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出走(上)
洛画2019-04-14 03:123,248

  从此之后,风苒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失魂落魄起来,父亲是个粗犷的汉子,怎么会在意女儿的变化?

  族里的规矩,到了双十年岁的女子就要许给族中门当户对的男子,所以到了姐姐二十岁的时候,整日郁郁寡欢。

  “姐姐,你怎么了?”

  风轻的心思敏锐,能够十分精准地捕捉到风苒神色中的黯然,时常会在风苒采药的时候攀爬上树梢,看着风苒消瘦的身影,问道。

  “你不懂,等你大了一些,你就知道姐姐究竟在烦恼什么了。”

  风苒的回答总是这么模糊不清,风轻对姐姐的依赖从小开始,这辈子他最不愿意的就是面对姐姐的眼泪。

  而那个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最憎恨的究竟是什么。

  原来姐姐口中的哪一句:“你不懂。”

  再后来,在姐姐与族中新贵订下婚约的前一个晚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风轻回转了身子,将酒葫芦枕在头下,没了姐姐,他在青丘族中的日子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索性就逆了父亲的意思,出了青丘族,来民间找寻姐姐。

  前些年,听了传言,穆武侯府家的正室暴毙,死了之后连尸身都找不到,据说是一具空棺材入的土,而在那之前,风轻就已经怀疑这个女子是他的姐姐了。

  心中实在是不甘,索性就花了数个月的时间观察起着做府邸来,才发现原来苏云遥是个这么悲催的存在。

  其实风轻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这个穆武侯府的嫡长女的身上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若说是完全的懦弱吧,危急时刻总能反咬一口,可若说是扮猪吃老虎,苏云遥又是在这里有实打实的委屈。

  风轻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两人是见过面的。

  缘分这种东西实在是很难讲。

  连风轻自己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忍不住,要帮着苏云遥出一口恶气呢。

  且说苏灵韵这边,她扶着母亲回到房中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母亲的神色不太对劲,再细细看去,竟看到母亲的脸上冒出了密密红红的痘痘来,考虑到母亲这个时候的情绪不太稳定,苏灵韵不敢说出来,只想着大概是刚才去了苏云遥的所在,那里湿气比较重,所以就有了这个症状。

  “母亲,你且放宽心,不过是苏云遥在那里自以为是罢了,过几天是父亲的生辰,到时候只要您在老祖宗的面前说一些好话,父亲定是会对您刮目相看的。”

  苏灵韵虽然平日里心肠歹毒,但是对自己的母亲是实打实地好,如今看到母亲心里还在与那个死绝了的正室计较,心里头怎么会不难过呢?

  方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韵儿,你不懂,母亲这些年来这么争强好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占了老爷全部的心思?如今,他这么不给我面子,为了一封贱-人留下来的信件就要与我生分,你说我怎么能够不生气?”

  说着,手掌已经覆盖在了桌子上,手腕上戴着的银色手环发出咣当的声音来,是沉沉的声响。

  “母亲,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得不到的在骚动吗?那个贱-人就算是在父亲的心里头留下位置了,可是终究是个死人,若是父亲真的觉得她的地位比您还重,又怎么会这么苛待苏云遥?”

  苏灵韵的眼神中焕出了细碎的恨意,若不是为了要宽解母亲的心思,她也不可能这么饶过苏云遥,反正以后时间还长,她自然是有本事用细碎的招数来对待她。

  “孩子,我知道你是在宽解我,只是母亲的心思,这一次啊,是被伤得彻底了。”

  方氏斜斜地靠在床榻之上,眼神中是疲倦之意思,苏灵韵心中焦急,眼见得母亲脸上的斑点越来越明显了,不知道是染上了什么错处去。

  “母亲,您现在有感觉什么不妥吗?”

  苏灵韵旁敲侧击地问道,努力地不让方氏起了疑心。

  方氏感受了一下,说道:“就是觉得浑身乏得很,心里头也窝着火,不过也算了,我哪一天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说着,便是将手搭在了太阳穴上,发出呻-吟的声音来。

  “母亲,您早一点休息,等到明天早上,女儿再来您这里请安,如何?”

  苏灵韵看到方氏这么疲倦的样子,忍不住悲从中来,想着这些年来,虽然母亲什么得的都是第一份,她这个庶出之女也因为父亲将母亲扶正而在地位上越过了苏云遥去。

  可是呢,在他们之间终究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不是么?

  “你去吧。”

  方氏沉沉地说道。

  第二天清晨,苏云遥在伤口的疼痛中醒过来,昨天晚上倒是睡得香甜,只是她睡觉才来都是个不老实的,才会将旧伤口再蹭出许多新伤口来。

  “小姐,您醒了?”

  清苒已打了一盆清水来,从水中小心地捞出了一小块毛巾来,等候在一旁。

  “不是说了,你可以不用来伺候的吗?”

  苏云遥缓缓地坐起来,接过毛巾来。

  清苒小声地说道:“小姐先前给我吞服的药丸很有用,虽然是被毒抹过,但脏腑并无不舒适,昨天晚上反而睡得很香。”

  清苒今天的妆容更为清淡,她的头上别了一朵小花,素白色的,苏云遥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说道:“如今受伤了,更想着打扮自己了?”

  清苒的眼神中恍过些许的惊慌,她连忙说道:“小姐,可是不喜欢了?”

  苏云遥道:“想什么呢?我是这么心思深沉的人?”

  清苒想了想,还是将真实的原因暂且按下不表,只道:“实则是在奴婢的家乡有这样的传言,若是近日来自己与身边的人多有灾厄,就该在头上别一朵淡色的花,这样也可镇邪。”

  苏云遥点了点头:“也难为你这么有心思。”

  她的眼角落在了窗台的那株桂花上,想不到在夏天还能看到开得这般好的桂花,有些奇怪:“桂花不是秋天的植物吗?”

  清苒笑道:“这是夏桂,整个穆武侯府中也只有溪云苑才有福气种。”

  溪云苑原就是在穆武侯府中地势相对高的山包上,且周遭都被竹林覆盖,气候总比其它的地方要差些,终年都很阴寒。

  虽然心头浮了一丝凉意来,却不再计较:“今天我要一个人去食楼。”

  清苒的心头一沉,难道说小姐好了伤疤忘了疼?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又要作死了吗?

  这么想着,嘴边已经管不住了:“小姐,不可呀。”

  苏云遥将手中的毛巾扔进了脸盆中,发出了咣当的声音来,“怎么就不可以了?”

  清苒心疼地看着苏云遥的手:“虽是昨天那个老妇没有怎么为难您,可您细皮嫩肉的,又平白无故地受了这一顿鞭子,怎么能再折腾?”

  苏云遥淡淡道:“若是能是有个好结局,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只用衣衫遮住了受伤的地方,苏云遥有自己制作的金创膏,药效能比普通的药材更加有用些,今天是与食甘味约定的日子,若是不能去,可不是要爽约了吗?

  收拾妥当后,苏云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地感叹年华易逝,从穿越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她的眼角已出了浅浅的皱纹来。

  “小姐,若是您走了,那姨娘再来了,可怎么办?”

  说着,精心挑选了一个束发的绳索,因为今天还是要公子的装扮,所以不能为苏云遥梳了女儿装扮。

  “放心吧,今天方氏那边定是鸡犬不宁,还轮不到我这里来。”

  说着,已往自己的脸上扑了少许的粉。

  “小姐这般料事如神吗?”清苒淡淡地笑道,对于苏云遥的为人,她已经知道了一些,若是她这样地胸有成竹,一般来说就是没差了。

  “那是自然,你还以为如今的我是当初的那个吗?”

  苏云遥说着,款款起身,一双澄澈的眼眸中闪着清冷的光。

  “小姐自然与从前更加不同一些了。”

  清苒看到苏云遥这般自信满满的,心中的嫌疑也能稍微消了些去,为她穿上了侍从的外套,只要出了这门去,再脱去就是了。

  “你的哥哥昨天没有被牵连吧?”苏云遥抬眼问道。

  清苒的那个哥哥是个名副其实的油滑子,这种事情自然是躲得远远的,且与清苒最为要好,若是她开口的话,不会有不帮的道理。

  “小姐你放心,今天您还是从那个地方就行了。”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小姐,不如我陪了您去吧,您一个人的,我还是放心不下。”

  苏云遥的唇齿之间萌生了笑意来:“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人搞不定外面的世界吗?”

  清苒默然地点头。

  苏云遥怎么不知道清苒的意思,这件事情若是一个没藏好,传出去就不是昨天这样的结局了。

  只是苏云遥是一定要做这件事情的,她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命运被一对母女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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