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浑浑噩噩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画满了涂鸦的小屋里。
她的手脚都被捆绑着,试着挣脱一下,根本没用。
窗外的柳树发着嫩芽,被风吹散了纤细的枝条。
她清了清嗓子吼叫一声,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门。
“醒了?”
来人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尤其脖子胳膊都纹满了黑纹,秦诗突然想起越狱里的迈克,看来人与人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许珍妮呢?”
她回想起自己在监狱里的经过,那个喊她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
因为对于外人来说,她已经死了。
秦诗不禁懊悔,怎么当时就那么不小心呢?
“许总贵人事忙,不过已经交代过,一旦你醒了,就好好地伺候你。”
刀疤男轻蔑地撇着嘴角,一颗金牙像暴发户一样闪耀着。
秦诗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慢慢靠近,一个脆生响亮的巴掌,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让她来见——”
啪!
“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让她来——”
啪!
“脾气挺硬啊!”
“让——”
啪!
几个耳光下来,秦诗的脸颊火辣辣地燃烧着。
她愤恨地望着刀疤男,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能逃出去,这几巴掌她一定会讨回来。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刀疤男说了两句递到秦诗耳边,许珍妮矫揉造作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秦诗,你居然敢耍我。”
“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她的嘴角流着鲜血,每说一个字就扯着伤口疼。
许珍妮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两声:“我看到码头的照片时,都还不太敢相信,可一查纪枫臣的行踪,结果真是出人意料啊!”
“许珍妮,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话吧?你之所以没有杀我,不就是有点小心思吗?说说看,我秦诗能为你得到什么?”
许珍妮在那头鼓鼓掌,说到知己知彼,她和秦诗还真是天生的对手。
“纪枫臣为了你的死,拉着我和他亲爹给你垫背,这笔账,我是该向你讨呢?还是算在他头上好?”
秦诗握紧双拳,纪枫臣是她最后的底线,她可以为了别人不要命,但却一定会为了纪枫臣活下来。
因为这是她答应他的,再不分离的誓言。
“许珍妮,放手吧!你逃不掉的,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多添几条罪名,难道你真想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吗?”
“可笑,就凭你让韩震夜运的几块破石头,也想引我上钩?秦诗,你也太高看你自——”
她突然没再说话,似乎被什么事给打断了。
秦诗咬着唇仔细听着,心里立马被不安填满起来。
“他来了,秦诗,我那么爱他,他却不懂得珍惜,你知道当万夫人找到我时,我有多为难吗?她想杀她丈夫的儿子,因为她怕他下不了手。
“可我又能舍得吗?秦诗,他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如果没有你,他是不是就能看我一眼,如果你变成残花败柳,他是不是就能对你死心了?”
许珍妮疯了一样在那头大笑着,她的笑声尖锐瘆人,秦诗莫名打了个寒颤,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刀疤男收回手机,然后打开了自拍视角。
屏幕里的自己苍白惶恐,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哪怕深受重伤,哪怕要和阿枫分离,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
直到四五个大汉从门外走进来,秦诗才终于垮掉了肩膀。
阿枫,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我可以承受,也可以忘记,但我不想让你知道,更不想让你看到。
阿枫,你是那么聪明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救自己。
阿枫,如果我只能苟且的活着,你会不会,嫌弃我呢?
阿枫……
阿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