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闻言,顿时气得胡子都抖上了几分,指着尚妙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你这个刁蛮女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要替你夫君开脱,简直胡闹!”
这个证据是他们费尽心思才得到的,是扳倒云延的计划之一,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一个庶女破坏?
思及此,丞相眸底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而正好被心思细腻的尚妙察觉。
她见状,红唇微勾,划过一丝冷笑,面向丞相毫无一丝惧色:“丞相大人身居高位,又乃皇上身边的得力助手,理应和谐内里,事务繁忙,不知何来的时间去调查妾身夫君,去调查那些陈年往事?”
丞相听到尚妙之言,身形一顿,侧首望向龙座上的皇帝,果见皇帝那探索地眼神,连忙跪拜在龙座之下:“皇上,切莫听此女胡说,这……这只是臣得空之时得来的言论罢了。”
“哦?言论?不知是何言论竟是让丞相大人聚集百官,弹劾妾身夫君呢?”
尚妙讽刺一笑,这丞相还真是苏云溪的好父亲呢,两人都是一丘之貉。
“你……”丞相闻言,一时气结,不知该何言相待,谁不知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官员不理己任,互相猜忌?
本来,他要拿出证据证明那云延果真包藏祸心,却不曾想被这个庶女打断,如今更是说出皇上心中忌讳,如此,让他怎么好拿出证据证明?
“怎么?爱卿,你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莫不是还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堵了话不成?”
皇帝靠在龙椅之上,一手轻轻敲打着龙头,玩味地看向丞相。
见他许久不说话,便是开口问道。
“还是说,爱卿真的私下派人查探了与爱卿同级的云爱卿?”话及此,皇帝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丞相见状,脸色微变,皇上此言加重‘同级’二字,不就是一个警告?
思及此,丞相连忙回答道:“皇上,臣并无此意,也是怪臣听信坊间传言,这……这才……这才有所误会!”
“哦?可是,朕听闻方才丞相弹劾云卿之时可是言辞凿凿,如今却说是误会,丞相可是在戏弄于朕?”
皇帝微微眯眼,其中透露出的漠然让丞相心惊。
自来他们这位皇上便是生性多疑,若是在此事之上让皇帝对他有所看法,那便是不好。
故,丞相惶恐下拜言道:“皇上,臣并无此意,还请皇上明鉴!”
“罢了,下不为例,既然,此事是误会,那便是就此结束,再者,上次已经让云卿受不白之冤,若是此次重蹈覆辙,怕是会寒了云卿的心!”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丞相闻言,身子一顿,暗处皱了皱眉头,难道,就这样放过云延?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
可是……他抬头看向皇帝,只见后者一脸冷意,便知此事不好多说,只能作罢。
而百官见丞相已经放弃此事,也都相视一眼,便不再多言。
此时,皇帝抬首,目光落在座下尚妙身上,随后目露笑意,可是那笑容在尚妙看来,却是让人感到有一丝的冷意。
好歹,尚妙也算是聪慧之人,见皇上已不再追究云延之事便是径直跪拜在龙椅之下,挺直背脊,不卑不亢:“皇上,妾身擅闯禁宫自知犯下大错,既然皇上相信妾身夫君清白,那妾身自愿受罚!”
皇帝闻言,只是半眯着双眼,静静看向尚妙,并未开口。
此时,大殿之中空气凝固,一点点的窒息感袭上尚妙的心头,那闯进大殿的劲头早就化为乌有。
而那些大官们也是冷眼观望着尚妙,心中认为这个古往今来敢避开禁卫军来到大殿的女子肯定难逃一死。
其中兵部尚书却是害怕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他惶恐地抬头望向那主宰别人生死的君王的脸色,又迅速低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那带着厌恶和愤怒地目光却还是落在了尚妙的身上。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以为皇上会下令处死尚妙之时,却闻皇帝启唇言道:“云上官氏,既然你自知擅闯禁宫乃是大罪,为何却还要犯上呢?”
皇帝一语落下,尚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拱手说道:“皇上,妾身夫君一片热血只为保国安民,一颗真心只为忠于皇上,十年为官,夫君任劳任怨,就连回府也是匆匆一瞥,敢问,此等男儿,怎能受不白之冤,此等男儿,怎不值妾身以命相待!”
皇帝闻言,眸底划过一丝深意,他万不曾想,这尚书家的庶女竟有如此气节,为自家夫君不顾纲法,闯入禁宫只为替夫君吐诉冤情,此等女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却是可惜了……
思及此,皇帝淡淡瞥了一眼尚妙,其意不解。
“好一个以命相待,云上官氏,很少有女子如你这般气节,若不是早知你乃是云家妾侍,怕是会让朕误以为你乃云家主母!”
“苏爱卿,你该是让你的女儿好好学习了!”
皇帝侧头看向丞相,意味深长地说道。
丞相闻言,身子微顿,随后拱手言道:“臣自当谨记!”
虽说丞相表面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可是心里却记恨上了尚妙,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满眼恨意。
不过一个妾侍,也妄想同他的女儿相提并论!
尚妙自是注意到那灼热的视线,却是并未理会,毕竟现在她是自身难保,又怎么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这皇帝谨告丞相几句,便是将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身上。
“云上官氏本为妾侍,却无视章法擅闯禁宫,理应诛九族,但念其是对夫君忠贞不渝,情急所迫之至才犯下大错,便免除死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皇帝淡淡地说完这句话,神色一片漠然,百官闻言,都带着一丝怜悯看向尚妙。
这三十仗若是落在一个普通男儿身上都令其受不了,更何况是一柔弱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