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眼里流露感慨,“是啊,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总算能修成正果,老天总算没有辜负我和子放。”
“以后都会好的。”小六手搭在她肩头,说道。
裴然从镜中看她,忽而噗嗤笑出声,“小六结婚生子后,性格稳重很多,以前我还说你或许能和阿月成为好朋友呢。”
小六和安梓月的性格从某些角度来说非常相像,都是爱吃和咋呼的性格,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的粗神经,或许也是因为这样,裴然才能和她们成为朋友。
可惜成家后的小六倒是越来越像称职的贤妻良母,没当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劲了。
小六嗔视她,“真是的,难道我现在就不能当好朋友吗?”
“能能能,当然能,你们都是最好的女孩,朋友肯定能遍布天下。”裴然赶忙认错。
说话间,时间已到,裴然及时止住话头,起身走出去。
走出休息室需要穿过长长走廊,红色厚重地毯一路铺陈,两侧布满鲜花,伴娘们在她身后分列两队尾随。
走到尽头,裴父早早候在门口,他伸出手,等裴然挽过去,带着她往里面走,恍惚间,这条道路已从红毯化作泥泞乡间路。
裴父牵着她无数次来回往返,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看着她从黄毛丫头长成窈窕淑女,引来小伙子的窥探。
而今,他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终于要由他亲自交付出去,由另外的男人来进行长达几十年的守护。
回忆很长,路很短,分明只有片刻时间,却将看起来长的路给走完了,程子放走到裴父面前,认真承诺,“爸爸,我会照顾好他的。”
裴父含笑点点头,侧身凝视裴然,粗粝而温暖的手搭在裴然脑袋轻抚,最后,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角,化成两字,“去吧。”
鼻头猛然一涩,眼前景象渐成模糊,裴然哽咽,“爸爸……”
裴父情绪被感染,眼眶染着点点红,“傻丫头,今天是个好日子,哭什么。”
程子放过来把裴然接过去,两人并肩走到神父面前。
神父面目和善,脸上时刻盛满笑意,见他们走过来,翻开面前圣经,“主啊,今天我们将……”
人声、乐声混杂交错着传出门缝,吕婳像个试图犯罪的窃贼,小心翼翼躲在门外偷听偷看。
看的越多,心里不甘越发浓重,凭什么,这些原本都是她的东西凭什么被裴然轻松拿走。
嫉妒和怨恨像头丑陋的野兽,逐渐蚕食她剩余理智,她已经什么都没了。
前段时间警察拿着不知所谓的证据,说是她和秦诺轩所为,秦诺轩为了保护她离开,已经被警察抓走。
现在她每天都需要东躲西藏像过街老鼠似得躲避警察追捕,然后惶惶不可终日。
一天、两天、三天……她已经受够这种生活,既然迟早要被抓回去,她何不拼一把呢,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吕婳眼里露出疯狂,脚步慢慢迈开准备冲进里面去。
“吕小姐。”陌生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浑身肌肉像老鼠遇见猫瞬间紧缩,然后动作僵在原地难以动弹。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攥紧手里拖把躬身拖地,嗡嗡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请让一下。”
是的,她是冒充了保洁人员进来的,现在浑身穿着丑陋难看的保洁服,她甚至能闻到这身衣服里面散发出来的臭味。
对方却没和她客气,直接上前来一左一右钳制住她,同时拽下她口罩。
领头的人拿出照片放她脸旁一比对,确认无误,便点点头示意可以带走,“吕小姐,你目前涉嫌故意伤害罪,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吕婳剧烈的挣扎起来,拖把掉在瓷砖发出声响,声音嘶哑,“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快放开我!”
这次能够抓到她,还要感谢程先生提供的线索,要不然还得花费更多时间去找。
“你们这是诽谤,我可以去告你们的。”
“放开我!”
这些陈词滥调并没有人听,他们所抓捕的嫌犯里面,十之八九都是用这种徒劳无力的言辞试图来证明自己清白。
婚宴上,神父已经宣读完誓词,程子放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接话,“我愿意。”
场下所有来观礼的人纷纷起身,掌声雷动,祝福话语绵绵不绝涌向他们。
裴然和程子放携手面面相视,都从对方眼眸里看到对方,那小小的眼眸里,仿佛恰好是为对方量身定做的,仅仅容的下对方。
从今往后,他们将携手同行,共面风雨,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他们都将永远不离不弃。
程先生,愿我们日后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程太太,余生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