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森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手背,看着苏浅浅,“女人,闹闹性子可以。”
“你要是想好了,折腾够了,就打电话给席煜,让他接你出去。”
“闹性子?”苏浅浅皱了皱眉,季宇森这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她这段时间是在闹性子。闹完了,就该回到馨园或者是星河湾?“季宇森,你觉得我是在闹性子么?我还不至于闹个性子,就让自己来这个鬼地方。”
“不过,这一切应该跟你也没有多大关系,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现在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熟人罢了。”
“熟人?”季宇森那眯起的眼眸里,这女人,现在才想要跟他季宇森撇清关系,会不会太晚了点?“小东西,你还真以为爬上了我的床,想不认账就不认账了?”
“……”苏浅浅脸色一沉,“季宇森,在凉州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放手了?”
“难道,你想要出尔反尔?”
这男人,在凉州她求他放过她的时候,他季宇森不是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么?这段时间,他和她没有任何的往来,今天也是凉州那事情后第一次见面,这些不都是意味着他季宇森放过她苏浅浅了么?
现在,他季宇森忽然蹦出了这么几句,意思这一切就只不过是他在容着她耍性子?
这是在逗她么?
季宇森扬了扬眉头,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放了你?”
“凉州的时候,我不过是给你机会,让你亲眼看看,到时候殷朗能不能够救你出去?”
闻言,苏浅浅整个脸色十分的难看。的确,他季宇森并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放了她的她。只是,那样的情形下很难让人没有那个想法。
想到这,她整个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黑沉。她抬眼,看着季宇森,暗暗地咬了咬牙。
她整个挺直了腰杆,扬起了下巴,“就算你没有说过,但是帮你暖床这件事情,我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我跟你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季先生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可以走了,毕竟我跟你的交情还没有熟到需要你大老远地来到这种地方看我。”
说着,她便站起身。
季宇森双眸怵地眯起,那原本深邃幽暗的眼眸里,此时掠过了一抹阴沉的怒意。
他开口,那低沉的嗓音里,一股危险的气息倾斜而出。“结束了?”
“什么时候,这件事情是有你说了算?还是你忘了,你说过什么?”他那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轻敲,一下一下的声响,让人焦灼难安。“竟然忘了,我不介意用别的法子让你好好的记起来。”
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邪睨着苏浅浅,脸上的神情虽然透不出一丝的喜怒,但是苏浅浅却知道,眼前的男人动怒了。“女人,哪怕这一次我不用任何东西威胁你,你也会乖乖地回来求我。”
“只是,这一次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却在这时,苏浅浅想也不想地冲着季宇森的身影喊了一句,“季宇森,你放心,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求你!这一切都结束了……”
话还没有落下,只见季宇森已经停了下来,男人侧首,周身弥漫着蚀骨的冰寒气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席煜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浅浅,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但也看清楚,遇上他,真正倒霉的人,怕是这个女人。
转过身,他随即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苏浅浅看着季宇森渐行渐远的身影,紧咬着牙,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几分。
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她自然清楚,季宇森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这么说,一定会这么做。
是什么,让他这么的笃定,她一定会求他?到底是什么?
回到牢房,她整个人走到了床面上坐下。
她蜷缩着身子,下巴枕在了膝盖上,眼帘半垂,掩住了眼底里的那一抹复杂的情绪。
片刻,陈丽也回来了。只是,她在看到苏浅浅的时候,眼神躲闪,刻意的避开苏浅浅的眼神,朝着床面上走了过去。
苏浅浅站起身,伸出手,将陈丽拦了下来。“事情如何了?”
陈丽将苏浅浅的手推开,“十七号,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听下去了,对你没好处。”
说着,她便直径地越过了苏浅浅,拿起了她的东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时,娟子快步地朝着苏浅浅走了过来。“浅浅,你知道么?陈丽已经被安排到了816牢房里,那里可是有她的死对头,她过去了,日子一定不好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管事会忽然把她调过去,管事不是跟陈丽有一腿,而且还一直暗地里跟陈丽狼狈为奸,收了我们不少的好处。”
说到这,娟子脸上的神情难掩怒意。
苏浅浅却眸色猛地一沉,她不过是让陈丽去管事那里打听九号的消息,陈丽却被立马安排到了别的牢房。还有方才陈丽的那一句,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
看来,这个九号背后的那个人,并不好对付。竟然这么清楚的知道她苏浅浅的一举一动,而且如今她在明,那人在暗,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相反,她怕是越来越处于被动。这种仿佛被人当做是牢笼里的困兽,肆意玩弄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想到这,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怵地拽紧。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弃九号这一条线索,一定要将这些背后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人给抓出来。
“浅浅,那九号的事情怎么办?”
苏浅浅转过身,朝着床面上走了过去。她不能够再待在这里,否则,她永远都只能够处于被动的局势。
只是,这难道就是季宇森说的,她必须要求他的地方?
苏浅浅抿了抿唇,整个人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冰冷。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苏家却是灾难的刚开始……
馨园。
书房里,季宇森一身黑色的睡衣长袍,整个人慵懒地端坐在椅子上。
他抬起手,将手中的酒杯凑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抬眼,他那妖孽般的俊脸上,橘色的灯光层层地晕开,愈发的让人难以窥探出此时男人脸上的神情。
“那只老狐狸的事情怎么样了?”
席煜垂首,“按照你的的吩咐,我们的人已经牵制住了苏寒。他这一时半会,还折腾不出什么动静。”
“不过,至于那个人,我们的人看到他出现在凉州。”
闻言,季宇森的眼眸微微地眯起,他自顾地倒了一杯酒,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摇曳着,那晶莹剔透的酒杯中折射着那夺目的殷红酒色,仿佛弥漫着危险而致命的气息。“凉州?”
“牢里想要动她的那个人,找到了?”
“找到了。”席煜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并不太好。“只是,我们的人慢了一步。”
“那个女人的尸体是在山底下一处石桥下找到的,应该是在出了牢房的时候就已经被带走灭口,然后从山顶上扔到了山底下。属下查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发现她所有的资料都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似乎那些人早就料到了我们会派人去查。”
闻言,季宇森勾了勾嘴角,薄凉的唇角上,抿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反而弥漫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嗜血气息。
“在怎么手脚干净,也会有蛛丝马迹。”他抬眼,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了酒杯,朝着窗外望了过去。“那个人出现在凉州后,她就出了事,这一点自然跟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五年了。”他顿了顿,那溢出唇边的嗓音仿佛透着渗人的阴鸷,“他的手段还是没有改变。”
“让人在牢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动了她。”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那个人有机会,让五年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五年了,他沈一欠他们季家的,早就应该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席煜点了点头,“季宇森让我盯着安家,不过,安天成他们父子并没有什么动静。”
季宇森冷笑了一声,眼角上的温度愈发的冷了下去。“他们可是最喜欢凑我季宇森的热闹,这一次,怎么可能会错过?”
“继续盯着,找机会,逼那个老东西出手。”
想要凑他季宇森这份热闹,也要看看他们安氏父子,有没有这个资格。
席煜点了点头,转过身,这才朝着书房走了出去。
季宇森抬手,漫不经心地摇曳着手中的酒杯。他抬手,将按下了遥控,只见那对面的墙壁上,巨大的屏幕上,苏浅浅一身灰色的囚衣,整个人迅速地跃起,朝着陈丽冲了过去,整个人快准狠地将陈丽摔倒在地面上……
男人抬眼,眸光紧紧地落在了苏浅浅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精致的面容,透着的情绪清冷和锐利。
他勾了勾嘴角,眼底里的眸光愈发的幽深了几分。“小东西,你倒是没有让我失望。”
他自然知道,那些人想要将苏浅浅置于死地,多半是冲着他来的。只是,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就必须要强。
毕竟,他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跟那些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不过是他季宇森在明,那些人在暗。
一明一暗,注定了要么生,要么死。他季宇森向来不喜欢死这种东西,自然就是必须是别人死了。她要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自然也要强大到别人不能轻易动弹半分……
所以,她入狱,的确是他放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