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枫眼底浮现着冰冷,再也找不到丝毫的柔和,“继续说。”
“凶手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没有破绽,自打三小姐在工地出事以后那里已经停工封锁起来,昨天我又去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虽然那根从高空落下的钢筋沾满了血迹,但很新,而且上面只有一个人指纹。”
顾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按照指纹找到了这个人,他说是有人给他一笔钱让他这么做的,但对方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男人,他说他们一直都是保持电话联系,让他做事之前付了定金,事成之后钱直接汇入他的卡中,至于对方是什么人一慨不知。”
“我想起来了!”
温颜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当时我和李梅去工地和黄先生碰面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那时候天气很热,心浮气躁,我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
听着顾源说的一切,她才忽然想起,那天一直感觉有个男人跟踪自己,后来李梅还问她在看什么!
原来,这不是一场意外。
而是有人蓄意想杀了她!
想到这里,温颜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底涌出一阵恐惧。
如果当时黄先生不推开她的话,恐怕她早已经死在了那里。
到底是谁这样精心设计,想要她的命?
“人呢?”
顾启枫极力忍着自己的怒火,声音寒冷如冰。
“已经抓到了,目前在接受审讯。”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撬开他的嘴,尽快找出真凶。”
“是!”
既然有人想要温颜的命,那肯定处心积虑了很久,绝对不会让他抓到任何把柄,制造这场意外的凶手自然不会知道让他办事的上家是谁。
顾源离开办公室后,温颜才缓过劲来。
她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细细回想了一遍。
刚回来不久她莫名其妙变成了杀人凶手,随后遭遇枪袭击,后来又是在视察工程的时候出了意外。
每一次都是致命的伤害,虽然化险为夷,可是细细想来,其中藏着到底有多大的阴谋她不得而知。
从旧金山回来到现在,她似乎没有过多少平淡的日子。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意外,我在视察工程出意外,是有人故意的,那么黄先生的死呢?他的死因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昨天我和顾源去了医院检查监控,发现了安筱冉的身影,虽然再黄先生所住的ICU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但是她去医院疑点重重,为什么要乘坐员工电梯,又为什么要处处躲避监控呢?”
她现在非常怀疑安筱冉与黄文林的死有关。
“还有之前我们去黄文林家找黄太太的时候,刚好发现一个女人从她家出来,而那个女人的背影我几乎可以肯定是安筱冉,她那么高高在上,不可能会认识黄先生一家。”
但她为什么要亲自去黄先生家,她实在想不通。
顾启枫静静的听着她所说的一切,这些他很清楚,但拿不出证据,没人能拿安筱冉怎么样。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证据。
安筱冉,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自从上次温颜出意外以后,他暗中安排了四五个保镖保护她的安全,可是如果真的时时刻刻都在想要陷害她,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
安筱冉一天不解决,温颜的安全就一直都会受到威胁。
“不要担心,顾源已经去处理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以后没人再能伤害你。”
“嗯。”
回到市场部,温颜心不在焉,连李梅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总监,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怎么了?”
“安氏派了代表过来和我们谈上周需要走流程的文件,真是奇怪,平时都是直接回寄邮件的,今天怎么亲自来人了?”
“人在哪儿?”温颜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淡淡的询问。
“在会客室。”
“知道了,把文件带上,走吧。”
打开会客室看到安筱冉的那一刻,温颜脸色冷漠不已,眼底甚至带着浓烈的厌恶。
怎么会是安筱冉!
怔了几秒后,她平复了心情。
安筱冉来这里也并不奇怪。
安氏是她父亲的,她能在安氏工作很正常。
平时审核的文件都是回寄的方式寄到公司,可是今天安筱冉却偏偏出现在这里,并且是市场部,想必来意根本就不是为了工作。
“温总监,别来无恙。”
安筱冉率先打起招呼,皮笑肉不笑,眼底甚至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看到她的第一眼,尤其是阴森的笑容,站在温颜身后的李梅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总觉得这个笑容太可怕了。
温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连招呼都不愿意打,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见她不进来,安筱冉轻笑一声,“怎么,温总监谈事情都是站在门口的吗?还是说我像洪水猛兽吓到你了?”
“的确。”
她现在连多一个字都不想和安筱冉说,迈步走进会客室,她坐在了安筱冉的对面,“我们公司需要审核的文件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这种事情其实只需要把文件回邮过来就行了,不必麻烦。”
“我今天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事。”
说完,安筱冉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李梅。
温颜回头看了一眼李梅,淡淡的开口,“小梅,你去忙吧,我和安小姐聊一会儿。”
“好的总监!”
李梅离开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了。
此刻会客室就只剩温颜和安筱冉二人。
“有什么事说吧。”
安筱冉从包包里拿出一份文档递到温颜的面前,“打开看看。”
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文档,温颜蹙起眉头,她在猜测安筱冉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猜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迟疑了几秒,她拿起文档打开一看。
惠村茶山。
这是什么?
“看你表情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安筱冉冷声一笑,说道:“这是你父亲临死前给你留下的财产,难道顾启枫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什么意思?”
温颜听得糊里糊涂的,却很警惕的看着安筱冉。
这个女人太擅长玩心计,伪装,她上过几次当,不得不防备。
“你去问一问顾启枫就知道了,这片茶山是你温家几代传承下来的,到你父亲手里的时候恰巧你父亲无福享受,遇上了破产,在破产后的几天就将这座茶山转移到了你的名下,可是后来为什么又转移到了顾启枫的名下呢?”
温颜冷眼看着她,声音渗透着寒意,“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想必这就是安筱冉今天来的目的吧。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她想做什么?
“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看你这十几年都被瞒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还无条件的信任顾启枫这种商场上只手遮天的男人。”
她说,“西城的惠村如今正临开发之际,如果这茶山以高昂的价格转售出去,得到的财富是你不可想象的,这都临近要开工了,顾启枫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你?”
她现在说的这些温颜全部都不知道。
父亲什么时候给她留了茶山,在父亲去世前和去世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一概不知,任何事情都是顾启枫解决的。
包括当初父母的下葬的事情都是他处理的。
这么多年,她曾经追问过她家到底欠了多少钱,可是顾启枫总是三言两语的模糊回应。
她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在离世前给她留了一座茶山。
“你不知道吧,当初惠村茶山的拥有权是你的名字,可是你父亲过世以后就不再是你,而是顾启枫。”
“你以为当初他为什么要好心的收留你?还不是为了你手里的这笔财富,所以他才要收养你,名正言顺的得到这座茶山。”
“你胡说!”
温颜打断她的话,坚定的说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好歹也在顾启枫身边待了十几年,她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金钱而对她耍手段的人。
“呵,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安筱冉讽刺道:“这十几年来他工作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他对你好,让你拥有一切,这些都不如你父亲给你留下的财富,养大你,满足你所有对事物的需求,这都是在弥补而已,你还真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好的?别天真了!”
“安筱冉,你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来离间我和他的关系,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见她不肯相信,安筱冉似乎早已料到,“你又不是蠢货,我骗你有什么意义?转让茶山绝对要你亲自签字,难道当年你没有签过转让的合同吗?”
温颜没有说话,眉头紧拧着。
她什么时候签过转让的合同?
细细回想了一遍,温颜突然想起,她刚到顾家不久的时候,只和顾启枫一个人亲近些,话也多些,后来顾启枫是给了她一份什么文件让她签字,当时年纪小的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次是签的转让合同吗?
如果是,顾启枫为什么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