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染愣了下，她呆呆地看着慕乔阳。
“你说什么？”云竹染的声音变的冷冰冰的。
慕乔阳也愣了下：“你不知道吗？刚才我给医院打电话，那边说龙月的情况不太好，我说我去陪她，医院说，这里已经有位慕先生在陪着她了。”
有位慕先生……毫无疑问，那说的就是慕擎天。
云竹染感到身体像是浸入冰窖中一样。
“他去医院了？”
慕乔阳这才注意到云竹染的脸色。他有点恨自己的这张嘴了。怎么就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其实，嫂子，我……”
“没事。”云竹染挤出一丝笑容，“本来就是我让擎天多陪陪龙月的，现在他不过是去看望她一下，陪她一下而已。我没事，没事。”
云竹染转过身，不去看慕乔阳。
怎么可能没事呢。
自己的老公深更半夜去陪别的女人。她的心情怎么可能平复的了呢。
慕乔阳还想劝劝云竹染，正要说话，云竹染又把身子转回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乔阳，别担心我。你回去吧。”
慕乔阳没有动，云竹染还推了他一下，愣是把他推到了车上。
云竹染招招手：“好了，乔阳，别担心我。你回去吧。你一天到晚工作累。早点休息，我也上楼去睡了。”
慕乔阳以为他说的是真话，也放下了心，车子慢慢启动，他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云竹染，云竹染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慕乔阳的车慢慢地加速，后视镜里云竹染的那张脸也越发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消失不见。
等到看不到慕乔阳的车了，云竹染满脸的笑容也终于挂不住了，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装高兴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她回头望了眼黑乎乎的家，一咬牙，没有上楼，而是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问。
“去医院。”云竹染说。
出租车一路开向医院。
云竹染把手机拿出来，想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她忽然发现手机上有条短信，是慕擎天来的，说是他去医院了。龙月的状况不太好。医院给他打电话了。
短信早就来了。只是云竹染光顾着和黑洁明说话，没有注意而已。
慕擎天并不打算瞒着自己。
云竹染心想，医院也真是的，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龙月是慕家的养女，慕擎天是慕家的长子，从这个角度看，慕擎天是龙月的大哥，没没有病，当然要通知哥哥。这也是天经地义，再者说，除了慕家的人，龙月也没有其他亲人或者是可以信赖的人。
出租车停下，云竹染走了出来，上了电梯，到了预定楼层，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云竹染低着头，从里面出来，有个同样低着头的人和她擦肩而过。还撞了下。云竹染的身子一晃，那个人也一样。
不过，那个人没有说什么，站稳了，继续往电梯里走。
云竹染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刚才惊鸿一瞥，扫了那个人一眼，那个人的长相很眼熟，好像是一个人——季天赐。
想到这，云竹染急忙回头望去。可惜，没有机会了。电梯门在这之前挂上。她终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貌。
“算了。是我多心了吧。季天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云竹染敲敲自己的头。感觉自己的这种想法很荒谬。
来到龙月所在的病房前，云竹染正想过去，忽然看到那扇门一开，慕擎天从里面出来。
云竹染急忙闪到一旁，不让慕擎天看到。
慕擎天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脸上有些焦急。
他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下，朝着安全通道那边走去。
云竹染正在疑惑他去那边干什么，手机忽然响了。好在声音不是很大。她扫了眼屏幕，是慕擎天打来的，她赶忙按下接通键。
“喂，染染，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云竹染不知道怎么了，撒了一个谎。
“在家，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今晚我不回去了。龙月这边的情况有点严重。哦，我发给你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你放心吧。你陪着她……很好。”
云竹染咬了咬嘴唇，压抑着满心的怒火。她当然有理由发火，自己到了老公，把老婆放在家里，去医院陪另外一个女人。
可转念一想，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看，这个火又不能发出来。
龙月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你还和她计较什么。
慕擎天以为云竹染说的是真话，满心高兴的说：“那太好了。染染，我就知道。你就是个贤妻良母。”
云竹染心想，这个贤妻良母当的可真是窝囊。如果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和这四个字沾边。
“擎天，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啊。”
“那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莫医生要和我说些话，也我去办公室。我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出来给你打个电话。”
“那好，你去吧。别担心我，我在家里挺好的，刚洗完澡，正要去睡觉了。”
云竹染翻翻眼皮，瞧了眼医院里的白色墙壁。
明明就是说谎，竟然还说的这么利索。云竹染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电话挂断，远处的慕擎天也渐渐走远了。
云竹染瞧瞧地走到了龙月的病房前，推开门，缓步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慕擎天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他回来时，会不会撞在一起。现在云竹染只想进来好好地看看龙月。看看龙月病情到底恩么样子了。
这一看，龙月的样子真是让人心头不已。他的脸上早就没了往日的容光艳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倦容。头发也越发地干枯，失去了光泽。
龙月的头发变成了，掩住了脸，云竹染抬起手吗，给她把头发往边上拨了拨。
忽然，龙月一把抓住云竹染的手腕。
“求你了。求求你。”龙月的嘴巴里轻轻发出声音，“求你了。求你把擎天还给我好吗？我都要死了，你只需要把他还给我几天就好了。让我能安心地走开。”
说话时，龙月没有睁开眼睛。云竹染觉得，这话应该不是对她说的。可龙月说话的内容，又有点像是和她有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呢？”
云竹染有些糊涂了。她想把手抽回来，却是不行。
龙月紧紧抱着她的手，一丝一毫都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