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继续拿捏着转了一百八十度，听到他惨叫连连这才松开，“快去。”
方成杰得了自由，一溜烟小跑消失在眼前，张姐和裴然看他背影都禁不住露出抹笑来。
裴然转头替他说好话，“张姐，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盯着，我看他事情做的挺好的。”
张姐哼笑，指着他远去的方向说，“这小子，有真才实干，就是懒，得有人在后头挥鞭子抽才肯磨磨唧唧往前走去，我没办法，只能唱白脸。”
“原来如此。”裴然点头。
走进办公室，裴然和策划部同事打着招呼一路回到自己座位，放好包拿过茶杯去接水。
走到茶水间，听见里面正在讨论关于前段时间游戏涉嫌抄袭的事情，由于时间先后，公司无从辩驳，最终决定给对方支付赔偿金额。
裴然恍惚想起前段时间方成杰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说策划人是自己的模样，还有几次加班回家，看见他挑灯夜战，伏案工作。
说到底，这次抄袭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他吧，顶着质疑的目光，和各方压力，难为他还能每天嬉皮笑脸，做出浑不在意模样来。
“要我说啊，就是那方成杰的错，好大喜功，以为抄袭个没知名度的游戏来没问题，这下好了吧，事情闹大还得公司进行赔偿。”
“就是，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一看就不靠谱。”
“希望吸取教训，以后别再走歪门邪道。”
裴然听的失神，眼前一道暗影晃过，还没看清是谁，已经没了踪影，她收敛心神走进去，轻咳出声提醒她们。
听到有人走进来，原本叽叽喳喳讨论正欢都住嘴，回头跟裴然打招呼。
“裴然姐，来接水啊。”
“恩。”裴然走到咖啡机面前，揿键去接，想了想，还是提点说，“这茶水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什么话最好放在心里，否则哪天自己在这中招还觉得冤枉。”
点到为止，她说完，径自离开，身后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端起茶杯离开这里。
本以为事情会暂时告一段落，结果回到办公室还没坐安稳，又有消息传来说方成杰在董事长办公室闹事。
张姐知道裴然很秦时樾关系好，过来请她同行去看看情况。
裴然扶额，只觉今天真是多事之秋，还没消停了。
最终还是跟张姐过去，刚到走廊，还没靠近办公室，咆哮声已经传出来，“这件事我拒绝这么处理！”
而办公室外面，也有员工三两成群围在外头看好戏，勾肩搭背的，好不热闹。
张姐走进去，面色一板，挥手赶人，“工作都做完了？还在这晃荡，全部都给我滚回去，还敢滞留的扣年终奖金。”
戏虽好看，却没钱来的重要，这些人缩着头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裴然逆流前行，走到办公室前敲门。
“你算老几，公司你说了算？”秦时樾也在动气，一甩桌面文件以更大声量压制回去，“不赔你他娘去打官司？”
盛怒中，听到门口动静，发现是裴然，略微收敛怒气，挥手示意她进来。
方成杰平常溜肩塌背，永远吊儿郎当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现在却在办公桌前站的笔直，梗着脖子，一副不肯认输的模样。
“反正就不能认赔，这游戏从背景到设定，全是我自己慢慢想出来的，凭什么送给别人。”
还来还来，秦时樾刚降的怒火“蹭”的上涨，指着他的手都被气的发颤，“你做的那人家发行时间是怎么回事？他娘当我瞎的？”
许是他盛怒的模样太过吓人，这次方成杰没再高声呛他，只暗自嘀咕，“谁知道呢……”
“你！”秦时樾气绝，左右看了看，抄起桌面茶杯就要丢过去。
裴然及时出手制止，劝道，“行了，都收敛点脾气，在公司里闹气不嫌丢人？”
秦时樾手里茶杯被裴然拿走，他隔空作势要打，气道，“还不是这臭小子，大早上跑我办公室来闹，这愣头青模样看的我生气。”
方成杰还要回答，被张姐眼疾手快一拍脑袋，不做声了。
秦时樾混过道上，后来幡然醒悟金盆洗手，但多少还带点以前的匪气，有时候亲近小孩对方也会被他吓哭，从那后，他手上就挂串佛珠，借此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
而他自制力强，从此以后果真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遇到事情轻易不动怒，方成杰今天能把他气到这程度，也是有点本事。
裴然拦在中间，左右看看，最后开口说，“时樾，他既然来这说，那游戏的原创性我觉得是可以相信的。”
“我不知道？可谁让他点背，碰到这件事？”秦时樾心知肚明，并非是对方成杰相信，而是他已经去调查过前因后果，明白知道这属于方成杰原创。
也是因此他才认赔，没让方成杰来承担后果。
“既然知道这是咱们公司原创，那你还赔钱，怂不怂？”方成杰寻隙出声，连张姐都没来得及阻拦。
“嘿，这臭小子。”秦时樾多年修炼终于崩溃，他再次抄起茶杯朝他扔过去，茶杯擦着方成杰耳朵边飞过，摔在地面碎成残渣，“给我滚出去！”
方成杰继续抬杠，“反正这名头我不背，钱也不赔。”
秦时樾怒道，“钱是我的，随我造作，你管得着？”
最终调节没能成功，裴然和张姐各拉一人，强制性把战场清理掉，张姐按照惯例拧起方成杰耳朵往外走，嘴里絮絮叨叨，“你看看自己这模样，还去跟董事长抬杠，嫌命太长？这软件具体情况董事长自己心里有数，要你废话？工作做完没，就跟这乱跑，给我赶紧滚回去……”
裴然则留着劝慰秦时樾，“跟愣头青动气干嘛，这可不像你这修炼多年的老妖精。”
秦时樾今天难得穿西装，刚动怒完，觉得勒的慌，一把扯掉领带粗声说，“你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能气死人。”
其实他能修身养性，多半因为这些年身边都是人精，明事理，懂进退，习惯这样的氛围，突然碰到个有话直说的傻缺，难免生气，当然，也侧面反应了他修炼不到家。
裴然走到角落去捡碎瓷片，秦时樾叮嘱说，“你别动，放着让秘书来，这东西容易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