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女人合起双眼,羽扇般的睫毛垂下,掩去了淡淡的黑眼圈。
她难掩疲态,尖尖的下巴更显得她的憔悴,唯独是这份憔悴隐隐带着让人见着心怜的虚弱美态。
许是四周的环境太过宁静,许是那个让她心生惊恐的人尚未回来,所以她睡得极沉。
直到,某种力道压上了她的肩膀。
“素馨,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她惊讶睁眼,头顶的一片阳光已经被对方的高大身影挡去,她看到了对方鼻粱上架着的镜片反射出一道光芒。
夏素馨的眸底随即闪过一丝恐色,正要挣扎坐起,对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复上她的唇。
对方身上的古龙水香味醺得她有些迷醉,接近她的那片温软极是轻柔,仿佛给了她最温柔的怜惜,她茫然地接受他的问,甚至让对方的舌尖挑逗着自己。
可是下一秒,对方狠狠在她的唇上一咬。一阵疼痛袭来,她愕然之下被推开,对方满是冷讥的眼神就藏在镜片之后。
“才不见几天,就这么想我了吗?素馨。”对方唤着她的名字,也看着那张沁出血丝的唇。
“子墨……”夏素馨失神之下低声唤着对方的名字。
“嗯?”他不悦地挑高眉。
“严先生。”她适时改了对他的称呼,然后机械性地以手背拭去唇瓣的鲜血。“您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的声音,淡淡却甘愿忍受一切的倔强表情……这就是夏素馨的特质。
这一切登时让男人,严子墨露出鄙夷的眼神。
瞧吧。这就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就习惯装上一副委屈的蠢样,把大家都骗得团团转,以为她是一个善良又容易被欺负的女人。
是了,两年前,他不也是这么认为吗?
严子墨冷笑起来。
“起来吧,我们一起进去。”严子墨朝她伸出手,温柔的笑意下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戾。
夏素馨顺从地伸出手,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小狗,乖乖地让严子墨将她拉起。
即便是男人的力量太大,扯痛了她的伤口。她只是轻轻蹙眉,强忍着痛楚继续跟上男人的脚步。
在男人面前,她没资格申诉痛楚。
不然的话,她的下场会更惨。
踏入主屋,佣人们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凝重的表情。
“先生,夏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负责饮食管理的杨阿姨说着。
严子墨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她却开始恍惚起来。
对了,夏小姐。这是佣人们对她的称呼。
在严家,她的身份是严子墨的床伴,也是一个用来抒发内心忿恨的玩物。
真没想到一个玩物还有资格被人称做……小姐?!
夏素馨的嘴角几乎是当下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
“哦,你的心情这么好啊?我出国这段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在她身边的严子墨留意到了。
“没……没有。”她连忙摇头。
严子墨哼了一声,全部人的脸色绷得更紧了。
在严子墨面前,没人敢造次,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因为他们的主子是严子墨。
在S城里,有谁不认识严氏集团这一代的掌舵人,严子墨呢?
坐拥千亿身家资产,旗下业务横跨欧洲和亚洲,曾经登上时代周刊多达三次的这位亚洲青年才俊,就是眼前这位戴着眼镜、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严子墨。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温柔只是他的假面具,他是一个只要狠下心肠就变得六亲不认的人,处事手段极为残忍狠辣。
跟随在他身边长达两年的夏素馨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