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尔要带两人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萧灵率先走下了车，向邢却被艾利尔伸手拦在了车内。
“忘了提醒你了。”艾利尔幽幽地开了口，“我不会再对萧灵做什么，你也不要再什么事都和D。E汇报了吧？”
向邢干笑了一声，知道艾利尔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向沈誉告状。看来她对自己隐瞒D。E情况的事情还是很不满啊！向邢无奈地摸了摸头，只能闭上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这是……”萧灵不解地张大了嘴。
出现在萧灵她的是一栋漂亮的复式小别墅，别墅的门却是敞开的，萧灵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摆放着的画架。
“我的画室。”艾利尔伸出一只手，示意萧灵直接进去。
别墅内部的装潢十分简单，没有一件多余的家具，所有的空间都被打通，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画室。萧灵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在里面转来转去，眼中满满都是羡慕。
大概这是所有的画家都梦想着能够拥有的工作环境吧？即便她是个服装设计师，也不免对这种宽敞自由的私人工作空间十分神往。
艾利尔没有招呼他俩，而是自顾自地在一个画架上铺起了画布。萧灵好奇地看着她，心中有些期待，艾利尔之前的言行都证明了她是个懂画的行家，这是想要给他们露上一手吗？
“你过来。”铺好画布之后，艾利尔却伸手将萧灵招到了自己跟前，站起身来坐到了花架后三米远的一张小圆凳上，“给你一小时的时间，你给我画一张肖像吧？”
“什么？”萧灵惊得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艾利尔自己要画画，而是让她来画吗？这……
“可是我画得很烂啊，大学里学的专业课都生疏了，还是不要了吧！”萧灵窘得涨红了脸，连连推拒道。
“你既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又不愿意给我画画，这是不给我面子咯？”艾利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却不像是真正的生气，反倒是像朋友之间的调侃。
萧灵紧张地抿了抿唇，对艾利尔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感到有些惊讶。不久前还在对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现在却像个多年的好友一样，语气中有一丝很难察觉的亲昵之感。
画都说到了这份上，萧灵也不好再推拒，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画板前，仔细端详起手边的颜料和画笔来。
所有的绘图工具都准备得很齐全，萧灵却有些犯了难。在大学里的时候，她最弱的就是油画这一项，让她画个简单的静景还成，人物肖像未免有些难为她了。
似乎猜到了萧灵心中所想，艾利尔突然开口道：“可以不用上色，就画个线稿就好。把我当成你的一个模特吧？服装设计中这不是基本功吗？”
艾利尔这么一说，萧灵倒是有底气了不少。这意思就是速写了吧？当年去过不少地方写生的她，只要稍微回忆一下，一张人物肖像的线稿还是没有问题的。
打定主意之后，萧灵便开始动笔了。一时间整间画室安静得只有画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艾利尔也像个专业的模特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画架后。
一个人傻站在一旁的向邢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东西，待了一会儿之后便无聊地走出去散心了。
进入状态之后，完成一幅人物速写根本用不上一个小时。萧灵几乎是半小时就打完了底稿，生怕艾利尔不满意，她还特意将所有的细节都精修上了两遍。
“好了吗？”见萧灵抬起头看着自己，兴奋又紧张的情绪明明白白地写在了眼中，艾利尔不免失笑。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没有城府啊！
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艾利尔缓缓走到了画架前。视线接触画纸的那一霎那，她突然愣在了原地。
萧灵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她自己是什么水平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别因为画得太烂艾利尔又生气了，那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艾利尔的眉头一跳，脸上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来。她轻轻伸出手指，顺着纸上线条的延伸方向滑动着，似乎在用自己的指尖感受萧灵下笔时的情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艾利尔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释然。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萧灵得到D。E另眼相待的原因了，这的确是她羡慕不来的东西。
细看整幅画无论是线条还是构图都存在不少缺陷，带着一股稚嫩的气息。可其中的一个优点就足以将所有的缺点都弥补掉。
就是那扑面而来的灵气！
灵气这种东西，其实说起来有些玄而又玄。不过有经验的设计师，一眼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作品，到底是天赋卓绝还是泯然众人。
萧灵显然是属于前者。
“时间太仓促了，画得不够好，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继续修改的。”艾利尔的反应让萧灵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看样子又不像是在生气，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不用了！”艾利尔一口回绝了她的请求，却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淡淡道：“这样就够了，我已经很满意了。”
“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艾利尔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萧灵的眼睛问道。
“当然啦！”萧灵有些哭笑不得。这本来就是属于艾利尔的东西，她这么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得到了萧灵的首肯之后，艾利尔颇为郑重地将画架上的画取了下来，认认真真地查看着上面每一个构图的细节和巧思，心情更是格外复杂。
萧灵正准备开口问一下她对自己画作的评价，却听艾利尔低声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对D。E的了解有多少？”
如果问的是别的东西，萧灵尚且还会犹豫，可这个问题她早已烂熟于心，那些经历了无数日夜沉淀出的观点和评判，她几乎张口就能说出来。