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助理的意思是，剩下的那部分意见表被我藏起来了？你可别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啊！”
如果不是顾忌到凌修在场，刘可欣肯定会冲夏默涵翻大白眼，尽情鄙视她的狂妄。
没有证据的事，也真亏夏默涵敢说。
“刘经理你交上来的是支持解散夏氏的，支持经营夏氏的那部分去哪儿了？或许是你在分类的时候，不小心把另一部分忘在别处了之类额，刘经理还是再仔细想一想吧。”
夏默涵从凌修手里拿走意见表，将里面的内容展开给刘可欣看，“刘经理当了一天的助理，应该知道意见表上交给总裁之前，需要进行初步整理，是不是那个时候不见了？”
弄丢只是夏默涵给刘可欣留的脸面而已，至于是弄丢了还是故意藏起来，只有刘可欣自己知道，难道她以为单独把支持解散夏氏的意见表交上来，就表示公司真的会解散夏氏吗？
夏默涵的本意不是想追究责任，而是想看看究竟多少人支持夏氏，又有多少人在抗拒着夏氏。
而刘可欣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定要用那些解散夏氏的意见表来给她添堵，这让夏默涵能怎么办？
被夏默涵拿着铁证当面质问，刘可欣气势不减，嗤笑道，“夏助理可真是有自信，就这么确定我藏起来的是支持夏氏的？难道不能所有人都觉得夏氏应该解散？”
她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以为夏氏是什么金窝窝，值得万人争抢吗？没破产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奢想继续经营下去，当凌氏是什么了？
“不可能！”
刘可欣的话刺激到了夏默涵，夏氏一直是她的一个雷区，别人触碰不得。
“怎么不可能？夏助理你姓夏，当然希望夏氏能继续发展下去，我们凌氏跟夏氏一没亲二没故，三没有利益往来，买下夏氏已经是人情了。我看，解散是夏氏最好的结果，等到破产的时候就来……”
“刘经理，你是宣传部经理，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弱化公司的缺点，将优点放大给公众看，而不是一味的挑刺，说这说那的，你这种行为，不是在告诉别人你的无能吗？”
凌修看够了热闹，一出手便说的刘可欣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心里有话憋的。
“可是——”
刘可欣依然不死心，还想据理力争，可惜她的“理”在凌修面前，弱小的不堪一击。
“我不想听到这种打击员工积极性的话，刘经理你回去把员工守则抄三遍，明天例会之后交给我。”
凌修对着夏默涵的摊开手，夏默涵愣了一下，喏喏的张了张嘴，无声的询问他要做什么。
看来他们的默契有待加强。
“意见表。”凌修没好气的说道，从夏默涵手里接过意见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现在来说我叫你来的原因，刘经理，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只不过收一个意见表，怎么会少收那么多？”
凌修没有像夏默涵一样给她找借口，也没有猜测她的用意，只是单纯站在老板的角度上，训斥一个不负责任的员工。
“如果这次让你上交的不是意见表，而是公司重要的机密呢？你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对……对不起，凌总，是我工作疏忽……”
不管那些丢失的意见表到哪儿去了，刘可欣都逃不脱“办事不利”的责任，她在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很自然的进入了反省状态。
“工作疏忽？刘经理，还记得昨天我让你暂代助理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凌修讥讽的勾着唇角，学着刘可欣的原话，“‘夏助理做的那点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不会耽误我自己的工作’，你是这么说的吧？现在请问，刘经理是怎么做‘那点事’的？”
被仰慕了许久的人当着情敌的面，不留情面的斥责一通，刘可欣的心快要堵塞到爆炸了，嫉妒、不甘、怨恨，各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
站在凌修旁边的夏默涵怎么看怎么碍眼，脸上那个笑容是在嘲讽她吗？眼神实在怜悯她吗？
夏默涵她凭什么！
刘可欣猛地抬起头，脸颊上被冲刷出两道泪痕，“凌总，我承认这次是我失误，但是谁没有失误的时候？夏助理刚入职的时候也犯了好多错误，您怎么没训她呢？您偏心！”
一心将凌修当成她的人，刘可欣忍不住委屈的抱怨起来，泪眼婆娑，幽怨的盯着凌修，看得他后背发毛。
“你也知道她是刚入职，而你是在公司好几年的老员工，难道你想跟一个新入职的小员工有同样的待遇？”
凌修眉头深深锁起，不着痕迹的碰了一下夏默涵的大腿，夏默涵立刻会意，紧接着说道：“而且凌总不是没有训斥过我，他私底下骂过我很多次！”
她的意思是她犯错，凌修照样会训斥，但是听在刘可欣耳里，却像是在炫耀她跟凌修不一般的关系一样，心里更气愤了。
“我看刘经理应该忘记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不要把无关的心思浪费在不可能的人和事上，多放点心思在你的工作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刘可欣狠狠的咬着牙，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隐忍的疯狂，哽咽道：“我知道了，凌总，回去以后我会好好反省的，以后不会让您再失望了！”
再斥责下去有些过火了，凌修摆摆手，平息了怒火，“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后再有下次，我就要重新考核一下你的能力了。出去吧。”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刘可欣却必须得装出受教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出去，如果里面那个训斥她的人不是凌修，她早就冲上去动手了。
她舍不得怪凌修，只能把今天受到的一切耻辱都记恨在夏默涵身上，走近电梯里，红血丝布满了她的眼白，眼睛红的像是嗜血的野兽一样，为了专心工作，没有涂任何指甲油，光秃秃的指甲狠狠扣着电梯的金属板，像是要掏出夏默涵的心似的。
夏默涵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快要被嫉恨冲昏理智的人记住了，担忧的问凌修，“那……意见表怎么办？让他们再做一份？”
“别傻了，不见了不是正好吗？”
凌修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一眼夏默涵，嘴角微微上扬，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怒火冲天的样子。
“啊？为什么？”
跟着凌修那么久，她始终学不会他的狡猾，被凌修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夏默涵真有点她是个傻子的错觉。
“本来我让他们写意见表，只是为了安那些反对者的心，我根本不打算看他们的意见。”大大方方的将一摞意见表拿起来，撕成两半，凌修潇洒的向两边一抛，肆意的笑道，“既然刘可欣弄丢了一部分，那现在有现成的借口不看了，不是挺好的吗？”
以前的意见表还有点微弱的作用，但是这次，就只是凌修用来封口的推脱而已，夏默涵觉得她真是蠢到家了，竟然为这些没有丝毫价值的意见表伤心。
不过话说回来，凌修能借着这次的事件小题大做，反应真是快，他借题发挥的本事太厉害了，她有一瞬间还真的以为凌修气得头顶直冒烟，原来只是做戏给刘可欣看而已。
要知道，刘可欣也是反对凌修的人。
“凌总高明。”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夏默涵终于能松一口气，跟凌修算一算账了，“那么，请问凌总，地上的纸谁收拾？”
凌修：“……”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叫保洁吧。”
“叫保洁的话，公司的人不是都知道了吗？”
夏默涵白了他一眼，知道凌大少爷靠不住，认命的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废纸。
幸好凌修是撕成了两半，要是撕成碎片，她说不定真的要叫保洁了。
将撕成两半的意见表投进碎纸机，毁尸灭迹以后，夏默涵才真的放下心来。
“话说，那些意见表上写的内容，你不要太当真。”
夏默涵坐回她的座位上，正准备接收陈经理发来的邮件，忽然凌修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在邮件上，没有听清。
凌修重复了一边，语气有些不自然，“这只是公司一小部分人的想打，不代表全部，有更多的人知道夏氏的价值。”
他这是在……安慰人？
反应慢了半拍的夏默涵后知后觉，嘴角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重重的点了下头，“嗯！我知道！谢谢你！”
“傻子，乱道什么谢？好好看看夏氏的资料，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
项目启动之前还要召开股东大会，他要在那之前把夏默涵打磨出光辉才行。
“你不是说不会在公司给我帮助吗？”
凌修的性格虽然反复无常，人还很恶趣味，但是向来说一不二，霸道极了，怎么会自打脸面，说要帮她呢？
就算要帮，也应该是像以前一样，不着痕迹的帮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