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黑洁明知道的。
可是每次他还都要问自己。
这次，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把香烟掐灭，按在路边的栏杆上。
“如果什么都不行，那就只好那样办了。”
黑洁明的瞳孔中寒光一闪。
黑洁明是个好人，这点毫无疑问。但有的时候，他很容易就会走极端。
或者，这是因为他的黑道经历。或许，来自于家庭遗传。
总之，这个人绝大部分时间可以做到光明磊落。可有时候，他会精神失控，做起事情来，完全不计后果，也完全不讲手段。
往往以后回忆起这一段。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到了公司，托尼来向他报告，说是猫咪来了。
黑洁明说：“这还真是够神速的。”
托尼说：“那是啊，创业嘛，当然要积极上心了。那可是给自己投资未来。”
“托尼，你跟着我也不少年了。你有没有想过去投资一下未来。”
托尼摇头：“我就算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没有那么大的福分。还是跟着老板你好了，自由自在的多舒服啊。”
“要是……我说如果。”黑洁明顿了顿，“我是说如果，哪天我离开了公司。去了国外，什么都不管了。你会怎么办？”
托尼瞪大了眼睛，有些糊涂：“老板，你为什么这么想啊。这是你的公司，你是老板啊。就算你离开了，继任的老板也一定是你的家人，或者是你的儿子，或者是你的女儿。到时候，我就继续工作啊。直到退休。”
黑洁明笑了下：“还是你对我忠心耿耿。好了。不说了。我就是忽然觉得，哪天我工作烦了，我就一走了之，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轻松一下。”
托尼转了转眼珠，忽然悟出了一点道理。
“老板，你是不是想和慕若柳还有孩子一起走？”
黑洁明的眼神忽然间变得犀利起来。托尼看出了一般人看不出来的事情，也问了一句绝对不该问的话。
托尼见黑洁明面露不悦，立刻说：“啊，我知道是我错了，好，我知道了。不该问，不该问。哈哈。”
他这么一说，黑洁明的脸色才缓解下来。
托尼说：“老板，我把猫咪带进来，还有她的男朋友。”
“她都有男朋友了。时间过得真快。”黑洁明感叹了一句。
托尼出去，很快，门又被推开了。猫咪从外面进来。
“黑总，我就知道，看在若柳的面子上，您一定会帮我们的。呵呵呵……”
她欢快地笑着，走路也很快。
她进来后，又跟着进来一个人。
黑洁明一看，竟然也认识。
这不是侯楠吗？
原来是慕擎天的秘书和心腹，后来又跟着慕乔阳。当初，慕若柳怀了孕，慕家找人当爹，慕擎天就想到了他。可结果在婚礼上，侯楠的父母赶来，把婚礼搅黄了。
看到他总觉得不舒服。毕竟这个男人和自己爱的女人举行过婚礼，差点就成功了。就算两人之间没什么。黑洁明依旧感觉不好。
大概是因为侯楠也想到了这点。他一脸赔笑地走进来的。
“黑总，你好。我是侯楠。”
“嗯。”黑洁明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抬头，更没有站起来，和他握手。
猫咪以为黑洁明忘了侯楠，就说：“黑总，你不认识他了吗？他是侯楠啊。”
“嗯。”黑洁明还是爱搭不理地应了一声。
猫咪又给黑洁明提醒：“就是那个和若柳办过婚礼，差点当了你孩子的爹的那个侯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下可把黑洁明给气坏了，翻了个白眼，扫了他们一眼。侯楠冷汗直冒。他责怪地看了眼猫咪。猫咪则是满不在乎。也难怪，这个女孩敢想敢干，敢冲敢打，那次赵记者闯进家里，她二话不说就把板砖拍过去了，把赵记者打得头破血流。
还好，黑洁明公私分明，虽然猫咪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也没怪他们。
“说说你们的构想，有计划书吗？”
“有。”侯楠双手递过去。
黑洁明翻开计划书看了两眼，写的不错，挺有档次的。
“也难怪，毕竟你在蓝天集团做了那么久。”黑洁明把计划书合上，忽然有个问题，“你在蓝天集团好好呆着，怎么辞职了。对了，你们两个都是啊，当初慕擎天可你们都有恩，就这么离开了。”
侯楠叹口气。
“是啊，慕总对我和猫咪都有恩。至少是知遇之恩。其实，我也想在蓝天集团做到退休，可是不行啊。唉。”
侯楠继续叹着气。
黑洁明不是太明白：“怎么不行。蓝天集团的业绩我看还不错。虽然没有增长点，可也没有衰退。”
侯楠说：“那不过是表面现象，实际上，还是在衰退的。之所以业绩很好……其实都是资产置换做的帐。左手倒右手，实际上没有盈利。集团的主业一直在亏损。没办法。现在金融危机，各行各业都很难办。”
“不是有慕乔阳和慕桓江吗？我想，以慕桓江的实力，就算公司赚不了多少钱，亏损也不吭你太大的。”
侯楠耸耸肩：“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本来前两年还算可以，又慕桓江撑着。但最近，事情又变了。慕家的老夫人肖美琴还是力主将慕桓江驱逐出去。结果还在董事会上大闹一场。真的没法收拾了。唉，当年慕总辛苦经营起来的蓝天集团可能就要这样衰败下去了。”
他一个劲地摇头。猫咪碰了他一下。
“好了，别说那些事情了。还是说说我们的创业计划吧。在蓝天集团没出路了。总不能饿死吧。还是出来在大风大浪里翻滚一番，兴许就有出路了。”
猫咪不光是实干派，还是个乐天派。什么都难不倒她。
黑洁明笑了笑：“好，你们这个计划书写的很棒，我想想，或许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入股。”
黑洁明的话音刚落，对面两个人就相互击掌拥抱了。
“太好了。”猫咪说，同时眼珠转转，“不如这样，黑总，你好人做到底。不光给我们提供创业基金，再给我们提供个模特吧。就若柳就可以。”
怎么又说到这个话题上了。黑洁明一脸不悦。
猫咪赶忙说：“黑总，我知道您不高兴。可是，我也得说您两句，若柳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屈在家里多浪费了，还是出来走走，让大家都看看。”
侯楠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是穿那种衣服给人看吧？”
猫咪一扭头，对他说：“怎么了？穿那种衣服怎么了？漂亮，性感，野性。我是没有那种身材。要是有，别说那种衣服，再暴露一点没问题。”
侯楠呵呵了两声：“你就做梦吧。下辈子投胎再说了。这辈子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