记事起，就不忘往她的脑子里灌输那些“那种女人不要脸，千万不能学”“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这些观念。有些观念甚至是很极端。
平心而论，她才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匿名信上写的那样。可现在气昏了头，也让她的心有些动摇了。
云竹染说：“妈，事情就像您想的那样。若柳是被人陷害的。您记得上次有人在网上发若柳的……那种照片吗？还得若柳要跳楼的那次吗？”
不用点明是哪种照片，只要云竹染一提，慕母就立马想起来了。那些照片害的慕若柳跳了楼，要不是被云竹染拉了一把，正好落在安全气垫上。恐怕慕若柳和云竹染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和那个有关吗？”
“有关。”
这次是慕擎天说的。
“竟然和那次有关系……”慕父比较理智，慕擎天的回答让他明白了，“你是说，若柳怀的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你是说那一次就怀了孕。这也太巧了吧。”
在一旁的慕母冷笑一声：“你当年不也是说，只和那个女人有过一次，慕桓江就有了吗？”
又被提起当年的老底。慕父脸臊得跟一块红布一样。他低声对慕母说：“在孩子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
慕母说：“留面子？你当年和那个女人搞得满城风雨，你给我留面子了吗？你现在倒是让我给你面子。”
慕父没词了。毕竟当年是他做错了。他无可否认。
他站起来，想离开，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
毕竟还要谈慕若柳，那是他的女儿，他不能不关心。
慕母转过脸，继续问慕擎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妈，你怎么还怀疑我呢？”
的确，慕擎天是个孝子。从来没有骗过慕母。可现在慕母对他没什么信心，自从云竹染出现以后，就越来越没信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
最近慕母对云竹染的看法转变了很多。特别是云竹染还帮助她和女儿若柳和好。怎么想，这两口子也不会骗自己吧。
再说，在这件事上，他们还能隐瞒什么呢。
慕母听了他们的话，也沉思了一会儿。
云竹染和慕擎天相互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也都无计可施。
只能顺其自然，见招拆招了。
慕母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若柳怀孕是个事实。而她也不是在外面乱搞的。但这个孩子的父亲……没有一点线索吗？”
慕擎天摇头：“没有。那是个在酒吧里遇见的人。杜曼青也不认识，更没问过姓名。据杜曼青交代，好像还是个外国人。或者是有外国血统的。眼睛有些蓝色。他……”
“行了。”慕母抬起手制止慕擎天，“这些跟我说没用。既然找不到，那就不用找了。呵呵，即便找到了。我也不会让女儿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不负责任，沾花惹草，还在酒吧那种地方玩这种一夜……这种男人就是混蛋！就该下地狱！千刀万剐！死了喂狗！”
慕母嘴里是咒骂那个男人，眼睛却总也离不开慕父。慕父觉得今天妻子这些话至少有一大半是借题发挥在骂自己的。他不想反驳，也不想听下去，于是，咳嗽一声：“我先出去一下，脑袋有些疼了。”
情况已经听明白了。那就出去吧。
慕父离开，慕母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句：“男人啊，都是混蛋！”
慕擎天心想，您连我——您的儿子都骂了。
云竹染觉得慕母的态度有些缓和，于是趁机走近她。
“妈，您觉得这件事怎么办？”
一听这话，慕母就有些激动。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若柳才多大，又有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怎么办？打掉啊！哦，对了。你是不是和若柳去医院打胎的。打掉了吗？”
慕母眼睛盯着云竹染，期待着云竹染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结果，她失望了。
云竹染摇摇头。
“没有，妈，孩子没有打掉。”
慕母拍了下桌子：“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没打掉呢。必须打掉啊！为什么不打掉？还打算生下来吗？！这孩子办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
慕母说的是气坏。她觉得，慕若柳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把孩子生下来。
她却不知道。慕若柳想的就是把孩子生下来。
云竹染觉得是该把事情告诉慕母了。
“妈，我说了您可能会生气。若柳和我去医院，本来是要打胎的。我也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她甚至已经到了手术室门口。可……”
“可什么？”慕母感觉到云竹染语气不对，赶忙急切地问，“难道她身体有问题，不能打胎吗？”
云竹染赶忙说：“不是这样。她的身体没问题。可是……”
云竹染还是没有把话说明白。她看看慕擎天，欲言又止。
慕母着急了。
“你被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到底有没有打胎？”
“没有。若柳说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她说，要把孩子生下来。”
云竹染终于把这话说出来，虽然，她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慕母肯定会被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