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关系让裴然心生厌恶,她淡淡撇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到晚餐上。
骆文洲把她反应看在眼里,拧眉思索着什么。
裴然去餐桌前端来鱼片粥,调羹放里面慢慢搅拌,看热气氤氲升腾,心不在焉。
“裴然姐。”莎莎从门口走进来,经过下午那一遭,她没了精气神,恹恹趴在旁边手指在桌面胡乱勾画图案。
裴然回神,“吃过没?”
莎莎摇头,“没有胃口。”
正好手里粥凉的差不多,裴然推过去给她,“吃吧,无论怎么样,都得先填饱肚子。”
说话间,这边再次围过来人,认出是下午和莎莎吵架的女孩,裴然面色淡淡没作反应,倒是莎莎立刻从萎靡中振奋起来,摆出防备的架势。
女孩没作声,视线接触莎莎颇为不屑,她身边的男人满脸不耐,一拽她胳膊,出声吩咐,“愣着干嘛,快点啊。”
女孩被吼的一激灵,紧接着眼圈现出点点红,嘴巴张张合合嗫嚅着说,“对、对不起。”
莎莎明白过来他们此行意图,立即面露得色,偏头掏掏耳朵,故意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她的态度让女孩感到羞辱,深呼吸刚要发作,想到身边还有情况堪堪忍住,提高声音说,“对不起!”
声音是够,可这诚意呢?都被狗吃了?莎莎一掀眼皮,就要说话。
得饶人处且饶人,裴然瞧莎莎还要再为难,开口打断,“算了,以后有事好好说,别动辄争吵。”
女孩尚有不甘,听裴然老道的教训自己,磨磨蹭蹭半天说出句‘好’。
她身边的人笑的吊儿郎当,伸手扯住女孩胳膊,“那嫂子回见,我先去玩了。”
声音落地,房里陡然响起口哨呼和,循声望去,是玩游戏那边的动静,他们发现裴然视线,登时鼓掌齐叫,“亲一个,亲一个!”
骆文洲被他们推搡簇拥着走来,在裴然面前站定,抬头揉捏额头,颇为无奈,“然然,我游戏输了。”
旁边有声音接道,“文洲哥没说真心话,被我们发现,现在需要大冒险惩罚,和嫂子法式热吻。”周围嘻嘻哈哈笑出声。
裴然缓缓站定,目光平和坚定,“骆文洲,你知道……唔。”
唇上突然覆过来一只手掌,微凉,保养得宜,因为他没有程子放的手糙,程子放的手有些地方有茧子,没分手前,裴然总喜欢拿手去蹭着玩,有时会用下巴。
程子放有时候不理她,有时候会捏捏她下巴,问,“裴然,你属狗还是属猫呢?”
骆文洲以手格挡,自己亲在手背,一触即分,没有让裴然感到丁点不适。
旁边却有嘘声响起,“这那叫法式热吻啊,连亲都不算,文洲哥这是在耍我们,再来再来!”
骆文洲刚收回的手虚握成拳,掩在唇边轻咳,“最近有些感冒,我怕传染给你们嫂子。”继而又补话,“然然害羞,别为难她。”
玩游戏呢,图的是开心热闹,加之裴然身份不一样,因此都没再为难,纷纷回到原先位置继续下一轮。
骆文洲没走,目光落在桌面的鱼片粥上,“还没吃?”
裴然说,“还饱,待会儿再说。”她看眼角落,“不继续去玩?。”
骆文洲摇头,“他们花样多,我玩不过,还是坐着陪你吧。”
莎莎原本是看裴然落单,这才过来,眼下既然骆文洲回来,她起身离开,临走前,不忘端走裴然递给她的鱼片粥。
在位置闲坐半天,中途骆文洲会去拿来各种食物给她,吃吃喝喝也半饱,裴然打了个哈切,打算回去休息。
走前问过骆文洲去留,他表示要再多留会儿,裴然没有异议,慢慢悠悠晃回房间,走在甲板上,她兴起拿出手机乱晃,出乎意料看到有信号。
停步没走,她捧着满格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打给谁呢?倾述的心思经过一下午沉淀,已经没有兴致。
裴然手指在界面胡乱划拨,没注意电话已经拨出去,等回神,发觉手机保持在通话界面,时间已经有一分多钟,而拨出去的那串电话是烂熟于心、就算倒背都不会错的。
好像窥破某种隐秘的心思,裴然掩耳盗铃般挂断电话,把手机捧在怀里半晌,脚步匆忙往回走。
次日,裴然在头晚定的闹铃声中转醒,她关掉铃声,开始穿衣起床,动作轻缓的走出门。
这次聚会说是三天两夜,实则昨天晚上已经慢悠悠往回开,想来中午时分就能回到岸边,她想趁这次机会,去看看海边日出。
走出门,天色将亮未亮,灰白天色和湛蓝海面在薄薄白雾掩映下显得分外缥缈。
裴然裹紧外衣,脚尖勾过随手放在外面的椅子,挨着边落座,然后身形半躺,把脚伸展架在栏杆上。
时间还早,半夜笙歌的公子哥们还在沉睡,外面显得分外安静,所以脚步声落在甲板上也就显得分外清晰。
裴然没动,来人也没装神弄鬼的心思,直接拖过椅子放裴然身边,大咧咧坐下,“哟,真巧,嫂子怎么没多睡会儿。”
声音欠嗖嗖的,是阿洛。
裴然说,“你不也这么早?”
阿洛掏出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嚓声异常清脆,“我是一夜没睡,出来吹吹风,哪能跟嫂子一样呢。”
“……”
阿洛循着她目光远眺,又问,“嫂子这是打算来看日出?”
裴然,“恩。”
彼此间并非熟悉,几句话聊完,再没下文,阿洛应该是真的一夜没睡,仰躺在椅背,眼睛半耷拉着,要睡不睡,嘴里时而吐出缕缕烟雾。
一根烟抽完,他精神些许,勉强能睁开眼睛来找话聊,“嫂子怎么和文洲哥认识的?”
裴然听他说话,情愿他就此睡过去,最好等靠岸自己离开再醒来,“朋友介绍。”她没好意思说是相亲认识。
阿洛恍然,抬手敲敲额头,“走到哪一步了?”
裴然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极其不愿和骆文洲扯上关系,先前寥寥几句的回答,已经耗光她耐心,“没有哪一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