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是闹了点别扭,”我一口承认了,“天赫哥说他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套公寓,打算把它过户给我,问我开学之后要不要搬去那里住,我说不要,我受不起这种馈赠。”
“啊?”关嫂张大了嘴巴。
“就是这样。”我没了吃早餐的欲望,提着装了运动服的纸袋走向门口,“关嫂,我要赶去跟小荷她们碰头,走了。”
“吃点早餐再走吧,我弄了那么多,齐总不吃,你也不吃,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关嫂冲我身后喊。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匆匆穿过庭院,开了铁门走了出去,其实时间还宽裕,没必要预约私车,那样太奢侈费钱了,我走去公交车站坐车。
感觉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已不多,自己该做好规划,以后要自力更生。
齐天赫真没欠我什么,他没义务非要爱上我,反而是我亏欠他人情,却赖着要他喜欢我!
昨晚辗转反侧,我把大道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大道理人人都懂,能不能消化并且彻底接受现实,我需要一点时间……
到碰头的餐厅里勉强吃了点东西,等关小荷和伍月明到了之后,一起去位于附近的模特培训班上课。
这家培训班非常正规化,形体老师很严格地要求我们,两堂课下来觉得受益匪浅。午餐是吃快餐盒饭,又马不停蹄赶去上英语课,课后立刻坐车去模特公司找冯丽芬报到。
一进门,只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散坐在靠墙边,个个烟熏眼直勾勾的瞄着我们仨。
我敲了敲里间的门,冯丽芬的声音透出来,“进来。”
开门进了去,冯丽芬坐在电脑台后抬眼扫掠过我们三个,勾勾手指头,“过来。”
室内只有她和那个女助手在,我们来到电脑台前一字排开,“芬姐。”
“汪澜你资质不错,”冯丽芬第一时间睇住我,“我想把你签到旗下力捧,你愿意吗?”
“咳唔,”站在中间位置的伍月明轻咳一声,成功吸引了冯丽芬的视线后,她咧开笑容说,“芬姐,其实我们三个是游碧玉介绍过来的。”
冯丽芬眼睫一颤,“哦,原来就是你们三个啊?怎么不早说呢?”
伍月明挠挠发脚,“我以为你和游碧玉已经说清楚了的。”
冯丽芬眨眨眼,“看来,玉姐比我快一步捷足先登了?挖了一块好料啊!”说着,她目光定在我身上。
我舔舔唇,跟关小荷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腔才好,伍月明却笑容不变地一摇手,自来熟地说,“矮油!芬姐你别误会啦,小澜她暂时还没跟任何娱乐公司签约,她这次和我们来你这里报名参赛,纯粹是为了体验体验。”
“体验?”冯丽芬轻轻怪叫出声,随即和女助手迅速对望,扑嗤笑开,“真服了你们这些小屁孩,人生为每日三餐奔劳,你们却为了体验!”
呃!这话真是绵里藏针啊!我望着伍月明,伍月明仍旧嬉皮笑脸地对冯丽芬说,“我们是很认真的,你放心啦,接任务绝不怠工偷懒!”
冯丽芬耸耸肩,“好吧,怠工偷懒也无妨,我工资不发给你们就是!”她朝女助手打个手势,女助手把我们招过去看任务表格。
有半个月之后在邻省开办的车展、有十天后在A市举办的国际品牌内衣展览会、还有三天后在邻城开幕的性文化艺术节。
“我们去这个艺术节吧!”伍月明双眼发亮地指着性文化艺术节那一栏。
她的口味真重啊!我们去这种艺术节登台表演,不得露这露那吗?我可接受不了那种大尺度的!
“不要不要!”关小荷先我一步摇手摇头拒绝,“我姑妈知道我去这种地方,一准打断我双腿!”
“都还没问去干嘛,你急什么急?”伍月明扯下关小荷拼命摇的手儿,重新笑晏晏地问木无表情的女助手,“请问,如果我们报名这个是登台表演还是站台代言啊?”
“登台表演那是开幕式当天才有的,一天下来就总共二三十个节目,你觉得你们能从举办方手上拿得来名额去登台吗?至于站台代言,那里只有摊位没有舞台给你们站!”女助手冷冷的说道,言下之意是你们算哪根葱啊?就凭你们也想登台表演?
“站摊位也好啊!”伍月明果断的撂话,然后转过头对我和关小荷说,“去见识见识!嗯?!”
我俩无奈地对她点点头,她就催促女助手拿出详细资料来,我们凑到一起挑选摊位。
古灵精怪的伍月明好选不选,偏偏非要去充气娃娃专卖摊位,她要作死我和关小荷只好随她去,我看来看去选了情趣内衣,关小荷瞅着同一摊位要两个名额,便跟我一起报。
女助手把报名表格派给我们填好,再各塞来三份相关摊位的产品资料,“背好这些,别被客人问到答不出来,留意确认短信,你们可以走了。”
离开模特公司去公交车站,路上我们拿出产品资料边看边大声笑小声说,再加上伍月明故意说些逗我们两个笑的话,我简直笑到肚子疼……
连续三天,齐天赫都是很晚才回家,次日早早出门,我根本见不到他的面。
他这是在有意回避我?我不敢想,却又忍不住想。
到了去邻城为性文化节站摊位这天,我坐了预约私车六点钟前赶到模特公司。
伍月明和关小荷比我早到,她们还给我买好了早餐,等冯丽芬点名后,三十来号人走去路口坐上大巴。
路上抓紧时间吃了早餐,我看看大家已经在忙着化妆,就凑过去问正对着镜子描眼线的伍月明,“我们化浓妆还是淡妆啊?”
关小荷抬高身子偷偷看前后左右,再坐下来低声说,“都是化很浓很浓的妆。”
化妆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在夜总会里被媚姐早训练成多面手,因为我经常要帮小姐们化的。
把自己化成个鬼,我是不会啦,化精致些就是,车子在行驶中有些晃荡,但慢慢化,赶在到达前化好。
大巴车在一个小时后开进偌大的展览馆停车场里,我往窗外张望,场里停满了各种型号款式的车子,暂时以大巴居多。
这时,冯丽芬拍拍手掌,“到了到了!大家都留神听我说,等下分发出入卡,记得要保管好,我可是交了押金的,要是有哪个丢了的话不能补办,还得赔我押金,而且进不了馆耽误了工作后果自负,进场馆后你们自己去各自的摊位找老板报到,站场工作期间不许怠工偷懒,有摊位老板投诉到我这里的话,一律扣除工资,傍晚闭馆后回来这里停车场集合,我再带大家去旅馆休息,记住了!”
说完她和随行的工作人员下了车,守站在车门边,我们一个接一个鱼贯下地,从她手里接过出入卡挂到脖子上,然后由女助手领着大家从员工通道往场馆里走。
开馆的时间还没到,可是入口进已经成了人头海,我扫了一眼那一片,天啊,客人99%都是男士!他们一见我们这队女孩子走过,马上眼珠子不舍得转地盯着不放,有的吹起口哨,有的拿手机拍个不停,更过分的是有些男人还伸来咸猪手揩油!
这光天化日要搞哪样啊?!
我看得心里起毛边,头皮阵阵发麻,自动脑补自己和关小荷站在情趣内衣摊位前会遇到怎样的骚扰,那画面真是不可描述啊!
可现在后悔已晚,怀着忐忑和两个好友找去摊位,还好伍月明的充气娃娃摊位和我们俩的情趣内衣摊位同排只相隔两个位置,这样还能互相照看着些。
情趣内衣摊位里有一男一女在忙着开箱拆包装摆放货物,我跟关小荷上前去打招呼,“老板,我俩是来报到的。”
老板站直了身回过头,“哦哦,来了?”说话的时候他盯着我两眼发直。
啪!啪!两套还封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衣物丢到我们面前的柜台上,老板娘有意擦撞着老公的肩膀走过来,冷板了脸儿吩咐道,“穿上吧!一个留在这里帮着拉客销售,一个到出入口那里派宣传单张!”
汗死了,我俩分别拿起自己面前的衣物拆去包装展开来看,我手上这件是分离式女仆装,衣料轻薄透色,上装白衬衫深V领,下装热裤齐P另带网袜!
身边的关小荷半张了嘴向我展示她手上的那套,我看了顿时更冒汗,吊带黑色蕾丝边全透明薄纱裙!
这,这怎么穿在身上见人啊?!
“老板,我、我穿不了这个,我们报名来站摊位没说要穿这些的!”关小荷结结巴巴的拒绝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板娘单手叉腰瞪眼质问,她膀粗腰圆且身量高,摆出一副随即奉陪开撕的模样,“你们也不看看前后左右,谁像你们俩这样挑剔做作的?是来工作的就得照我的话穿上,否则我打电话找你们公司老板直接退人!”
肥墩墩的男老板咧着笑容来劝和,“老婆,别这样,才刚开门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