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头七,是爷爷出殡的日子,傅镜阡下令傅氏放了七天假,这几天我都不用上班,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爷爷出殡我是一定要去的,想起那个总是护着我的慈祥老人,我心里就止不住的酸涩,如果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也就不会出意外了。
出殡那天下起了绵绵细雨,似乎是老天爷也在为爷爷哭泣。
我换上一身黑裙,别上了一朵栀子花,撑着把黑伞出门了。
傅家门口停满了黑色的轿车,最前面的那辆挂着爷爷的大副遗像,照片上的爷爷笑的温暖,让人莫名的安心。
傅镜阡穿着一席黑色西装,冒雨站在车列的一旁,脸上的胡渣被整理干净,他仿佛又变成了从前那个顶天立地的傅镜阡,除了眼神黯淡。
傅如珍看见我很激动,大叫着要保安把我赶出去,傅镜阡听到动静,向这边走来。
傅如珍打掉了我手中的伞,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我想我现在一定很狼狈。
“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闹什么?”傅镜阡厉声开口。
“镜阡,你不能让杀人凶手来参加爸爸的葬礼啊!”傅如珍拉着傅镜阡的肩膀。
“姑姑,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更何况,父亲生前打算认他做义女的!”
“可是……”傅如珍仍不甘心。
“好了,不要再说了。”傅镜阡出声打断他,对我伸出手:“过来吧。”
我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要是不能参加爷爷的葬礼,我一定会一辈子留下遗憾的,所以谢谢你傅镜阡,谢谢你。
我跟着傅镜阡上了车,车队缓慢前行,一路亮着双闪。
原本短暂的车程变得缓慢而沉重,傅镜阡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我没有挣开,我想,他现在一定需要安慰。
到了殡仪馆,我们只能站在外面送爷爷最后一程,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傅镜阡突然问我:“你说爷爷会不会疼?”
我看着身旁红了眼眶的男人,眼角湿润,用力的抱紧他,放心吧爷爷,我会照顾好傅镜阡的。
走出殡仪馆,傅镜阡一直紧紧抱着爷爷的骨灰盒,不假他人之手。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倔强的背影,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一片。
世事皆苦,众生艰难。
傅镜阡执意要将爷爷放在寺庙里,我很是不解。
“为什么不把爷爷带回家?”我好奇的问。
“傅家太乱,等我整顿好再把爷爷接回家。”傅镜阡手指微颤,很认真的擦拭着骨灰盒。
我不再言语,跟着他对着骨灰盒拜了三拜。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傅晓阳在葬礼上始终没有出现。葬礼结束后不久,我果然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我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她们一定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一定不会手软!
我本不欲让傅镜阡知晓这件事情,他却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
“慕深深,你收到传票了?”
彼时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傅镜阡突然开口。
“额……”我有些愕然。
“我帮你找了全市最好的律师。”他淡淡开口。
“你不是不相信我嘛?”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谢谢了。”
“你……小心。”他看着我。
我心跳慢了一拍,急忙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顾乔薇显然不想让我有翻身的机会,来势汹汹,我被传讯的很快,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还告知了媒体,开庭那天无数记者守在法院外面,俨然要置我于死地啊!
开庭那天,我看着原告席上的傅如珍,心里一阵讽刺,我终于知道贼喊捉贼是什么意思了。
“法官大人,就是她杀了我爸爸,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傅如珍一开口就把矛头指向我。
法官看向我:“慕深深,原告控诉你杀人,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她说我杀人,那总要拿出证据来才是啊!”我耸耸肩。
“法官大人,证据在这里!”傅如珍迫不及待的拿去一个文件袋。
“这些是她在现场遗留下来的指纹还有脚印。”傅如珍看着我,洋洋得意。
法官点头,示意呈上来。
他拿出文件夹里的东西,端详良久。
“慕深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法官一脸严厉的看着我。
“现场有那么多人的脚印和指纹,又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的。”
“你还死鸭子嘴硬。”傅如珍指着我。
“法官大人,我建议立即把她抓起来。”傅如珍向法官提议着。
我看着戏也唱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上重头菜了。
“法官大人,我有一件东西想给你看一下。”我举手。
“呈上来。”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拿出来,傅如珍看见录音笔,脸色大变:“小贱人,你想要干什么?”
“别急啊,好戏还没开始呢、”我冲她巧笑嫣然。
法官当庭放出了录音,我看着傅如珍面如死灰的脸色,心里好笑,她一定想不到爷爷竟然留下了录音笔。
法官听完录音后,脸色铁青,对傅如珍说道:“傅如珍女士,你这是颠倒黑白,包庇罪犯诬陷他人,我将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傅如珍害怕的浑身颤抖:“法官大人,不是这样的,这录音一定是她伪造的,一定是。”
“事到如今你还在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冷笑。
“法官大人,你可以鉴定一下这份录音的真伪,另外,我还要状告傅如珍侵犯我的名誉。”我正色说到。
闹剧戛然而止,法官当庭决定判傅晓阳死刑,逮捕令当庭发出。
我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爷爷,我终于给你一个公道了。
傅如珍被拘留了,我满身轻松的走出法院,法院外聚集了一帮记者,闪光灯晃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慕小姐,傅家状告你杀死傅老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嘛?”
“慕小姐,外界传言傅老先生要认你做义女,是真的吗?”
面对嘈杂的询问,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关于傅老先生的死,法院已经做出公正的判断了,还有,傅老先生确实认我做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