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你是说你们家是做那种事的？”
云竹染怕自己没听明白，又重新问了一遍。她当然明白那这两个字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字会从黑洁明的嘴里说出来。
黑洁明说：“其实想一想，这也真是讽刺。我姓黑，我的职业也是黑道。”
云竹染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把话接下去。
黑洁明叹口气：“唉，这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约慕太太出来，其实就是想把事情说情。可见到你，我又不知道具体该从哪里说起。”
他低着头，嘴里小声地喃喃地说了几句。声音太低，云竹染听不清楚。
大约过了一分钟，黑洁明抬起头，眼睛盯住云竹染。
“好了。我觉得，还是从头开始说。从我们这一家人的来历说起。我们黑家在Y国已经有五代人了。我就是第五代。第一代人是一百年前去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因为国内战乱。到了那里，不过就是码头工人，久而久之成了头领。”
他低下头，喝了口苏打水。
“也就是黑道的头领。以后的几代人，这个帮派的头领都是我们家的。当然，表面上这也是个做合法生意的公司。”
“就是泰坦提克。”
“嗯。”黑洁明点点头，“公司就是这个名字，是个投资公司。投资的野外很多很广。几乎涵盖了Y国的各个方面。”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些背景资料我也不想再详细说了，也没什没必要。慕太太一定想知道我妈妈的事情吧。”
他口中说的妈妈指的就是司凝华。司凝华不仅是黑洁明的妈妈，也是慕桓江的妈妈。
黑洁明说：“我知道。我妈妈的原理的名字不是司凝华，她叫司雪。她在国内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不知道。我只说她在国外的部分。那时二十年前。我的爸爸偶然间救了她……”
“救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云竹染打断了黑洁明的话。
“救了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爸爸是Y国黑洞上的大佬，偶然间救了她。具体是怎么救的，我也说不清楚。后来，她就跟着我爸爸。而那个时候，我妈妈刚刚去世。她就充当了妈妈的角色。后来更是结婚了。我那个时候还小，爸爸让我管她叫妈妈，我也就这么叫了。她对我很好。你也看出来了。我和她之间一点都不想后妈与继子的关系。更像是亲生母子。这不是装出来的，这是真的。”
“嗯。我看得出来。”
对于这点，云竹染毫不怀疑。
她的父亲也是个花花公子，也是喜欢沾花惹草，而且，私生子也多。云荡风老婆陈琳的那张脸才是标准的后妈脸。对于云竹染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想起来，云竹染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黑洁明说：“其实，我和妈妈关系好，不光是因为爸爸和她的感情好。在他们结婚没过多久，爸爸就被杀了。是被仇敌杀的。死得很惨。而我就在他的身边。我受到很大的刺激。很长时间不说话，是妈妈每天陪着我。我对她很感激。如果是亲妈，那是应该做的，可她不是我的亲生妈妈。能做到这样，难能可贵。”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天，她要你离开，你会无条件答应。”
“是啊，只要她要我做的。无论多难，我都会照办。”
云竹染叹口气。她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那你现在怎么想？我是说，你和若柳，你到底还想不想娶她。”
“想！”黑洁明斩钉截铁地说着。在这点上，他毫不犹豫，不光是因为慕若柳怀着他的孩子，更是因为，他现在发觉自己竟然从内心里爱着这个女人。
云竹染嗯了一声：“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就知道怎么办了。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劝说他们的。我……我……”
云竹染想再说点什么。可现在能说什么呢。又能给做出什么样的保证。
都不能。
黑洁明的手机响了下。他拿起手机，低声说了两句，又把手机挂断。
“慕太太，抱歉，我要走了。”
黑洁明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这样一来，包厢里就剩下云竹染了。她端起苏打水，又喝了一大口，结果苏打水也没了。
可可从外面进来，对云竹染说：“竹染姐，那个蓝眼睛的帅哥把帐结了。本来，老板说不收钱的。结果，他非要给，还给了我消费呢。我一看，是欧元呢。”
可可笑逐颜开地说着。
云竹染也淡淡地笑了笑。
慕乔阳也从外面进来。
“嫂子，你们说完了？”
慕擎天问了一句。这句话完全是一句废话。慕乔阳其实是想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是碍于面子，不好问而已。
云竹染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乔阳，你是想问我们谈了什么吧。”
“啊，是啊。”慕乔阳不好意思地点着头。
云竹染站起来，说：“我们说了一些……保密啊。”
云竹染微笑着，把头歪了歪。
慕擎天也笑了。他知道，云竹染不想告诉他。不告诉他也没关系。
云竹染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以后，等到机会恰当了。我再跟你说。”
“好啊。”慕乔阳爽快答应。
云竹染往外走，慕乔阳追上去。
“嫂子，我送你回去。现在天晚了，叫出租车不方便。”
云竹染想了下，也没拒绝。她跟着慕乔阳上了车，路上慕乔阳问云竹染：“嫂子，你对这桩婚事是什么看法？”
“你是说若柳和黑洁明？”
“当然了。”
“还能怎么看，愿有情人皆成眷属。”云竹染有些俏皮地回答着。
慕乔阳呵呵一笑：“我觉得，这个目标任重道远啊。别的不说，光是黑洁明的身份。他的妈妈不就是爸爸当年的小三吗？”
“给你纠正一点，那是他的后妈。这个昨天他们就说了。你可能忘了。”
“后妈？对，是后妈。我刚才忘了。”慕乔阳咂咂嘴，“可我看他们的关系那么好。还以为是亲生母子呢。”
“这样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
慕乔阳说完，又继续开车。
很快，开到了目的地。云竹染望了下窗户，咦了一声。
“擎天还没回来吗？今天工作这么晚啊。”
“嗯，今晚应该不回来了。”慕乔阳也望着黑着灯的窗户，“今晚，他去龙月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