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的脸离我很近很近，他咧着嘴，牙齿露在外面，两个眼眶像是两个要把我吞噬的黑洞。
我脑子晕晕乎乎的，但是对恐惧和震惊的感受却很强烈，他连命都不要了，我玩不过他。
“叶凡，你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说的吗？你说话啊。”他伸出舌头舔我的脸，我浑身冒出鸡皮疙瘩，每一根神经都僵了。
“你冷静点。”我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他哈哈大笑，“冷静？我冷静地睡了你，再把你五马分尸，你觉得这样的冷静好吗？”
他疯了，叶姗说得对，他疯了……
我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之前身体里的那股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全都来了，我竟然有种抱紧眼前这个男人的欲望。
“小脸红扑扑的，是不是很难受？”他挑起我的下巴，“跟你在一起六年，你装了六年的圣女，临死前我也想看看你放荡起来是什么模样。”
“能是什么模样，当然是这样。”我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扑。
李昊抱住我，每一个撩拨的动作和都很娴熟，我记得六年前我们第一次接吻，是我们俩的初吻，正值秋天，嘴唇干的都裂开了，他亲完我问我什么感觉，我说丝毫没有感觉，他说他也是。
后来每次接吻他都进步，他跟我说是去查了教程，对着自己的手练了许久，当时我还笑他幼稚。
现在他什么都会了，再也不复当年模样。
我的思想被药物干扰着，李昊狠狠咬住我的舌头，我疼得想叫也叫不出来，这一疼让我意识清醒大半，握着手里的鞋跟用力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李昊痛呼一声，一下把我推开，我的身体重重撞在墙上，脑袋疼得厉害。
我几乎是没有思考，拉开门就往外跑。
“给我回来！”我跌跌撞撞在前面跑，李昊在后面追。
我不敢回头看，可是总感觉他要追上我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捂着脖子，手上胳膊上全是血，我不知道鞋跟扎哪儿了，我只看到很多血。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命跑，就算死也不要被他追上。
我两脚蹒跚，时不时地用手撑着地，先四个蹄子的动物一样。
嘭得一声，我一头向前栽去，头更疼了，我哀嚎了一声，抱着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你还跑？你跑啊？”李昊追上来，用力踢向我的小腿。
我闷哼一声，眼泪直往下掉。
“被我追上了吧。”他蹲下身子，血滴在我的裙子上。
我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死就死吧这种想法充斥着我的大脑，现在的痛苦比起死去也没好到哪儿。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明晃晃的刀面闪到了我的眼，我想伸手去抓他的刀，可是抓不到，抓到也被他推开了，最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刀扬起，然后落下。
我闭上眼，耳边响起一声嚎叫，我特么被刀扎都没叫，这是谁叫的？
“叶凡，撑住。”
有人把我抱起来，我看到模糊的高韧的脸，还看到了蜷缩在血泊里的李昊。
高韧的味道真好闻，我勾着他的脖子，像个小狗一样在他怀里喘息，我只记得这一幕，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深刻地怀疑高韧把我给打晕了，原因是他不喜欢狗。
我醒来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耳边是高韧和别人说话的声音，说什么我听到了，但是反应不过来。
“我疼。”我呢喃了一声，皱着眉，眼睁开一条缝。
“别人给你什么你都喝，你不疼谁疼。”高韧数落道。
我啊了一声，“你是谁，我在哪？”
“再装。”他手一抬，我立马缩脖子闭眼。
“高总，我都这样了，你还下得去手吗？打死我你就要娶叶姗了。”我吸了吸鼻子，扶着头坐了起来，“我是不是脑震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脑子里的水震出来。”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医生说你重度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我看向他，“还有我的腿，也好疼。”
“骨头有裂缝。”
我怀疑这男人冷血，我觉着我挺严重的，怎么到他嘴里都感觉不是事一样。
“李昊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还在抢救，保不住命就死，侥幸保住也是植物人。”高韧睨了我一眼，“还惦记他？”
我提了提鼻尖，“我就是想问问他死没死，要是死了更好，这样的变态留着也是祸害人，可是他要是死了或者变成植物人，我就问不出来任何东西了。”
“今晚是我带你去的，出了事情理应我负责。”他站起身，好像要走。
我扯住他的衣袖，昂着头道：“医药费也是你负责吗？我没钱。”
他黑眸半眯，我立马松手摇摇头，“我还是回家吧。”
“医药费我付。”
“那你赶紧回去吧，我刚才好像摇得有点厉害，估计要多观察几天了，这应该属于工伤，工伤是可以带薪休假的，高总，不送。”我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愉快地钻进被子里。
高韧的脚步声是过一会才响起的，大概是在我床边纠结揍不揍我，最后选择算了。
他走之后，我睡不着了，也不能睁着眼，一睁眼就觉得天花板都在转，真的是撞的很厉害，现在后脑勺还疼。
李昊能进入那家酒店，还买通了侍应生，这想想就很奇怪，他没钱没势，指望什么？
我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是在疑惑李昊为什么能进来，想着想着我忽然想到了叶姗，她早上回家的时候还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晚上出现在宴会上就变会乖巧活泼的富家小姐了，这也太奇怪了。
我跟叶姗明明都在那里，为什么李昊只对付我？
我捏紧拳头，打人的那股狠劲又开始窜出来了，叶姗，要是这件事真和你有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叩叩叩，一阵诡异的敲门声响起，我腾一下坐了起来，这个点了谁还会来？我环顾四周开始找防身的东西，要真是一天中奖两次，那我肯定是走什么狗屎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