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珍说完之后,立马拨通了建筑公司的电话,顺便请了事故鉴定员去祠堂那边勘查。
不知为何,虽然很快就可以知道真相了,但我的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好像这件事情会成为我的一个噩梦,一直缠着我一般。
检修的报告建筑公司很快送来了医院,至于事故勘察的报告,据说很快也会出结果。
这些报告,证明了傅如珍的话没有错,傅家的确是一直安排人对祠堂进行维护。
其实,在看到这一份报告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恐怕不会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等待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很忐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安排送到了手术室,奇怪的是,虽然马上做手术了,可我却一点都不紧张,就好像躺在手术台上的不是我一样。
这一次受伤,爸妈完全不知情,陪伴我的,只有傅家那些跟我关系疏离的人。
手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从傅镜阡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担忧。
但很快,这个念头便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了,我相信自己是误判了。
麻醉之后,我陷入了睡眠状态,醒来的时候,眼前晃动着穿着绿衣服的大夫,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下,我回到了病房。
“镜阡,你看看,现在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之前没有找人做鉴定,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现在呢?”
睡梦中,我被傅如珍的声音再次吵醒,听得出来,她说话的语气非常的激动。
“我看这女人来咱们傅家就没安好心!不过是因为惩罚她,关禁闭,没想到居然对老爷子起了杀心。老爷子一辈子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怎么到老了还……”
说话间,傅如珍的语调变成了哭腔。
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我知道,是事故鉴定报告出来了。
并且,结果一定是人为的。
那一刻,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之前跟蒋礼离婚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姑姑,你先别难受。”
傅镜阡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一直在安慰傅如珍。
“其实,我早就觉得你这个老婆不是什么好货色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稚嫩的声音,不出意外,正是傅千雪。
这孩子,现在又想说我什么坏话?
“当时我晚上好心好意过去给她送宵夜,结果她却在祖父的耳根子旁边乱说话,说我过去制造闹鬼事件,就因为这个,祖父气的差点动手打了我。”
这丫头,倒是挺会装委屈的。
我不聋,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憋屈。
只可惜,现在我意识清醒,但是精力却很差,也不想睁开眼睛,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这场闹剧。
“难怪老爷子第二天起床血压那么高,原来还有这事儿!害人精啊!”
这时候,傅如珍也开始跟着添油加醋了。
“我看这分明就是精心设的局,现在不是祭祀的时候,老爷子定是顾及到闹鬼的事情,想给祖宗们道个歉,这害人精就是抓准了老爷子的心思,所以导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吧?”
听到这里,如果我可以起来自由活动的话,我真的很想给她一巴掌。
傅如珍这脑洞还真够可以的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自编自导这么一出好戏。
亦或是说,他们暗地里早就算计好了?
傅千雪的闹鬼,当初我去医院的时候,那些工人进入祠堂……
这一切的一切,谁敢说不是陷阱?
只是,即便是如此,我也很清楚的明白,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狡辩,因为人家手里面拿着证据。
“等她醒了再说吧。”
正当这个时候,男人开口了,语气中,我能感受出他对我的不信任。
不过,这倒是没让我有多难过,毕竟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信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嗓子干涩的难受,胃里面也是空空的。
病房很安静,甚至连护工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做完手术之后,除了伤口痛之外,骨折已经固定好了。
我艰难的伸出手,试图够到床头的护士站铃,尝试了几次,最终因为伤口的疼痛都失败了。
眼泪突然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鼻腔内的那一阵酸涩感尤为的严重,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我的人生跟正常人那么的不一样呢?
现在是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然而,我不仅没有任何人的陪伴,还招来了一身的灾祸。
我想给宋琦打电话,可是手机早已不知去向。
等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人来了。
是傅镜阡。
男人看见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表情,很奇怪,让我十分的不能理解。
“慕深深……”
男人喃喃的开口了,口中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呵呵,术后没有一句关心,现在见面最惦记的居然是兴师问罪。
“我都听到了,如果你认为这就是事实的话,我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自己的倔强从何而来,只是,我就是不愿意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有一丁点的屈服。
“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爷爷待你向来不薄,甚至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待了,可是你呢?”
男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那张铁青的脸,此刻额上青筋暴起。
闻言,我忍着痛,冷哼了一声。
“是啊,如果我当初计划的更加周密一些的话,也不会把自己搭进来。”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身子都在颤抖。
他一定是被我气坏了吧?本以为娶了一个可以助他成功拿下傅家的女人,却不想,现在的我,是一个蓄意杀人的可怕女人。
“很好,你刚才说的话,这支录音笔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了。”
当男人的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看样子,傅镜阡是真的相信了傅如珍他们了,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厉害。
083家法处置
我笑了,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总之,我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傅镜阡,你果然很有手段,这样的话,这支录音笔里面的内容,就可以称为呈堂证辞,一旦拿出来,我就难逃此劫了,说真的,我很佩服你。”
原本对感情就已经没有期待的我,现在,对男人已经彻底的死心了。
“爷爷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我暂时没有那么多心思对付你,不过你要记住,该你付出的代价,一样都不会少!”
此刻,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戾气。
“我看这样子的女人留在傅家,早晚都会是个祸害,镜阡,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休妻!”
正当此时,傅如珍推门而入了。
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不禁对她有些厌恶。
休妻?
我嘴角再度上扬了一下,很好,傅镜阡要是可以做出这个决定的话,我是不是就解脱了?再也不用在这个家里面兜兜转转,看谁的脸色了。
“镜阡,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你对这个女人还有感情?你可别忘了,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老爷子能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傅如珍知道傅镜阡跟爷爷的感情最好,毕竟,作为孤儿的他,从小到大都独受爷爷的宠爱。
我知道爷爷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会太低。
“单单休妻,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女人?”
男人的口吻,格外的冷冽。
“她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说话间,傅镜阡将脑袋转向了身后的傅如珍。
“医生说需要在医院静养一周,不过,依我看,现在就带她离开也不为过,傅家的家法摆在那里,也不能真的是摆设!”
傅如珍勾了勾唇,脸上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家法?我的后脊梁忍不住凉了凉。
但我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兴许傅镜阡不会这么做,毕竟,再怎么说,我也帮过他。
只是没想到,希望被打破的这么迅速。
“明天出院,出院之后,安排她跟佣人们一起劳作。”
男人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傅如珍双手环抱在胸前,睥睨的看了我一眼。
“小贱人,真没想到,你的末日,来得这么快啊!”
“少在这里装了,我尊重你,叫你一声姑姑,但是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相信苍天有眼。”
我微微闭上了双眸,用近乎于颤抖的声音说着,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哭腔。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慕深深,你现在就是一条咸鱼,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傅如珍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弯了弯腰,将嘴巴贴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
隔着这点距离,我都能想象出这个女人脸上的阴狠。
傍晚,医生来到了我的病房,关心的询问了我的状况。
“医生,明天早上就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吧,我们决定让她回家修养。”
傅如珍见医生来了,匆匆开口,生怕我多说了什么似的。
闻言,医生的眉头狠狠的拧了拧。
“患者刚刚经历手术,回家调养的话,万一出现伤口的感染,很麻烦。”
医生的细心,让我忍不住又想哭了,果真是最脆弱的时候就最矫情,连我自己都有些嫌弃最近的我。
不过,我却依旧将自己的情绪克制了下去。
“我们家有私人医生的,到时候会按时回医院来换药。”
傅如珍却说的斩钉截铁,一副这件事情没得商量的口吻。
最终,医生自然是拗不过傅如珍,只能点头答应了。
“看来傅夫人还是很幸福的,家里面的人这么为你考虑。”
临走之前,医生还不忘记笑着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即将面临的,是怎么样的苦逼日子。
第二天,天刚亮不久,我就被私家车接走了。
背上的伤口动一动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疼,但是,没有人会在乎这些。
“从现在开始,这个女人跟你们一样,在傅家,都是下人!大家不必再把她当作傅家的夫人。”
这段时间,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佣人们也十分的清楚,所以,傅如珍说这些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大家眼中的不友好。
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傅如珍自然的重新接管了后院的大小事。
将我送到了佣人的那栋楼之后,傅如珍便扬长而去了。
“之前还春风得意的,看看,这才多久,就焉了气了吧?”
“就是啊,这不是做少奶奶的命,就别老想着往这个圈子里面钻啊!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
本身傅家的这些下人就不是很买我的账,现在,更是到了她们还击我的时候了。
“听说刚做完手术,咱们也不能太欺负人家,这样吧,你先去把这栋楼的厕所洗了,马桶是要用手擦的,这样子才干净。”
不一会儿,其中的一个,便指着我,开始吩咐我干活。
“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少奶奶呢?”
我没有动,因为背后的伤口实在是疼的厉害。
我也没有料想到,傅镜阡居然真的这么的狠心。
见我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不知道是谁,从身后推了我一把,那只手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我的伤口上。
我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看着装的楚楚可怜的,难怪当时能骗咱们少爷呢!”
装?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而是持续的加重了。
我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知道现在的处境对我十分不利,我也找不到机会摆脱。
若是不听话的话,谁也不知道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
毕竟,按照傅家的实力,即便是将我虐死在这别墅里,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要让我干活,总要告诉我工具在那里吧?”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虚弱的我,此刻面色一定是苍白的。
那群人见我总算是有反应了,兴许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吧,把对自己的主人所有的不满,全部施加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