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少楠已经决定发出那条信息,如果长时间不提交离婚申请,必定会引起任少峰的怀疑,毕竟真正抛弃一个女人,就没有必要存在任何联系,而我害怕任少峰在发现端倪之后,对你和孩子做出不利的事,所以我向少楠提议,向法院提交你们的离婚申请,这件事我完全没有任何私心,至少出发点不是为了我自己,而现在你和少楠在法律上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追求你也不用顾忌什么。”
像他这么解释,一切都是我乱想了?
我看了他一眼,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吊灯,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当我再直视旦清时有了一丝变化,“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对我和少楠说过,你会在一年之内结婚生子,而现在整整过了三年,你依旧是单身一人。”
旦清脸上露出苦涩,随即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他说,“那时候我以为爱一个人,是两个人的事,但最后我发现暗恋一个人挺好的,毕竟又不是第一次了。”
听他说道又这个词,我心里挺复杂的,感觉心里对他很愧疚,可我不知愧疚来源于何处,我和他感情只能说是一场没有开始的闹剧,他认识了我,但他没能让我认识他,他很优秀,而我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至少现在的我配不上他。
“旦清你应该往前看,你这么优秀,我相信会有比我更好的女生陪在你的身边,而在背后默默爱一个人太辛苦,更何况是为了我这种人。”
这段话我说的挺自卑,把自己贬低到最尘埃,但这一切都是事实,我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没有开瓶的啤酒,可一个回神,我却不知自己拿着啤酒干嘛,于是我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立马松手。
旦清坐在我对面笑了,我承认我刚才的动作是挺蠢。
他像我一样拿起桌子上一瓶没有开瓶的啤酒,打开啤酒盖之后,他优雅的把自己酒杯倒满。
“至少生活中有件事可想,不会活的那么颓废。”旦清清瘦的轮廓,在喝酒时越发菱角分明,酒水顺着他喉咙的滚动不停向胃里流去。
我一个恍惚间好像看见他有轻微的晃动,也许是我的错觉。
旦清并不像任少楠身边的朋友那般善说言辞,他把事情埋在心底,就算他想说出,也是用最隐晦的办法透露一丝,而现在他很直白,直白的让我以为这不是他,看来时间不仅改变了新兰,向天,任少楠……连他也没能躲过,又或者说在时间面前我们谁都不能逃脱,被改变的命运。
“旦清,没有激情的爱恋,总有一天会从你的心底消失,你坚持不了多久,何不留下最美好的回忆,至少没有痛苦。”
我看着手表发现任少楠去厕所将近十分钟,但他却依旧没有回来,最后我转移视线,看着我对面的男人。
“我觉得有痛有爱,那才是一段完整的爱情,就算只是暗恋,至于激情,我亲吻过你算吗?”
他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坦荡了不少,我透过他的眼睛,能看到跳动的心脏。
但我却无法反驳他。
我还能清楚记着他的吻技,不,他的吻只能说是啃咬,和任少楠相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可是他带给我的记忆却很清晰。
“你之前经历过一段感情,所以任少楠并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而现在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确定任千楠会不会是你的最后一个男人,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你。我曾经试图放弃,但我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所以你劝我没有用。”说到最后,他淡淡的笑了,随即低头又说,“如果这次争取属于无疾而终,我不会再争,因为我知道这次机会错过了,我便不可能再得到你。”
说完这段话,气氛变得沉默,而在这段沉默中,任少楠终于回来了。
“少楠,你是不是便秘了,上个厕所这么久?”旦清看着他打趣道。
“便秘?开什么玩笑,我身体好得很,要不怎么满足某个女人,旦清你说是不是?”
虽然我知道他嘴里的某个女人指的是谁,但他眼底翻滚的醋意,是个人都能看清楚,可这个男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表达,但是这种情况他就算表达也没有用。
我隐晦地打量任少楠,只见他袖口以及衣领都有些湿润,我猜想,他根本就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在厕所内疯狂的用水喷洒自己。
他走的时候一脸阴沉,心里的怒气不言而喻,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在洗手间冲脸时的场景,画面中,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薄凉的嘴唇越发紧抿,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透明的水滴从他脸上渐渐滑过,他勾着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强迫性的把怒气压下。
在发现无疾而终时,他疯狂的用水向自己脸上拍打,直到怒气渐渐消散。
在旦清提出那个要求之时,任少楠没有反对的权利,以前我是他的妻子,但现在他最多只能算是孩子的父亲。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就算他心里有数不尽的怒气,但他只能忍着,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觉得他挺可怜。
好在后面的气氛没出现什么僵局,挺融洽,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再提起追求我的事,我们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旦清会说了一些关于天际的事,然后询问任少楠的见解,说实话,我在一旁听得挺无聊,虽然我也算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
也许是发现了我的无聊,旦清话锋一转,他问我这几年来身边发生的新鲜事,也许是没说话的欲望,我随便寒颤了几句,又保持沉默。
饭局结束后,我对服务员点了两个我自认为味道不错的菜,准备打包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