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飞答，“今天回家碰到一只野猫，蜷在角落被小孩欺负，我看它可怜就抱回家了，刚带它去看医生。”
说到兴起，他蹲到折耳猫面前，咔咔拍照，翻到程子放微信发过去，“哥你快去看图片，这猫还挺好看。”
程子放切出通话界面，打开微信翻看，小小一只窝在沙发，左后腿还包裹纱布，看起来可怜的很。
就这么慢慢翻过去，画面突转，背景应该是在医院，医生穿白大褂给猫包扎，左边侧站着一道窈窕身影，表情淡淡，目光落在折耳猫身上。
他看了许久，拧眉摁掉，回复那边，“恩，挺好的，你养着吧。”
这晚的插曲犹如石子跳进大海，溅起涟漪缓缓，而后很快平复，谁都没放心里。
要说变化，就是沈轩飞总爱催他过去，说要他去看看折耳，有空总会发来照片，程子放通常是看完推说以后。
推来推去，他居然开始发脾气，“你就这么忙？抽空来看弟弟的时间都没有？”
这么看来确实过分，就答应当晚去。
这天事情多，等从饭局抽身已经夜色深沉，程子放打发于简回家，自己接过钥匙去开车。
夜里车少，路灯连缀，恍若彩带绵延，车辆置身其中平稳前行，他降低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混沌思绪，很快开到沈轩飞所在小区。
他给沈轩飞打电话，“喂，我在楼下，待会儿上来。”
沈轩飞一惊一乍，“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还公司加班？”而后反应过来忙叠声挽留，“别走别走，我这就回来。”
看来这是没信他会来，干脆在公司加班，他找遍身上口袋，没摸到这里钥匙，只得认命等着。
人一旦清闲，就难免翻出回忆来打发时间，他想起以往裴然还在的时候，倘若自己晚归，客厅里总会留盏灯，锅里必然会有暖胃粥，她怕他应酬完胃疼。
在她影响中，自己也养成深夜喝粥的习惯，后来她离开，他费尽心力才勉强戒掉这习惯。
脚步作响，走廊灯光应声亮起，他掉头，“你回……”
裴然站在电梯口，卷发披散，职业套装加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脸颊飞满酡红，认真看去，能看出她醉眼迷离。
酒味在这方空间散发，有果酒清香。
常说酒壮怂胆，其实这话有足够依据，酒精会麻痹小脑，抑制神经中枢，释放常日里只敢掩在深处的的念头。
裴然今天酒喝的够足，乍然看见躲开自己的人，先是低头揉搓眼角，而后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揪住他衣领，踮脚咬住他唇，慢慢的、细细的啃咬。
程子放天生薄唇，和他性格相似，触及也是带点点冰凉，裴然舌尖划过，临摹他唇形。
垂在身边的手突动起来，放在她肩头，裴然暗提一口气，做好被推开的准备。
这双手忽然将她往怀里带，天旋地转间，男人强有劲臂膀把她禁锢在墙壁和身体之间，那略停了一停的吻被他带过主导权，霸道的在她领地攻城夺池。
直到突如其来的血腥味在口腔扩散，裴然回神，明白这是场夹裹私怨的报复，而非情难自控。
脑袋慢慢冷静，裴然推搡他，程子放顿住，抽离，嗓音漠然讽刺，“怎么？后悔了？这不是你想要的？”
“你当真以为万事随心，能让你来说开始和暂停？”
低喃回荡耳里，那中途暂停的吻以更加猛烈的趋势席卷过来
心脏咚咚猛跳，情绪错综复杂，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解释。
“哥，我回来了。”一片静谧里，沈轩飞嗓音从电梯里飘出来，惊亮躲在暗处看戏的声控灯，惊醒这对互相折磨的男女。
沈轩飞从公司飞奔回来，走出电梯时还在喘粗气，看见裴然，眼睛一亮，“裴然，你也刚回来？”
裴然背对他，声音闷声飘来，“恩，有事吗？”
言语间，沈轩飞已经走过来，“有啊，要来看看折耳吗，最近你都没来看他。”
裴然说，“还有事，改天吧。”
防盗门开合关闭，恰好在声控灯熄灭的瞬间震响，走廊陷入黑暗的片刻，掩去程子放暗沉面色。
沈轩飞没感受到其中暗流，一无所觉的拉着程子放进去看猫，相隔几天，折耳显然好看许多，瘦弱身体开始长肉。
沈轩飞抱起它到程子放面前献宝，“哥你看，这猫好看吧，也不知道它前头那主人怎么想的，居然忍心丢掉。”
程子放心不在焉伸手逗弄，不小心拉下折耳猫脖颈处的毛，折耳猫吃痛，朝他龇了龇牙，但是没有反抗，长久的颠沛流离磨圆了它的野性。
倒是沈轩飞满脸心疼，躲开他作恶的手，面露不满，“哥你怎么没轻没重，难怪没女朋友。”
放在以前，这词是程子放禁忌，这些年来身边人都小心翼翼规避，今晚乍然听闻他难得没发脾气，挑眉后仰，靠坐进沙发，“也没见你有。”同时朝折耳扬扬下巴。
“……”沈轩飞无语凝噎，不服气说，“那是以前我没目标。”
程子放说，“难道你现在就有？”
沈轩飞答，“当然。”他喜滋滋坐的离程子放近些，“对门那美女你看见没？以后你就等她来叫你哥哥吧。”
哥哥？程子放笑意未变，眼神和周身气场却忽而冷凝，寒气嗖嗖。
沈轩飞把折耳抱的紧了些，左右环顾，“哥你有没有觉得客厅好像有点冷？”
程子放倾身，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然后在沈轩飞好奇神色里一字一顿说，“人家眼光高，看不上你，放弃吧。”
这话听的沈轩飞不乐意起来，什么叫看不上，他难道就差吗，自己怎么着也是高材毕业生，年薪百万，长相帅气，性格开朗温和有爱心……简直哪哪儿都是优点。
他心理活动百转千回，就差立刻冲到裴然面前问问她是否喜欢自己，以求证明自己魅力。
程子放屈指轻弹沈轩飞脑袋，看自家傻弟弟说，“你比的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